陈紫绡等人闻言,皆是不由一笑,这一顿饭和往常一般,吃得开心快乐,他们彼此之间的情谊,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增进。
晚饭过后,众人说笑了一会,又是该讨论案子之时,但所有人都能看到,此时王小木却是忽然沉默下来。陈紫绡率先开口:“今晚上还要不要去监视王氏?”
王小木摇头:“不用了,真正盗取夜明珠的人,应该是胡德允!”
“为什么这么肯定?”陈紫绡问道。
王小木将白日里的遭遇说了一遍,陈紫绡等人却是听得心惊胆颤。
方勤勤道:“既然盗取夜明珠的人是胡德允,那段大山应该就在胡德允的手上,只要找到胡德允藏段大山的地方,那这个案子同样也是可以破了的!”
王小木道:“段大山应该已经不在人世!”
“这么说来,是胡德允杀人灭口了!”陈紫绡不由说道。
“那尸体呢?总能找到尸体吧?”陈宝丰道。
王小木叹息道:“最为棘手的便是,咱们连段大山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为什么?难不成段大山被胡德允给煮来吃了?可就算是吃了肉,也还有骨头啊?”陈宝丰道。
陈紫绡道:“找到骨头又能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一堆白骨,你能认出来那就是段大山?”
陈宝丰想象一堆白骨的恐怖景象,身子不由一缩。王小木道:“现在咱们连段大山的白骨都找不到!”
方勤勤几人均是露出疑惑之色,江尘羽不由问道:“为什么?”
“你们听过化尸水吗?”王小木说道。
江尘羽、陈紫绡、陈宝丰。方勤勤皆是一头雾水,唐皓开口道:“那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药水,洒在尸体之上,可以令其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陈宝丰始终还是个孩子,闻言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王小木继续说道:“江伯父曾经说过,在商队的后院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那就是化尸水腐蚀掉尸体残留的气味,胡德允等人报案,已经在段大山死的三天之后,那气味已经很淡了,加上这化尸水在江湖上并不常见,是以江伯父才一时没有想到,当然,最为关键的,咱们都处在一个误区里面,没有将段大山排在嫌疑人之外!”
“真有这种毁尸灭迹的化尸水吗?”陈紫绡还是不怎么相信王小木说的。
王小木肯定说道:“这东西难得,但绝对是存在的,而且我还曾经亲眼见过,一具尸体,滴下一滴,要不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只剩下一滩血水了。对于段大山的失踪,那天晚上,我在商队后面的院子里面看到了一些指头大小的小坑,那是使用化尸水的人怕尸体无法化为虚无,多用了一些,是以地面上也被腐蚀,出现了一些不明显坑洼!”
“如此说来,段大山根本就没有失踪,他是被胡德允给杀了,用作替罪羔羊!”江尘羽道。
陈紫绡道:“不仅如此,从此这个案子便成为悬案,因为谁也找不到段大山,而胡德允便可以独吞那夜明珠了!”
“如此缜密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只是有些太损了,毕竟这段大山,也是他的兄弟,曾经共患难过的!”陈宝丰道。
唐皓悠悠说道:“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义,在名利面前,情义脆弱得不值一提!”
王小木道:“我不赞同你的看法,一个人不能活得太冷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方才是上上计策!”
“不义而富贵,于我如浮云!”江尘羽不由说道。陈宝丰却是笑道:“你不是说入昭雪阁就是为了那五百两的吗?”
江尘羽笑道:“这可是我的辛苦钱!”
陈宝丰哼了一声,方勤勤道:“咱们还是商议着如何搜集证据,眼下就算是知晓胡德允就是那幕后黑手,但也没有证据。官府办案,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抓人吧?”
“对,必须将这奸诈小人绳之于法,受到应有的惩罚!”陈紫绡说道。
陈宝丰双手一摊:“说大话谁都会,可是要怎么才能够搜集到证据呢?”
“找到夜明珠,至少可以还段大山的清白!”方勤勤道。
“如果是你,这夜明珠放在何处才合适呢?”陈紫绡问道。
方勤勤不免有些尴尬:“我······不太会藏东西!”
陈宝丰道:“当然是放在自己身边好一些啦!”
江尘羽摇头:“若是放在自己的身边,如夜明珠这种东西,很可能便会露陷,毕竟胡德允每日都在忙活着生意!”
唐皓点头:“商队也不是理想之所,眼下咱们要查的,便是胡德允在这临安城中有多少处屋宅!”
“他们只是寻常商人,非是大富大贵之辈,除却商队之外,便只有自己的府宅!”江尘羽说道。此话到不是无的放矢,江啸乃是神捕,自然怀疑过胡德允、胡德柱兄弟两人,是以查过他们的所有产业。
“那还是只能查他们的府宅!”陈宝丰道。
王小木沉思一会,道:“或许商队也可以再查一下!”
唐皓闻言,双目顿然闪过精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忽略了,这胡德允不仅仅是商人,还是商人之中的佼佼者!”
“那总不能咱们都去查吧?”陈宝丰道。
江尘羽道:“又不是去赶集凑热闹,不如王兄再走一趟吧!”
王小木道:“也好,那商队我熟悉,便让我再走一趟吧!”
夜已经深了,临安城中的喧嚣,也渐渐的退去,王小木走在大街上,忽然间,他有些喜欢这夜下的环境。虽然时不时会有几许凉风吹来,但那不是正好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吗?
不知觉间,却是走到了段大山的家。与胡德允、胡德柱兄弟二人相比,他这院子就是一处农家小院,但是他却是守住了自己良心的底线,并没有对那夜明珠产生任何的想法,如此一来,他便比许多人高大了许多,富有了许多,而这种富有,是精神上的,是别人看不见的。
王小木腾身上到屋顶,院子里面还有一盏油灯亮着,却是王氏深夜还在做针线活。段大山已经没了,眼下也只能靠着她做些针线活,拿出去贩卖,维持着生计。
其实曾经段家也还勉强算得上宽裕,只是段大山为了做大生意,将所有的积蓄和产业都用了,如今才有了这窘迫的局面。当然,她还有几百两银子的,可那要用来给段大山查案子的,虽然王小木说过不要,可是她却是觉得不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