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大巴车嘈杂的鸣笛声响彻整个街道。这辆车是这个小村庄唯一一辆通往县城的公交车，车上的售票员吆喝着、催促着。

　　“陈岁，到了那边要好好复习。考试要认真审题，好好考，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别让家里人为你操心，知道了嘛。”何意玲（陈岁母亲）一边唠叨一边帮陈岁把行李箱放进大巴车的行李舱。

　　“好啦好啦，有我在岁岁身边陪着，你就放心吧。”何季楠（陈岁外公）

　　陈岁在旁边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她板着脸，上了车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何季楠则坐在了她身边。

　　随着乘客一个个都陆陆续续落了座，大巴车也缓缓行驶了起来。

　　“岁岁，外公知道你想留在这读中学，去屏宜多多少少会受点委屈，外公也舍不得，但是呢，外公也真的希望你好能越来越好。”

　　陈岁看着外公，眼前这个小老头是对她最最最好的人，她怎么能不知道呢。从小她就跟着外公，她缺失的爱外公都一点一滴缝补给她了，放学了小老头会骑着单车带她兜风，受伤了小老头就给她打针（何季楠是医生，有自己的小诊所），只要她不哭小老头就给她买零食吃，她睡着有跺床，踢人的毛病，小时候跟外公外婆睡一床的时候，小老头没少被她踢醒过。记得有次她放学被同学邀请去吃饭，忘记提前和家里人说了，小老头蹬着他那小单车一个村一个村的找她，最后小老头也是说教了她几句。

　　“我知道了外公，我会好好考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放心吧。”

　　陈岁看着窗外，想起了那天她和全家与力剧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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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只要一遇到重大事件或者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陈岁一家都会坐在一起开大会商量。当然对于陈岁小升初应该去哪所学校也不例外。

　　“岁岁，想好去哪个中学了嘛？”何季楠

　　“岁岁，没事的，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呢永远支持你。”何意玲安慰着陈岁

　　“嗯……我想去兴华中学（小村上唯一一所不怎么样的中学）”

　　听到陈岁的回答，何意玲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她气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陈岁，你脑子没病吧！你放着县城里那么多好学校不去，挑个最差的学校。你做人能不能有点报复。”

　　陈岁知道兴华中学不好，但是在毕业的时候，她早早和朋友约定好了都一起去兴华，她舍不得她们。陈岁自小父母离异，后面被判给了妈妈，因为当时的陈岁太小了就一直寄养在外公家，大了一点就被何意玲接到了外地去。因为何意玲的工作和情感问题，陈岁跟着她转了一个又一个学校，换了一个又一个城市。因为一直是插班生陈岁身边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的朋友。后来何意玲又回到了这个一开始的小乡村。陈岁又跟以前的朋友玩上了。她舍不得再和她们分开。

　　“好了好了，她懂什么啊，要我说就让她去屏宜二中（屏宜县最好的中学）。”何光说道

　　“岁岁啊，屏宜二中呢，是我们这最好的中学了，外公也认识里面的老师，去参加个考试，过了就可以留在那读书了。你要是能进去对你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陈岁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每次都是这样，每一次。她已经习惯了，美名其曰说遵循她的意见，其实每次他们都已经给她做好了决定，不管愿不愿意，不愿意就打口舌战，说到她同意。

　　“随便吧，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干嘛还来问我。”

　　“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倒是我们逼你不成了？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何意玲的话让陈岁觉得窒息。

　　也不知想了多久，陈岁就这样靠着车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