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低着头,没有说话,沈时星也没再说什么,不自然地别过头。
前面的人已经走远,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邹宜辰仔细查看她的伤势,此时她的脚已经肿起了一大块,伤的不轻。
“这里疼吗?”邹宜辰一手握着她的脚,另一只手在脚上轻轻按了按。
沈时星摇摇头。
“这儿呢?”他又换了个地方按。
“疼。”沈时星点点头,眼眶因脚上的痛感而不自觉的湿润。
邹宜辰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药。
“有点疼,忍着点。”
说完,邹宜辰拿着药朝着她红肿的脚踝喷去。
一阵冰凉感和刺痛感瞬间传来,沈时星下意识把脚往里缩。
邹宜辰及时抓住她的脚,把药瓶放在地上,用手掌轻轻地按揉。
脚踝处一股温暖,她能感觉到男孩手掌的温度。
他控制着力道,慢慢的,轻轻的,暖暖的。
邹宜辰算着时间,估摸着药被吸收了,才松开手。
刚准备站起来,眼角的余光又瞥见她的手臂。
纤细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抹刺眼的红。
破皮了。
还有密密的血珠在往外冒。
邹宜辰又握住她的手,把药喷在伤口处。
沈时星在他触碰她的手时就愣住,直到手臂处的疼痛感传来,她才回过神。
“要回去吗?还是继续上去?”
邹宜辰已经把药装进包里,双手插兜,一副随意散漫的样子。
“上去吧,我没什么大碍。”沈时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大家。
邹宜辰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还是肿着的,像猪蹄一样。
她今天穿的高帮的鞋子,穿上鞋会压着伤处,就没法走路了。
邹宜辰叹了口气,把她的那只鞋拿在手里,然后转过身,蹲在她面前。
看着男生薄薄的背,沈时星一脸疑惑。
“上来。”
见她没反应,邹宜辰转头看向她,有些不耐烦。
“谢谢。”
沈时星明白了他的意思,趴上他的背,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帮我拿下包。”
邹宜辰背着她,转了个方向,让她刚好能够到他的包。
沈时星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把他的包拿起来。
邹宜辰一手拎着她的鞋,背着她向山下走。
“怎么往下走?”沈时星疑惑。
“那边有缆车,难不成你想我背你到山顶?”男生轻笑一声。
察觉到他话语中的一股暧昧,沈时星的耳朵迅速升温。
她趴在邹宜辰的背上,没再说话。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生后背的肌肉。
硬硬的,很紧实。
没想到他看起来瘦瘦的,还这么有料。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沈时星耳朵更烫了。
到了山下,邹宜辰先把沈时星放下来,去工作人员那里付了乘坐缆车的钱又过来。
这次他没有背她,直接走到沈时星面前,把她抱进了缆车。
确保她坐稳后,邹宜辰才在她旁边坐下。
缆车匀速上升,两人没说话,车厢里一片安静。
沈时星扭头,透过玻璃,能看到半边山的景色。
时值夏末,阳光依旧灿烂,林子里的树长得很茂盛,一片葱绿。
要是在树林里,此刻应该能看见丁达尔效应吧。
想着,沈时星突然注意到玻璃上映着的人影。
有些模糊,但能看清邹宜辰那俊逸的脸庞。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分明,眼睫微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靠在窗边,坐姿随意,浑身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
认识了这么多年,这是沈时星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他的脸。
长得确实不错,难怪惹得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想着,身旁的男孩突然抬眼,看向玻璃。
透过玻璃,两人的视线交汇。
男孩勾唇。
“偷看我?”
被现场抓包,沈时星感觉到耳朵升温,躲开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
邹宜辰低声一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朝她扬扬手。
“吃吗?”
沈时星没有客气,拿过糖。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
沈时星跟触电了似的,快速收回手,别过头,把糖塞进嘴里。
草莓味的。
糖果在口中化开,口腔里弥漫着一股甜蜜。
邹宜辰又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孩饱满的后脑勺。
跟他前十几年看的一样的后脑勺。
沈时星一直欣赏着窗外的美景,等到快到山顶了,才转过头。
一转头,就见邹宜辰看着她,眼角带着笑意。
沈时星感到莫名其妙,没搭理他。
马上就要到顶了,见对方还不为所动,沈时星才提醒他。
“马上到了。”
邹宜辰挑眉,轻轻点头,直到车门打开,他才一把抱起沈时星,大步跨出去。
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缆车速度也不慢,两人到达时,其他人都还没到。
邹宜辰看到了方才负责人说的那家农家乐,抱着沈时星过去。
找了个位置把她放下,邹宜辰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
“要吃点东西吗?”
沈时星摇摇头。
邹宜辰也没再说话,低头玩弄着手机。
沈时星躺在椅子上,两人就在门口,唯二的两把椅子被他们霸占了。
沈时星仰头,天空很蓝,只有几丝白云点缀。
山顶上的风景如诗如画,阳光洒在山间,照亮了一切。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是梦幻的仙境。
沈时星微微颔首,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对方一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拿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点来点去,应该是在给谁发消息。
随着微风拂过,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细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多情。
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粉粉的,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
一如往常。
散漫。
随意。
沈时星竟看的有些出神,直到一阵风吹过,散下的碎发轻轻拂过她的脸,感受到脸上轻微的痒意,她这才回过神。
她在干什么?
竟然觉得邹宜辰有些养眼?
要知道在以前,面对他们这种“坏学生”,沈时星可是一个眼神都不给的。
她一定是疯了。
沈时星晃晃脑袋,想甩掉脑海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