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季,天气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秦木素顶着大太阳,提着的行李箱,走进宿舍的那一刻,就瘫在了离门最近的床上,也不管是谁已经铺好了的床铺,扶着床杆,只顾喘粗气。
“都怪老妈了,不知道又偷偷在包里塞了什么,这么重,整整六楼啊,差点要了命。”木素揉揉发胀的肩膀,心里嗔怪妈妈。
但她心里是非常高兴的,终于来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大学,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仿佛就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一样,超过她欢快的脚步,先到了目的地,开始新的生活。
当她看到校门口宏伟的建筑,特别是门石上醒目的镶金大字:京南师范学院,秦木素觉得是如此的神圣。
“同学,你......你坐着我的手机好久了,没感觉咯吗?”秦木素的思绪还在飘扬,冷不丁被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
“哦,对不起,我太累了,所以没注意.......”
她赶忙站起来继续说道:“你好,我是秦木素,中文系的。”
“呵呵,没关系,我叫唐吉,中文系,以后就是室友了,很高兴认识你!”
秦木素带上眼镜,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干净素雅,有着尖尖下巴,齐眉的短发,大大的眼睛,是如此的明艳。
秦木素在喘息中认识了大学里的第一个朋友,简单闲聊几句,便累的摊在自己铺好的床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秦木素才发现手机上显示未接电话,是许同昨晚打来的。
“呀,一定是因为太累睡的沉没有听见。”她拍拍脑袋,暗自懊悔。然后就拨了过去,但只听见那个令所有人厌烦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挂断了,又重新播了一边号码,对方依然是关机状态。
秦木素觉得眼前一片昏暗,眯眯眼望向窗外,是被格子窗帘遮住的阴天,没有什么光亮,困意继续涌上来,就又木然的躺了回去。
躺在床上的秦木素,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又睁开了,她一直再想些什么,却从来想不通一些东西。
秦木素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懂许同,尽管他们有些东西是那么相像。
自上次毕业在教室分别之后,秦木素就再也没有见过许同,唯一的一次联系,也只是在电话里的匆匆几句而已。
让秦木素疑惑的是,约定好学校放假几天后的毕业聚会上,许同竟然缺席了。按常理,这样正式的场合,他应该会到的,没到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不能参加聚会。
秦木素的猜想没有错,后来从其他同学打听到,许同放假那天骑摩托车回家,不小心摔倒,受了点伤,身上挂彩不方便,所以就没来。
秦木素心想:“男生就会瞎闹,真是疯过头了!”
再后来的某一天,许同给她打去电话,才知道他去了湘南上学。
木素本应该觉得讶异,因为她不止一次听许同说过要去靠海的城市上学的。
转念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南方那里有他小时候的留念。或许是这样,才让他背离了大海的方向。
她感觉暑假过得很快,也很充实,不仅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还通过兼职挣了些小钱。
回想起高三的时候,秦木素历历在目,许同坐在他的后桌。
当时的座位都是自己选的,每个人按照排名依次进教室选座位。理论上这是一个概率问题,越是排名靠后的选择面就小,越不能为己所愿。
可实践起来发现这是一个随机事件儿,越好的位置比如中间前三排,成绩靠前的人反而好多人不选,他们纯粹依着自身喜好,有靠墙坐的,有靠窗户坐的,像一些特立独行的男生,比如陈文志,他在前十名的范围内,偏偏喜欢最后一排挨着扫帚垃圾桶。
秦木素的座位在边上挨着过道的位置,第三排,算是个佳座了。不前不后,不左不右,出入自由。许同进教室时几乎还留有一半的空位,他只扫了一眼全局,没有过多犹豫,就坐到了秦木素的后边。
就如所有普通的前后桌一样,他们渐渐熟知。
许同脾气蛮好,似乎没见过他怎么生气,他也幽默搞笑,经常逗的周围的人开心;但很多时候是沉默少言的,酷爱文学,能写的出一手好的文章。。
但真正吸引木素的是他眉宇之间似有似无的忧郁,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让每个人无法不跟他保持距离。
许同对木素很好,确切的说,她对每个人都很好。但是关于秦木素的好,就能让其他人看的出来,他对待木素的与众人不同,秦木素一直以来的感觉,许同是一个无法靠近的人,于是明白也只好装糊涂。
秦木素很喜欢笑时候的许同,第一次发现他会心的微笑,是在课间的不经意。阳光正从窗户外面进来,斜照在他脸上。木素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的微笑也可以无比的纯净好看。
她甚至还在同桌的耳边轻声说道:“才发现,许同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同桌回过头,拍了拍许同的书本,然后说道:“许同,你乐啥呢?秦木素想知道,托我问问你。”
秦木素脸一红,打断同桌,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瞎说什么,我哪里让你问了?”
秦木素其实很感谢许同,在那段枯燥无味的时间带来的欢乐,同时也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这不仅仅是解数学函数方面。
他讲了很多木素从未听过男孩幻想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梦想,关于未来。
许同对她很认真地说过,梦想不是一个最终的目的,而是为这个目标斗争的过程,令人对未知向往。他希望以后能在一直路上,四海为家,闯荡天涯。
“他是看武侠小说痴迷了吧,还要浪迹天涯呢,嘻嘻。”秦木素是这样想的。
她只是不确定,下次见到许同纯净的微笑是什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