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义,你做什么?放开我!”
吴非感到惊心骇目,用力甩开手臂,奈何对方是个男生,手劲比吴非大的多,她没有挣脱开。
因为又羞又气,吴非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柳叶般的眉毛紧皱着,好像马上就要连到了一起。
张可义居高临下,眼神中竟有一丝笃定,盯着吴非,没有放松手上气力。他脚下生根,一动不动,厉声说道:“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松手!”
“你神经啊,咱俩之间有什么需要说清楚的?你放不放,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吴非不甘示弱,手臂一直用力往回收,试图挣脱开那人的拉扯,倔强的神态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吴非的另一只手突然被握住,向后一拉,同时,拽着吴非胳膊的大手被人一巴掌拍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脚跟着退后一步。吴非站定,抬眼望去,许同高硕的身影把她护的严严实实。
张可义始料未及,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许同比他略高一点,从头到脚把张可义打量一番,表情严肃地说:“哥们儿,不管你是谁,从今往后别来烦吴非了。”
面前的张可义轻蔑一笑,单手插进裤兜,歪着脑袋挑衅道:“我知道你,你不就是文班的许同吗,我还告诉你了,这是我跟她之间未解决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许同并不在意对方的出言不逊,他上前半步,挺直了身子,说:“如果搁以前,是跟我没关系,但是现在吴非是我女朋友,就有太大关系了。你若是再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别怪我不客气。”
语气轻描淡写,但字字铿锵有力。
张可义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正面刚,还主动上前一步,拉近对峙距离,一瞬间被许同的气势压到。他强装镇定,看了看许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拱了拱鼻子,没有出声。
吴非紧张地看着两个人,被许同握住的手变得冰凉,她不想与张可义过多纠缠,轻轻拉了一下许同,大声喊道:“张可义,你有完没完!同哥我们走,甭理他。”
在包间内的张凡坐立不安,许久也不见许同和吴非回来,很不放心,便跑了出去。周正之见状,连忙拿起外套,跟在她后面……
到了门口,张凡看到不远处剑拔弩张的两个大男生,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周正之拦住。
他小心地给张凡披上外套,然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你别去了,帮不上什么忙的。”
张凡急的直跺脚:“看他们的样子,打起来可怎么办,张可义那人你不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正转过头只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对张凡安慰道:“放心,依我看,事情还发展不到那一步,主动权掌握在许同这边。”
张凡对他的看法将信将疑,权衡再三,还是听了周正之的建议。
碍于身边有吴非,许同也不想让矛盾升级,他转过头去对吴非轻语:“吴非,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这里太腻歪人了。”
说完,不等吴非反应,拉紧她的手,侧身从张可义身边走过,将其视若空气,径直而去。
吴非则回过头看了一眼,木木地被人拉着走远。
张可义并未阻拦,望着他们双双离去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独自走开。
许同牵着吴非走了很久,中途一直没有说话。吴非看不到他的表情,心想许同应该是生气的吧,一想到刚才与张可义拉拉扯扯的情景被撞见,她就感觉对不起许同。
吴非走的累了,从许同手掌中抽出来,在一处路边的长椅上坐下。许同不由分说把她拉起来,解下围巾,垫在椅子上,再扶吴非坐下。
吴非为许同的举动,心中暖暖的。许同在她身边坐下,依旧沉默不语。
“同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吴非耷拉的脑袋,小心翼翼问道。
“有一点儿。”许同一字一顿的回答。
吴非听他这么说,自然很开心,有人为你吃醋,本身就是在意一个人的最直观的体现。
她把胳膊搭在许同的肩膀上,故作撒娇:“同哥,不要不高兴嘛,是我不好,没想到会在那碰见他,我本不想理会的,他非拉着我不让走。”
许同往后靠了靠,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神情忧郁,问:“你们不是分开很久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说跟你有什么未解决的事儿,到底是什么?”
一阵急风吹来,吴非秀发飞扬,遮住她的眸子,她闭上了双眼,任凭寒流在脸上肆意,忍受刺针似的冰凉。
此刻,许同又一次心软了,他仰着头盯着温热的太阳,又说:“不想说就别说了,以后告诉我。”
吴非用力踢了他一脚,许同痛的大叫:“啊!干嘛踢我啊?”
“想踢你,怎么?听你的意思,我好像故意隐瞒什么呢,我吴非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就不是呗,也用不着打人啊。”
“同哥,你好好听我说。”吴非把许同的头转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幅凛若冰霜的样子。
“还记的我离开长川中学的那次吗?你问过我为什么要退学,其实并没有告诉你实情。有我自身的原因,也有张可义的原因。我们的感情暴露,被教导主任发现,把我们一并叫到了办公室。”
“让我气愤的,就因为张可义跟你一样是前50名优秀班的学生,而我只是普通班级的,成绩不好,老师们所以特别袒护他,处处指责我的不对,甚至还说要开除我。为此我当场跟她们吵了起来。可是自始至终,张可义像一个外人一样,默默的不说话,甚至没有为我辩护一个字。”
“再后来,居然通知了我父母,而张可义并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和警告。我生气学校的不公平,难道就因为我学习不好就应该区别对待吗,更生气张可义,为了保全自己,没有为我做出任何举动。”
“我委屈,不甘心,好在我爸妈很理解我,并没有过分责怪,但是我原谅不了自己,加上我本来就厌学,与其委曲求全,不如离开。”
“我走后,断绝了一切他和他身边要好的人的联系,毕业之后,张可义可能是良心过不去,一直托人找我,想和我复合。直至今天,偶然碰到,发生了那一幕。”
吴非用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这一切,就如当初向张凡描述的一样。
她的眼睛红润,用鞋子一直摩擦着水泥地面,似乎想用力碾碎这一段伤感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