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彩凤再次来到明月湖边。
穿好潜水衣看了眼水面上映着的那一轮明月美的让她有些烦心。
将手中的小石子大力甩过去,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涟漪,紧锁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氧气罐里早就没有多少存货了,生产队分的口粮根本不够她们吃一年的。
把自己卖了换口饱饭吃,过所谓的安稳日子这件事,让她从骨子里感到反感。
初冬的湖底,冰冷刺骨。
可彩凤还是咬牙坚持着把氧气罐里最后一点儿氧气耗光了才上岸。
将氧气罐放回到空间里的同时,又扫了眼刚刚的收获。
九条一百多斤重的大鱼。
马桂琴有句话说的好,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她不知道的是,彩凤早已经是真的死过一次的人了。
而且,到现在,彩凤依旧认为。为了活命,丢掉底线,不如不活。
三十个俯卧撑过后,几乎冻僵的身子终于暖了回来。
再次入水,只得先用蛮力将鱼活着带上岸,再弄死放到空间里。
第一条,还算顺利。
第二条也还好。
等到了第五条大鱼被她拖上岸,终于是没了力气。趴在岸上缓了半天才将最后这一条一百二三十斤的大鲤鱼收进空间。
从里头顺便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饼子,也顾不得有没有菜,就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
“什么人!”一低沉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彩凤忙站起身来,警惕四周。
约两分钟后。
彩凤斜对面的林子里,一身着深绿色过膝棉大衣,头戴大盖儿帽儿,脚蹬黑皮靴。
身高一米九左右,俊美的五官如雕刻般立体,一双琥珀色瞳仁儿盯的人莫名心虚。
用脚想都知道,这男人不是一般的村民...
彩凤趁着这个男人正缓缓朝她走过来的功夫,将手中的饼子两个摞一起迅速吃掉。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说!”
彩凤拿着饼子的手一抖,继续玩儿命的往嘴里塞。
那男人眉头微蹙,心说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彩凤及其敏感的捕捉到了那男人眼中的一抹嫌弃,将手中第十个饼子吃掉后,抹了抹嘴,一改前态,冷着脸不悦道:“姑奶奶是榆树屯儿徐彩凤。半夜睡不着,来遛弯儿,怎么,犯法吗?”
那男人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长相极美,可吃相却很邋遢的姑娘,邪魅一笑,“你就是徐彩凤?”
彩凤学着村儿里泼妇掐架的标准掐腰,嚣张道:“就是姑奶奶。怎么着吧?”
那男人看了眼地上的鱼鳞,幽幽道:“彩凤姑娘好本事,这鱼不小。”
彩凤眉头紧锁,将头转到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溜达够了,现在要回家了。你自己玩儿吧。”
说完,转身就走。
约五分钟后。
彩凤转过第一个岔道口,听着身后并没有传来异动,回头瞧了瞧。
见身后这条路上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朝着自家的方向继续家走。
明月湖位处环山地,因此,彩凤的回家途中要经过十来个岔道口。
小半个钟头后,在她渐渐放下警惕,放慢步伐的同时。
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又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彩凤有点急了,这年月,一个男人大半夜尾随一妙龄女子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再见这男人的脸,彩凤已然没了刚刚的赏心悦目,有的只是反感和厌恶。
长的不赖,又年纪轻轻的,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搞这些歪门儿邪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彩凤姑娘一共捉了五条体重在七八十斤到一百二三十斤的大鱼。分别是”
彩凤听的一阵心慌,忙出言打断:“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胡话,姑奶奶现在要回家,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彩凤,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见者有份。不过,我不贪心。我只要那条一百二十来斤的鲤鱼即可。”
彩凤翻了个白眼,冷哼道:“紧凭着几片鱼鳞就说鱼是我的,未免太牵强了些。
倒是你,这么晚了,尾随一个迷路的女孩子,到底意欲何为?
那鳞片该不会就是你之前的杰作,想要让我帮你背黑锅?”
那男人一边鼓掌一边道:“彩凤姑娘真是能言善辩,看来我这六千六百六十六的彩礼,花的值。”
彩凤一听就炸毛了。就因为这个王八蛋,她们娘俩不知道多受了多少委屈。原主的死,他更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些日子,有关宋老三的每一件事,都一直在彩凤心里头压着呢,这会子,可算是找到突破口了。
也不管冷不冷,撸胳膊挽袖子,对准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王八蛋,值你奶奶个腿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彩凤这一拳可是使了十成的力气。
只要宋老三躲不过去,不死也得残。
可,一拳挥出去后,宋老三不但没死也没残。
“小丫头力气不小啊!可惜,拳法不怎么样。破绽太多。”
说着,宋老三反手抓着彩凤拳头,使了个巧劲儿一转。
彩凤一个踉跄倒地,心说,这些骗子,一直告诉姑奶奶这货是瘫吧。
他这样的要是瘫吧,那自己岂不是个全瘫?
越想越气,一骨碌爬起来,一通没有什么章法的拳脚半点儿不容空地招呼过去。
她的确没有很系统的学习过,这点儿跟人过招儿的本事,都是从前打架的时候积累出来的经验。
打架是个力气活,不出十分钟,彩凤刚刚吃的东西就消耗了大半。
这会儿又被宋老三甩的七荤八素。
干脆坐在地上,眼睛一闭下巴一台,豪气万丈道:“姑奶奶技不如人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祸不及家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宋老三缓缓走上前,稍微使了点儿力气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寒道:“你不是徐彩凤。你到底是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