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之后就是离校,校园经过了一阵子的骚乱以后,明显冷清了许多。
柳霖回来以后父母就觉得不能再多叨扰下去了,回去的时候也顺便带走了柳霖大部分的行李,柳霖不用为托运行李发愁,提起箱子就可以踏上回乡的路。可柳霖却迟迟的不愿意离开,原因是她在等樊歌。
自从毕业典礼结束后,樊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柳霖早就已经不生气了,还去过她家里找她,可是樊歌的父母也只说樊歌有事出去两天。这时候柳霖响起邪雅说可以找到她,可是按邪雅却像闹脾气一样,“当时是你不去找的,”柳霖想反驳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彻底放弃了,“都这么多天了,她留下来的气息早就淡了。别说她有心躲,就是她站在那儿等你找,这大海捞针的,已经找不到了。”原本以为邪雅无所不能,原来还是有诸多的因素限制。不过柳霖好像忽略了邪雅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樊歌时有心在躲着她,那她就根本找不到她。以樊歌现在的道行,如果有心要躲,那么就算是邪雅全胜的时候马上要找也有点儿麻烦。更何况现在的邪雅连原先一成的道行都发挥不出来。
“大四毕业生都注意了啊,中午十二点前,必须离校。”柳霖在宿舍整整等了十天,今天从早上开始宿舍管理员阿姨就毫不留情的挨个敲着宿舍门往外赶人,这会儿的柳霖都快要急哭了。明明四年的感情,这快要离校了怎么就不见了,她就真的舍得不见自己最后一面么。
电话铃声响起,柳霖抹了抹眼泪拿起手机看清来电姓名以后,慌忙的接起电话来,“樊歌,你到底在哪儿啊,你真的就不见我了吗?这次可不像以前放暑假,这次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呢。你到底在哪儿啊?”还不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柳霖就开始连珠炮似得喊了出来,同时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打湿了衣服。
“亲爱的,我在小木屋等你。”樊歌在电话那头轻声的说,似乎有些有气无力,之后不等柳霖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喂,喂?喂……”柳霖快要抓狂的看着手机上“对方已挂断”的提示,“死丫头!”
小木屋是柳霖和樊歌的秘密根据地,听起来挺神秘的,不过就是个私人咖啡厅罢了,犹豫店主坚持用现煮的咖啡,价位有些超出了学生们的承受范围,平时很少有人去,环境幽静,十分适合看书学习。所以柳霖很喜欢那里,可以安静的坐着看手机,听音乐不用想任何事情。而通常这时候樊歌一定会亲自去煮两杯咖啡然后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樊歌很会煮咖啡,她煮出来的咖啡十分香醇,知道柳霖不喜欢咖啡苦涩的味道,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东西让咖啡那一丝丝苦涩入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却保留了咖啡原本的香醇,更不像那些加了过多糖分的速溶咖啡。柳霖也经常打趣樊歌,说等她毕业以后也可以开一个小咖啡厅,樊歌这时候也总是笑着点点头。
“哎,你来啦。”柳霖刚走进小木屋,老板便热情冲她打招呼。
“樊歌呢,她说她在这里等我。”柳霖问。
老板反映了一下,“哦,她跟我说了,她说一会儿就到,说让步先上楼等她。”
不等老板招呼,柳霖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二楼比起临街的一楼来说更安静一点,没有了临街的喧闹,隔音的玻璃窗将外界的嘈杂阻隔在一墙之外。二楼的壁灯并不像楼下那样有明亮的照明,只有两盏光线稍显昏暗的壁灯,柳霖一直觉得上面很适合发呆或者情侣私会。可是今天走上楼以后,柳霖才发觉,那两盏壁灯并没有亮,便站在楼梯上冲着楼下喊:“老板,麻烦吧上面的灯开一下。”
“行。”老板在楼下大声答应。
柳霖摸索着找了个凳子坐下,却总是觉得这黑灯瞎火的有些吓人。正准备再次催促老板开灯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柳霖仔细看了亮起的光,是蜡烛,而细小的蜡烛正插在一个精致的蛋糕上。蜡烛的火光虽然微弱,但是还是照亮了旁边正哼着生日歌的人的脸,正是樊歌。柳霖捂住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但是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怎么哭了?”樊歌将蛋糕端到柳霖坐的桌上,然后伸手轻轻擦去柳霖眼角的泪水。
柳霖一边流泪一边还说,“你怎么还用这么老的梗啊。”
“梗虽然老,但是收效好像还不错。”樊歌调皮的说。
柳霖喊着泪,轻声一笑,“那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
“可是以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给你过生日了,就当提前过个生日不好吗?”樊歌微笑着,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让柳霖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柳霖眼睛里的泪珠又滚了下来,连忙用手背抹去佯装镇定。
“许个愿吧。”樊歌声音温柔甜美,在这一刻,柳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柳霖能够感觉到自己眼前影影绰绰的有烛光在摇曳,嘴角上依旧挂着幸福。她许愿永远都可以这样幸福。
忽然间眼前一黑,后脑上一阵钻心的痛,晕眩感接连而至,柳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一头再下去了,就连意识都开始觉得模糊。然而预想到的下坠并没有发生,一股力量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托了起来,一股清凉从脑袋顶上灌下驱赶走了那阵剧痛和晕眩。“你没事吧。”邪雅急切的询问。
柳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面前的蛋糕已经摔在了地上,烛火早就已经熄灭,楼上又陷入一片黑暗。“樊歌呢?”柳霖私下寻找,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刚才是樊歌袭击你的。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我以为她不会对你不利。而且你现在还看不出她的真身,怕你说我信口雌黄,就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邪雅欲言又止,她能感觉得到刚才那话对柳霖有多大的触动。
还在刚才感动中无法自拔的柳霖一下子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这一切,但是身边确实没有樊歌的身影,就像强行的将事实塞进眼睛一样,眼睛已经受不了这样的肿胀感开始拼命的往外倒眼泪,“继续说,我要知道全部。”
“其实那天回到学校的那天我就已经和她交过手了,只是你没有察觉。她是千年的雪灵,雪灵和巫灵一样非妖非仙,可以说是世间没有生命的物质聚灵之后的产物。我们生来比妖更加亲和,所以不论是仙是魔都不会招惹和干扰我们的修炼,甚至一些人为了得到力量还会让我们寄生在体内。灵在入仙之前的修炼分聚灵、聚魂、凝实、升灵、入仙五个阶段。”邪雅顿了顿,知道柳霖有些消化不下,“我现在处于升灵后期,离入仙只有一步之遥。但是那天和樊歌交手的时候,她修为比我还要更精进一步。刚才她想趁你不注意强行将我抽离,但是把我抽离出来你的灵魂也会受伤,所以我就阻止了下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不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做。”
柳霖把整个人缩在墙角,她不想相信这一切,从小到大自己最信任的人,甚至比父母还要信任的人,居然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对自己出手。柳霖此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信任的人伤害她,那样的伤口恐怕一生都没有办法复原。
柳霖走出小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狠狠的哭了一个下午的柳霖,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看着街上的霓虹灯,柳霖整个人没有了方向。
“小霖,别再难过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就可以做得到的。”邪雅安慰着柳霖。
柳霖狠狠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对,很多事情不由自己。我会把关于她的一切关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
“哎呦,笑得比哭还难看。”邪雅揶揄她。
柳霖一下子嘟起嘴,“你会不会说话啊,我现在可是很难过的,你不安慰我还挖苦我?”
“还有力气埋怨,看来情况还不算太严重。”邪雅松下一口气来,“小霖,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永远会陪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听了这句话,柳霖是真的勾起了嘴角,是啊,还有什么比邪雅离自己更近的。
就在柳霖一个人独自漫步在霓虹灯遍布的大街上是,她正后方一座高楼上那个细小的影子一直注视着她。已经恢复雪灵外貌的樊歌或者应该叫梵歌冷着一张脸,再没有作为樊歌时的甜美笑颜。
“姑娘,我们要下手吗?这天巫皇还未成气候,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梵歌身后站着的正是她的“父母”,此时说话的也正是“父亲”樊牧。
梵歌抬了抬手,示意樊牧不要轻举妄动。“随她去吧,这一劫并没有这么容易。”
“可是您?”樊牧显然并没有梵歌的豁然。
梵歌只是扭头瞟了樊牧一眼,淡淡的给予警告,“总之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去打她的主意。”之后凭空消失在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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