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三个人影飞身,入了花船。
“是这了么?”唐秋梨身影落地,小声发问,而后嗔怪,“背了这白伞、玉伞、蓝伞跑了一路,累得够呛。我说木头,你就不知道帮我,拿上一拿?”
楚南风一愣,急忙回话,“怎没帮你拿?是你自己抢着不让,怕我折腾坏了宝伞,回去没法与陆堂主交代。现在怎又怪我了?”
“我……”唐秋梨支支吾吾,忽是耍起了无赖,“我哪有?明明就是你不帮,还说我的不是了……”唐秋梨一哼,佯装不喜。
楚南风见状,在无赖面前,举手投降。
“好,我帮你就是了……”他身影近前,正要帮唐秋梨将伞取下。
唐秋梨身影,急急避闪,“不必了,不必了。本姑娘大度,不与你一般见识。我有的是气力,这伞啊,还用不着你来……”
“你……”楚南风在旁,见唐秋梨无理取闹,被气得牙根咬紧。
唐秋梨忍不住窃笑,别过头去,“走吧,找伞要紧,找伞要紧。”说着,她将司萝一阵推搡,就是入里。
“不知三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赎罪。”花玲自花船出来,见得三人,躬身行礼。只见她一身黄衣,素颜轻笑,言语轻柔发问,“不知三位来我花船,是要找什么伞?”
唐秋梨三人站定,见得来人,顿时眼睛瞪直。只见跟前姑娘,长相脱俗,端庄素雅,举手投足间,尽显气质,宛若天上仙女。
唐秋梨回神,见楚南风目瞪口呆,急忙上前几步,挡住花玲的身影。而后,她与花玲回礼,拱手致意,“哦,我三人是奉师命而来,欲寻迹浔阳黄伞。得知此伞就在花船之上,这才登上了船。”
夜色之中,烛火摇曳。花玲定睛一看,识得唐秋梨身后的三把宝伞。她眉头一蹙,而后一笑,“贵客上门,不管为何,都该奉上茶品。三位,且随我来,茶室小坐罢。”话音一落,花玲转身,就是返回船舱。
“欸,姐姐,不知这浔阳黄伞,可是在这花船之上?”唐秋梨发问。
花玲闻声,又是回头,而后轻轻点头,“浔阳黄伞,自在我辛夷船上。姑娘若想一观,且随我来,我这就命人去取。”
“此话当真?”唐秋梨欢喜。不用打打杀杀,就能得知黄伞下落,唐秋梨自是愿意。
“自然,我花玲即为这花船船主,所言自是属实。不管姑娘要什么,只要是这船上的,我花玲都可做主。”花玲应声,倒是硬气。
“如此,我就先行拜谢花船主了。我等要的,也只是这把浔阳黄伞。”唐秋梨心直口快,强调来意。
“浔阳黄伞?此伞,已有些年岁没拿出来了。女侠莫急,先在我船上歇息片刻。我这就派人将它取来。姑娘里边请。”花玲领了众人,径直往里。
唐秋梨见花玲面善,猜度她也没有歹意,跟着她,就是进了船舱。楚南风与司萝见状,相互看了看,也未有迟疑,在后紧跟。
花玲领着唐秋梨在船舱中兜转,入了一间茶室,而后一声招呼,“小耳朵,看茶。”
“欸,来啦。”一名奴仆应声,自外边而来。只见他身材肥大,腿脚粗壮,走起路来,船身都有些微颤,却唯独耳朵,奇小无比,宛若鼠耳。他身影近前,小声发问,“花儿姐,这给客人上什么茶?”
“就花茶罢,上等的。”花玲应声,小声嘱咐。
小耳朵明悟,点了点头,脸上喜笑,“明白,小的这就是准备。”
话音一落,他脚步匆匆,又是出了茶室。
“三位,稍事休息。小女失陪片刻,这就下去吩咐下人,将黄伞取来。”花玲文质彬彬,与三人行礼。唐秋梨三人闻声,未有阻拦。而后,花玲小姐脚步轻缓,走出了茶室。
花玲走出茶室不久,小耳朵端着茶盏茶壶,径直入里。他笑语盈盈,手拎茶壶,另一只手紧握几个茶盏,“三位贵客,茶来咯。这是我花船秘制的花茶。其以黑茶为底,配以玫瑰花、白菊,蜂蜜、茉莉花、木芙蓉等。此茶最能养颜,最适合女子。”
唐秋梨闻言,将身后宝伞一放,就是来了兴致,“你说这茶能养颜?”
“那是自然。”小耳朵应声,将茶盏给三人放下,而后提起茶壶,给唐秋梨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水,“你没见我们船主么?那肌肤,如此雪白细腻。就是日日饮此茶,饮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那我得尝一尝。”唐秋梨闻声,二话不说,端起茶盏。就是小饮一口。
“啧啧啧”,唐秋梨咋舌,“还蛮好喝的。”唐秋梨饮毕,忍不住夸赞,“甜甜的,喝起来不腻,还顺口,唇舌间还有些许茶香。”
“是了是了,姑娘见识非凡,说的滴水不差。”小耳朵夸赞,又是给唐秋梨倒了一杯,“蒙姑娘夸赞,那请再饮一杯。”小耳朵示意。
唐秋梨点头,举杯缓缓饮尽,心上欢喜,招呼了楚南风及司萝,“木头、司萝姐,这花茶真是不错,你们也尝尝。”
楚南风见唐秋梨饮毕,未有异常,禁不住唐秋梨规劝,拾了杯盏,亦是小饮一口。而后,唇舌间茶味甜润,与唐秋梨所言一致。
“怎样?没坑你们,确实不错吧?”唐秋梨发问。
楚南风点了点头,言表赞同,“嗯嗯,确实不错。”
唐秋梨喜笑,看向司萝,“司萝姐,你也尝尝、这茶啊,要是凉了,也就不好喝了。”
司萝闻声,拾了杯盏,亦是喝了一口。而后,司萝点头夸赞,“妹妹,好眼力,这茶确实不错……我已是许久,没饮过如此好喝的茶品。不错……不错……”
司萝饮茶不过片刻,而后脑袋一晃,自觉不妥,“不过,这茶喝完,怎感觉有些头晕……”
小耳朵一笑,未有反驳,“有些晕就对了。这茶毒啊,也只在茶温之时,才发作。怎样,三位?这花茶仙,可是对三位口味?”
“你……我等与你无恩无怨,为何要下毒害我等。”唐秋梨气急,一个起身,正要与小耳朵理论。起身之时,她忽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脚步不稳。三人中,数她饮茶最多。唐秋梨的身子,一时间觉得难受重沉。
楚南风起身,拔了念阳刀,正欲运功出手。只是一息之间,他脚步摇摇晃晃,而后脚步不稳,轰然倒地。
“哈哈哈,饮了我花船的花茶仙,还想运功动手?你莫不是以为我这毒是唬人的?运吧运吧,你越是运功,这毒素侵蚀心脉就越快。”小耳朵大笑,摇了摇头。
花玲儿自外边,缓步走进,见得楚南风三人处境,而后看向小耳朵,“如何?都解决了吧?”
小耳朵拱手,应声道:“花儿姐,你就放心罢。也就剩这一个了。”
小耳朵看向司萝,继续说道,“待她倒下,我就将他三人捆绑,丢进江里喂鱼,以绝后患。”
花玲儿点头,“最近这喂鱼的尸体多了,江里的鱼儿都喂肥了。你下手轻点罢。到底是姑娘家,留个全尸吧。”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怨……你为何要杀我?”唐秋梨强撑身子,言语质问。
“你们此行,不正是为了浔阳黄伞么?怪只怪你们,打了黄伞的主意。这伞既在我手,又岂能轻易给你?安息罢,黄泉路上,自有同路人。”花玲儿应声,伸手示意。
小耳朵点头,一把匕首掏出,蹭亮蹭亮,就是缓步近前。
净庙白伞在唐秋梨身后,闪过一道白光,白光渐亮,而后白伞骤然飞起,悬浮空中,一时张开,将唐秋梨罩住。唐秋梨体内的毒素,被白伞吸收,源源不断,流向白伞。
花玲儿见状,自知净庙白伞的妙用,急忙飞身出手。她身影掠过,落在唐秋梨跟前,伸出了右手,打在唐秋梨肩头,顿时将其击昏。
“秋梨妹妹”,司萝见状着急,伸手够着了腰间长鞭,运功出手。而后,顷刻间,茶毒发作,司萝身影,亦是急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