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门聚齐地宫五伞,欲以三刀四剑开木王墓。各门各派,如前来效力,有能阻拦者,赏银千两。”刀客江秋将江湖令看罢,急急收入怀中,生怕被别人看见。
“妈了个巴子,听说了么?江湖上报得上名号的,若第一个到天阴山,可得白银百两。”刀客江秋闯了进来,他将大刀一放,解了身上的蓑衣,就是与客栈小二说话。
这两天下雨,雨水漫过了山道,山路不大好走。客栈之中,挤满了人影,皆是准备落脚之人。
江秋话音一落,客栈四周所有人,耳朵都竖了起来。江秋定睛,方觉四周都是江湖中人。
他诧异,叹息一声,“自接到江湖令,就一路奔波而来,路上骑死了四匹马,不想还是晚来一步。这……竟是来了那么多人……”
“害,你这是哪年的江湖令了?现在啊,凡事到天阴山效力的,通通有赏。金锭,五十。宗天门出手,够阔绰了。”店小二拿了新的江湖令,就是与江秋过目。
江秋接过,粗粗看了一眼,上面白纸黑字,还有宗天门印徽,倒是不假,“我了个乖乖,人人都有赏银。这宗天门,莫不是挖出了一座金山?”
“你还真说对了。这宗天门,新上了一位盟主。他确实在北地,挖出了一座金山。这才如此阔绰。听闻他经营有方,这南境也有不少产业。往后,这江湖啊,只怕就是他的咯。”店小二拾了桌布,替江秋将桌案收拾好。
江秋闻言,登时起身,拾了包袱就是动身。他飞身,骑了快马,迅疾奔袭,就是继续赶路。
“欸,客官,你的馍馍还在灶上,你不吃点啊?”店小二高声招呼。
“不吃了,后半辈子的金主找着了,总得先下手为强。”江秋应声,骑着宝马,就是赶往天阴山。
客栈中群豪,自店小二口中得了最新消息,也顾不得吃饭,纷纷牵了马匹,就是动身。而后,十余匹快马奔走,紧追江秋而去。
“你……你们……也不吃啊?这面都做好了,酒也温了,牛肉也切了……你们,就这样走了?”店小二看着离去的众人,急急叫喊。
吧嗒一声,群豪自怀中掏了银子,丢在店小二客栈之中。碎银子的声音,七零八落。一众豪杰,倒是直肠爽快厚道之人。
“银子?”店小二喜上眉梢。他俯身,在店中四周一通翻找,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财奴隶。
寻了半天,戏也做够了。他直起了身子,看向马匹去处,摇了摇头,“一帮见钱眼开之人。小镜子,回报门主,就说北枪王、南刀客、糊涂酒侠、一剑休、秋秋僧……都往天阴山去了。前边的弟兄,也让他们好生招待。”
“是”,客栈厨房中有一人影应声。他一个飞身,自门而出,飞身赶往天阴山,与门主徐冬冬回禀。
南冥派在天阴山北边驻扎,门中弟子来了三百,可谓声势浩大。掌门,在帐篷中歇息,闭目养神。
“师傅,不好啦,不好啦,又有人马前来挑衅。来的,是个……”门中小童奔走,气喘吁吁,前来禀报。
南冥掌门睁眼,也是气急,不过是一块阴凉之地,竟是招惹不少人觊觎。从早到晚,打打杀杀七八次。还没完没了?掌门气急。
“又是哪门哪派的?叫你大师兄,给我打发了就是。”南冥掌门吩咐,不愿起身。
“不行啊。大师兄,打杀不过,都被摁在地上。就差钻人裤裆了……”小童小声,如此丢脸之事,他生怕被周边的师兄弟听见。
“真是废物,真是个废物。平时让你们好好练武,就是不听……我与你去看看。”南冥掌门起身,取了身旁的兵刃鬼爪,就是与小童往外。
驻地外,远远地,北玄掌门见得南冥掌门,脸上欢喜,上前迎纳,“哟,原来驻扎此地的,是南冥黄大哥啊,失礼失礼。”
“师傅,就是这老贼,将师兄打伤在地。”小童急急应声。南冥的大师兄,被北玄一众弟子按押在地,动弹不得。
“放肆,你师兄被打,也是他活该。”南冥掌门脸色忽变,毕恭毕敬,拱手致意,“不知是李掌门在此,失敬失敬。小徒顽劣,让李掌门见笑了。不知李掌门到此,有何贵干啊?”
“黄兄就不必客套了。你我心知肚明。此次宗天门广发英雄帖,全为游云门聚齐地宫五伞,欲开木王墓之事。兹事体大,这木王墓埋葬千年。若能得见天日,内中宝藏,必定能助宗门,飞黄腾达。”北玄掌门辨析,丝毫不掩雄心。
“哦,如此说来,李兄是拿定了主意,要与宗天门合作,与那徐冬冬俯首称臣了?”南冥掌门发问。
“非也非也,强者为尊。不是还有明日的英雄会么?这大会,聚集了天南地北之人。青霄、少横、知秋……凡事数得上名字的,都来了。以武艺高低,定统领各门各派之人。他宗天门可以发号施令,我北玄也未尝不可。”
“哦?李兄此志不小啊。你若能出人头地,我南冥上下,自当拥护。”南冥掌门应诺,几句恭维,也不知是不是出自真心。
“如此,就谢过黄兄了。我们走,将那不中用的小子还给黄掌门。此地为我北玄盟友,我们还是去别处驻扎罢。”北玄掌门与南冥掌门拱手拜辞,拂袖而去。
北玄弟子抬脚,将那南冥大师兄如狗一般一踢。南冥大师兄一个趔趄,翻了个跟头。
小童急忙上前搀扶,“大师兄,是我不好,害你被打了。下次……下次我绝不乱跑,惹是生非了……”
说我南冥之人是狗?南冥掌门动了怒火,酝酿了掌风,正要打杀北玄弟子。
北玄掌门回头,只是一笑,似是洞悉了南冥掌门的意图。
南冥掌门一笑,心中怒火收起,隐忍不发。而后,他一个转身,呵斥了一众弟子,“走,不想再被揍的,都给我走。”说着,南冥掌门领了门中弟子,就是回营。
翌日起早,南冥掌门起身一看,驻地外已是挤挤挨挨。无数的人影攒动,各门各派的人,手握兵刃,皆是到场。名门正派,小门小派,皆是到场,阵仗不小。
“坏了,差些耽搁了大事。”南冥掌门叫唤了门中弟子,急急赶赴英雄会。
及至天阴山脚下,各门各派掌门,皆已到场。青霄派、少横派、知秋等各大门派,皆已列席。其他江湖中人,江湖散侠、刀客豪杰,围观四周,也是到场。
众人在场上嘀咕,小声议论,打着各自的算盘。今日宗天门知会各门各派前来,是为游云门欲夺木王宝藏之事。然群豪汇聚,盟主之位,众人颇有微词,虎视眈眈。
虽只是短暂合作,得了宝藏各自散去。然若能借此机会,统领整个武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群豪心如明镜。众人静待,只候宗天门人到场。
“各位,这盟主之事,就不用想了。我徐冬冬以江湖令传召大伙,就是为了统领大伙阻拦游云门,自启木王墓。”一道声音响起,徐冬冬安坐轿中。四个门人分站四角,将轿子抬着落地,现身众人跟前。
徐冬冬话音刚落,众多名门正派,就是议论纷纷,甚是不喜。
“你说你宗天门统领,就你们统领?我知秋派不服。”知秋派弟子叫嚣。
“对,我们少横派,也是不服。”少横派弟子,亦是叫嚣。
“不服?你们且看看四周再说。”徐冬冬高声,拍了拍手。
而后,无数宗天门的弟子,自众门派身侧现身。宗天门旗帜摇晃。一路路人马,白、黄、红、蓝、黑,颜色各异。宗天门众,将各门各派之人,团团围住,围堵得水泄不通。
此为宗天门五令旗。徐冬冬继任门主之位,五令旗只得侍奉新主。
五令骑者,以五行区分。飞天骑为金属;遁地骑为土属;雷火骑为火属;伏水骑为水属。神箭骑为木属。
飞天骑者,潜藏林间,一身白衣,身着银皮,手有臂护,擅使毒镖。身上银皮臂护,借阳影白光,晃灼人眼,常以毒镖暗杀。
遁地骑者,潜藏泥地,一身黄衣,蒙布遮面,手中短刃暗藏,在地下自由行走。遇得敌手,常以手中短刃,割断敌者咽喉,索其性命。
雷火骑者,以雷火弹奇袭制敌,一身红衣,腰中悬挂,三十余枚雷火弹。遇得敌手,雷火单抛掷,就是将敌手炸成齑粉。
伏水骑者,潜藏水中,一身蓝衣,可在水中两日两夜,不浮水面。他们口衔苇杆,闭气水中,将敌手拖拽入水,就是将敌手溺死、刺死。
神箭骑者,擅以箭羽制敌,一身黑衣,臂力过人,手中弓弩,材取黑铁,身后箭羽,抹有剧毒。箭头钩状,倒吸人肉,令人疼痛不已。箭羽射出,能穿金破甲。
五令旗出,为宗天门利器精锐。
片刻之后,无数江湖散客,也是现身。北枪王、南刀客、糊涂酒侠、一剑休、秋秋僧、刀客江秋……在旁掠阵。大伙得了宗天门的赏银,自是效忠,凑了个热闹。
“你……你要干什么?你是要屠杀我各门各派?”南冥掌门气急,厉声呵斥。
“非也非也,我徐冬冬也是明事理之人。今日,也只是展露我宗天门的实力。”徐冬冬又是拍了拍手。
而后,漫山的宗天门人马,尽数撤离。五令旗撤去,一众效忠宗天门的江湖豪杰也撤去。仿佛刚才,从未现身一般。
“既是英雄会,自当以实力为尊。徐门主,何以人马吓人?若是比人多,我青霄未必差你。”青霄掌门苛责。
“司徒掌门想哪里去了?这英雄会,自是以实力为尊。若能拔得头筹,自可统领各门各派,入木王墓,平分宝藏。”徐冬冬话音一落。两名剑客飞身,就是落在徐冬冬跟前。
“这是我宗天门的两名门客,今日代我宗天门出战。诸位若想夺盟主之位,只需将他们打发了即可。”徐冬冬身影挪动,顿时有门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如此,我便先替你宗天门,打发了这门客。”青霄派掌门厉声,一个飞身,就是提剑杀来。他横空出了一剑,剑气纵横,就是向两名剑客杀来。
青衣剑客岿然不动,静待青霄掌门杀来。而后,他拂袖,宝剑还未出鞘。一道剑气恢宏,就是斩出,直直将青霄掌门斩落。
青霄掌门身影落下,吐了一口鲜血,自觉五脏六腑难受,受了重伤。
“师傅,师傅……”青霄弟子上前,急急搀扶青霄掌门退后。
徐冬冬顺手一甩,丢给青霄掌门一株水火参,“此参可助你功力恢复,更进一步。不必谢了。”
“我……”,青霄掌门又气又喜,不知该如何言语。他思量再三,只得拜谢,“我青霄门司徒鸿,拜谢徐门主。”
“我知秋派,来领教你的高招。”知秋派掌门,手握长棍,就是奔袭而来。他及近蓝衣剑客跟前,长棍一甩,就是打杀而来。
蓝衣剑客出剑,一剑挥过。剑气如山如海,直直将知秋派手中长棍斩断。
知秋掌门落败,被剑气逼退三丈,吐了一口鲜血。
而后,知秋掌门心疼手中长棍,急急叫喊,“我师门传承千年的流火棍,我的流火棍……”知秋掌门气急,又是吐了一口鲜血。
“不就一根流火棍么?给你就是。”徐冬冬话音一落,就有门人,将一根黄金棍拿了上来。
徐冬冬接过,顺手丢给知秋掌门,“这是黄玄棍,与你门中的流火棍同宗同源,为你开派祖师所铸,拿去罢……”
知秋掌门见得,伸手抚摸手中黄玄棍,双手不知颤抖,“此棍为我宗门百年前失,不想竟是在你手中。我……我知秋一派,拜谢徐门主大恩……”
知秋掌门痛哭流涕,今日得遇此宝,可慰前人英灵。自是万分欢喜。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我来领教你宗天门的高招。”南冥掌门飞身,就是打杀而来。他提剑近身,就是向青衣剑客袭来。
青衣剑客凝神,正要出他手中宝剑。
南冥掌门见得,急忙横躺,喘着粗气,“我败了,这剑气……当真天下无敌……我南冥……败了……”
众人见状,甚是诧异。这青衣剑客还未动手,这南冥掌门,怎就伤了?莫非真是这青衣剑客,武艺了得?
“哈哈哈”,徐冬冬大笑,“真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罢了罢了,知你所期。我宗天门,就赏你千金罢。”
南冥掌门听言,急忙起身,伏跪在徐冬冬跟前,“我南冥派,愿遵徐门主为盟主。拜谢徐门主大恩……”
一道剑气纵横袭来,自南冥掌门身上而过,顿时将他劈成两半。南冥掌门瞠目,仍是不解这是为何。
徐冬冬收剑,将宝剑丢回给青衣剑客,打了打哈欠,“我最讨厌摇尾乞怜的狗。这样的狗,一般都不忠心……”
各门各派之人见状,顿时惊恐。众人皆没料到徐冬冬,如此心狠手辣,心上一瞬不喜,就是下了狠手。更是没有想到,他一剑就是斩杀了一派掌门。此等功力,也是惊世骇俗。众人惊叹,思之头皮发麻。
有白衣少女,缓步走来。她赤裸双脚,体态婀娜,宛若天仙,头戴面纱。
少女脚步停下,看向众人,替徐冬冬发话。她声音轻柔,“愿与我宗天门合作者,各门各派,可得千金,平分墓中珍宝。愿意臣服,与我宗天共诛游云门者,我宗天门助其昌盛万载,名扬四海。”
各门各派闻言,思量打杀不过,四周宗天门兵马众多,逃脱也是不能。宗天门势大,不若就此依附。各门各派,打了各自的算盘。
而后,众人陆续伏跪,齐声高喊,“我等,愿遵徐门主为盟主。往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道剑气恢宏斩出,场上不断有人倒下。徐冬冬手握长剑,杀红了眼,“好,忠心的通通留下。不忠心的,通通杀掉……都杀掉……”
地上血液汇流,聚成小溪,溪水潺潺,渐如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