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拿着纸巾擦了擦脸,重新扎好头发,所幸外公家并不是很远,周澈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快到晚上,余母才来接她。
周澈猜应该是她爸爸睡着了,不撒酒疯了。
余母带着她没有回家,在外面住了一晚,小周澈晚上躲在被子里,挥之不去的是白天的恶骂。
她在被子里偷偷哭,哭的喘不过气。
身上疼,但心更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惹爸爸那么不高兴,为什么自己会把开心的日子搅得一团乱,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周澈在梦里哭,在梦外也哭。
泪浸湿了枕头,周澈喘不上气了。
凌晨四点,梦中惊醒。
周澈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安全的空间。
这是梦醒?还是一个新的梦?
她拿起手机,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天还黑着,周澈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不止这些,儿时那些噩梦也全都再现在眼前。
周父酒后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跪下擦鞋。
周父对自己和母亲的谩骂。
周父的每一次毒打。
不止这些,周父不止酗酒,还出轨。
光周澈自己见过的就有两三个。
更有甚者,打电话来挑衅。
有次电话就是周澈接的。
那女人恬不知耻的诉说着他们的爱意,周澈那时才多大啊?五年级?还是六年级?
余母给她灌输的教育并不能惩治这些流氓。
那女人说余母不再年轻,没有她漂亮,说余母像个泼妇一样,说她的父母其实已经没有了感情。
周澈怎么说?那个时候的周澈还在相信好言相劝能劝人迷途知返,告诉她这是插足别人家庭,是会收到谴责的,是不道德的!
可是有用吗?和没有道德的人说这些,像是对牛弹琴。
周父为了这些恶心的人,一直不停的榨干这个家庭。
本就负债的家庭在周父的挥霍下,更加不堪。
周澈也从一个自信阳光的女孩,走到了今天这样沉默,内耗的人。
周澈将自己埋在膝间,不停的哭。心好疼,头也好疼。
她拼命不让自己想这些事情,但这些事就像烙印一样灼着她。
她用胳膊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感觉头,手指,甚至整个上半身都在发麻。
她倒在床上,哭声渐渐停了,周澈正在对这一个地方发呆。
发呆好像真的能解决她的痛苦。
周澈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感觉不到了。
就像这副身体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她自己已经在躯壳里抽离出来。
这样的话,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
结束痛苦吗?
她把手伸向了自己的颈间,用力握住。
慢慢好像无法呼吸,身体已经感觉到了疼痛。
周澈的灵魂好像又回去了,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咳咳咳”
周澈被自己掐的咳嗽起来,她长舒一口气,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长发凌乱的散在脸上。
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