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的协会与介元的新伙伴 (一)
印马吉因,我们故事的主要舞台,为大洋所环绕的邦联制岛国。各大地区虽然在名义上同属于印马吉因这一国家,实际上却各自拥有政府、武装力量和监狱,说他们是一个个小国家也不为过。其中最为混乱的地区便是我们主角出场的辛尼尔地区。
辛尼尔位于印马吉因最西部,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政府,各大势力、黑帮彼此之间相互制约让辛尼尔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但是这里的行乞人随处可见,贫民窟里的穷人日夜在饥饿、疾病的折磨之下奄奄一息。
相比之下富人阶级的日子倒是非常滋润,但是他们也要小心独自一人在街道上行走时极有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强盗悍匪和蛮横无理的行乞人。
说起行乞人,有一些行乞人是为自己行乞的,但是还有一些是为他人而行乞的——后者往往是某些富人阶级的劳动工具,他们首先会被故意弄成残疾,随后再穿着不足遮体的衣物在寒风中向来往的人行乞。想要区分这两类相当简单——为自己行乞的人不会要钱,毕竟店铺根本不允许这些脏兮兮还散发着臭烘烘气味的生物进入。
现在我们的主人公艾米尔·思德就走在辛尼尔的人行道上,他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看上去气质非凡的他很难不被行乞人们盯上,那种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可不是戴斯为他准备的便衣就能掩盖的——更何况戴斯为他购置的衣服看上去挺不便宜。
“少爷!赏点吧!”
很快就有一个行乞人上来抓住了艾米尔的外套。他的牙齿残缺,一只胳膊已经消失,剩下的那条胳膊上有一只缺少无名指的手。
“少爷!您行行好,我也就不沾脏了您的衣服。好厉害的衣服哟,一定不便宜吧!少爷能穿得起这种衣服,手头上不会不至于没有几个子吧?”
“哎呀哎呀,还请您不要接近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帮了您后,以后我就得天天帮您了,指不定还得帮其他您的熟人呢。”艾米尔转过身来,行乞人抓外套的手放了下去。
“怎么会呢.....少爷可真会开玩笑......”行乞人伸出干枯的手,“给点吧,少爷!您这样的人家,不会在意这几个小钱的。”
实际上艾米尔确实不在意这些钱,身为精灵族的他不需要进食,只需要吸收草木的力量就可以。
但是一旦帮助了他们,未来的麻烦可就不好说了。艾米尔可不打算帮助他们——你是想因为自己的仁慈而陷入痛苦,还是为了一己之私变得罪恶?至少我们的主人公选择的是后者。
“请您让开。”
“哎呀......少爷,您赏点吧......”
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行乞人感觉到自己仅存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地上正是他刚刚还拥有的独臂。
“我对您说过,请您不要接近我,请您让开。”
行乞人惊慌无比,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忙中他惊叫着逃到了小巷子里面,但是很快他会发现自己的手臂完好无事,甚至在他奔跑的过程中都没有血液飞溅。之所以艾米尔·思德能够打发走那些袭击老板店铺的行乞人,也就是多亏了他这极为简单的幻术。
不少人目睹了这一刻,他们于是对艾米尔纷纷避让。这让艾米尔有些头疼,他并不是那种希望自己被讨厌、被畏惧的生物。但是,由于有一半毕斯特的血脉,恐怕他终将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生物吧。
由于信上所说的地点并不是艾米尔熟悉的领域,所以他并不知道怎么去。最要命的是,虽然在戴斯的帮助下艾米尔知道如何使用手机,但是辛尼尔的地形大部分的地图应用都是不提供服务的。问及原因的话......
也许昨天你刚见到这里有一栋楼,第二天这栋楼就被炸掉了。
“看来有必要找一个人问问路了。”艾米尔环顾四周,但是周围的人早就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当然也有一些胆大的人会上前搭话,这些人往往都是某些帮派招揽人才用的。而他们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那些可以被利用而本身实力颇为不俗的人——总而言之就是有价值的人。
“阁下!还请留步!”
艾米尔随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不过他身材高大健硕,和看上去极为瘦弱的艾米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很要紧的话,我这边要去赴约——您知道这里怎么走吗?”
艾米尔微笑着一边说一边把地址告诉了这位壮硕的青年,后者听后惊喜地说道:“原来您就是艾米尔·思德阁下!我是维特尔,布兰斯卡先生派来迎接您的使徒。不过他老先生忘记了向我提供您的照片,我只好在这必经之路上等候您——好巧不巧就见到您了。”
“那真是太好了,维特尔先生。您知道布兰斯卡先生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吗?”
面对艾米尔的问题,维特尔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些人正在看向这里,于是他笑了笑说道:“还请借一步说话吧!请您到寒舍一坐,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请您带路吧——但是请恕我无礼,如果您对我说了谎,那位行乞人的下场您也看到了不是吗?”
“自然不敢说谎!”维特尔自然是有些怕的,但是他确信艾米尔·思德不是蛮横无理的人,他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说道。
这下有人带路就轻松了许多,路上的行乞人大都认识维特尔,根本不敢向他行乞。而跟在他一旁的艾米尔通过行乞人的议论确定了维特尔的身份。
“从周边行乞人的反应来看,维特尔先生确实和布兰斯卡协会有关系。”艾米尔心里想道,“但是仍然不可以放松警惕。”
“说起来,思德先生对饮食有什么好恶吗?”
“我想没有,硬要说有的话,有一种叫香菜的食物我一直不敢恭维。”
“确实是呢,有些人的确如此。”维特尔笑着说道,“不过也有些人觉得香菜很不错哦,真是无可奈何。”
“嗯......抱歉,但是我的姓氏是艾米尔。”
“啊,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您居然是姓氏在前,一般而言都是名字在前呢.....”
“人与人之间总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嘛,哈哈哈.....”
谈笑间,维特尔将艾米尔带到了一座公寓:“这是布兰斯卡协会特意拨款建造的公寓,不仅对外开放,也用于我们协会成员的交流。放心好啦,这里的隔音还是不错的。布兰斯卡先生就在218室等着您。”
“维特尔先生不一起来吗?”
“艾米尔先生,我在协会中不过是个引荐人的身份,根本没有权限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跟去的话是要被责怪的,还请您见谅。”维特尔先生说,“那么,我的任务就到这里。接下来就请您独自去见他了。虽然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让您亲自前来,但是我们的确害怕隔墙有耳。”
“无妨,我去便是了。”艾米尔微笑着进入了公寓,维特尔目送着他离开,直到艾米尔走上楼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明明看上去那么瘦弱,那一瞬间他到底做了什么......根本看不见,难道说布兰斯卡先生要招揽这样可怕的人吗......”维特尔喃喃自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先前的景象在他脑中不断循环着,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怎么会明白呢,他毕竟只能用已知去解释未知,就好像定理必须建立于公理之上,但现在他连最基本的已知,最基本的公理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