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田书河四人此言一出,少年当场一愣,他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少女几眼,最后直到她主动亮出自己的身份牌,他才终于确认了她的身份。
半个时辰后,城门内,一处军用帐篷外,少年陪着一位中年的医师从中走了出来,后者脸色凝重的朝着少年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即便迈着稍显颤抖的步子离开了少年的视野中。
“情况怎么样?”
一旁,田书河见状也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扭眼看了少年一眼,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他说他没法治。”
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那这……”
田书河闻言顿时浑身一抖,但没等他把话说完,少年就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说道“别慌,不是还有御医的吗?这里条件有限,咱们这样已经是尽全力了,就算皇家的人来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真的吗?”
田书河闻言立刻一把抓住少年的肩膀说道“这事可关系到了我的升职和公主的安危,这可开不起玩笑啊。”
“你怕什么,你好歹是个田家的直系弟子,就算你被革职了,你也可以靠着家族的关系隔个半年重新回来。”
少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噢,对吼,我倒是没事,可你咋办?”
田书河闻言当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嘿嘿一笑,但是很快,他就说出了一句相当低智商的发言。此话一出,原本正在喝水的少年当场把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随后向着田书河投去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活该你追不到我表姐。”
无奈的撂下一句似是嘲讽似是感叹的话语,少年转身把手里的水瓶向后一扔,随即掀开帐篷的帷帘走了进去。
“我进去戒备一下,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看着外面吧。”
临走前,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令田书河稍感扎心的话“你这家伙情绪太不稳定了,我怕你进去了因一时紧张再出点丑,到时候那可就不是在我们几个人面前丢人了。”
“你觉得情况怎么样了?”
进入帐篷后,少年很少见的关心起了头上依旧包着绷带的少女,少女闻言立刻对着少年淡淡一笑,随即接着低头看起了手里的书籍。
“这是一张冰系的镇神符,说不定它可以帮助你缓解一下疼痛。”
少年见少女额头上的绷带上还有些许血迹,就从指间的戒指里取出了一张冰蓝色的符箓递给了少女。
少女见状并没有立刻接下少年递过来的符箓,转而拿起了身边摆着的一块木牌,那块仅有巴掌大小的木牌上,正写着一句极为端秀的话“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吃过药了。”
少女见状刚想推脱,但还是收了下来,出于礼貌,她本能的想要开口道谢,但可能是头部受到了冲击的缘故,她说话断断续续的。
“噢。”
少年见状立刻点了点头,他随手将那张符箓放在了少女身边的桌子上,随后抬手取出他昨天借来的符箓法书,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见少年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少女立刻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随着书面上的编撰者映入她的眼眸,她的眼神里竟闪过了一抹兴奋的神采,看样子,她似乎对这本书的编撰者很感兴趣。
“怎么?你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吗?”
看到少女那一副兴奋的模样,少年误以为她是对萧家的符箓术感兴趣,便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
“不,我看……不懂……这些……符箓,我只是……对……帝尘星……这位……千古无一……的帝王……比较……感兴趣。我和我的父亲……都算是……他的……史记迷。”
少女闻言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她说的话虽然不是很连贯,但不难从中听出,她对于这位名为帝尘星的古代帝王的崇拜与痴迷。
“是吗?”
少年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便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到了手中的书籍上。
“难道……你不崇拜……这位……千古一帝吗?”
见少年对此全无兴趣的模样,少女不禁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以前曾经崇拜过,但现在已经看淡了,”
少年再度淡淡一笑道“毕竟咱们可是这个时代的领导者,是这个时代的践行者,若只是一味的回望古代,效仿某位古代英桀所做出的事迹,迟早会迷失自己的方向。古人的路已经走完了,而我们的路才刚开始,所以,我们当今要做的,就是努力的看清脚下,一步一步的走出自己的道路来。”
说罢,少年就再度将目光投向了手里的书籍。
“你说的、没错,但、也不能、一味的前进,有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看沿途的风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少女也淡淡一笑道。
少年闻言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少女一眼,随即就把目光投向了手里的书籍,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到了书上,从他那微微竖起的耳朵以及不时会抬眼往帐篷外看去的行为来看,他一直都在保持着较高的警惕性。
一顶帐篷内,两个少年都沉浸在了各自手中的书籍里,直到帐篷外传来一阵稍显刺耳的马蹄声。
“来了。”
漠然收起手中的书籍,少年率先掀起帐篷的帷幕走了出去,面对迎面而来的那只或穿红或穿黑的锦衣人队伍,少年却只是淡淡的迎了上去,和对方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帐篷内的情况后就走到了忐忑不安的田书河身边,和他一起旁观起了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由于这只锦衣人小队的动静太大,把周围的居民和城门两旁的难民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他们都在暗中猜测着这里面的情况,唯有那些难民中的一个黑色布袍遮脸的女子,她却在一直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那女子的动作并不算大,却一下子就引起了少年的注意,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一直盯着对方,而是简单的打量了对方几眼,随即便将目光投向周围。
“你就是救下玉月公主的那个年轻人吧,老夫在这里代表陛下,谢谢您的鼎力相助。”
终于,帐篷里面的事情搞定了,带队的老者出来喘了口气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少年,他缓步走到了少年的身边,随即从指间取出一个特质令牌递给少年说道“这是陛下托老夫给您的犒劳,若近期有时间的话,可以凭借这块令牌入宫,陛下会亲自接见您。”
“老先生言重了,小子只是尽了举手之劳而已。”
但少年却并没有出手接下这块令牌,而是将它轻轻推了回去。
“不用客气,这是必须的。”
那老者闻言脸上竟闪过了一抹略带些许赏识的神色,他也没有过多的推脱,而是直接把这块令牌塞到了少年的手里。
“你就是田家的田书河吧,这是陛下让老夫给你捎过来的一枚丹药,还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将令牌直接塞给少年后,那老者不等少年有所反应,直接将目光投向了田书河的方向,但他却没有像对待少年那般的毕恭毕敬的姿态,反而是微微挺直了后背,和他对视着说道。
“是。”
田书河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清楚这老者的意思,对此,他也没有任何的推脱或犹豫,直接了当的接下了老者递给他的丹药。
处理完这边的事后,那老者又扭头走向了城墙下的军营,开始处理那边的麻烦事。在此期间内,那少女也被与老者同行的红衣人护送着登上了马车,临走前,她微微掀开窗帘看了少年一眼,少年见状立刻抬手对着那少女摆了摆手,笑着说了一声ciao(再见)。
但少年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句只对亲近和认可之人说的道别外语,却引起了那个黑袍女子的注意,在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些复杂的神采,当这一抹复杂褪去,其中所展露的就只剩下了一抹决然与淡淡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