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帝远闵带到安静的地方后,少年二人便展开了审讯,念于帝远闵的身份和地位,也为了避免在对方手里留下把柄,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动私刑的打算,只是简单的询问了起来。
首先是黄甲禁卫军队长开的口,他询问的问题也很简单,帝远闵来此做什么。帝远闵的回答是替她父亲买些草药,结果她刚买完正打算走呢,黄甲禁卫军就已经把附近的通道封锁了起来,无奈之下,她只好跟着周围的那些人一同躲了起来。
面对帝远闵的回答,少年发现她没有说谎。
“那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黄甲禁卫军队长闻言略微沉思了两秒后迅速开口问道。
“因为那个卖家说怕被人认出来,辱了帝家的名声。呵,帝家的名声不是早就被败光了吗?我都不怕,他反而还急了。”
帝远闵说着忍不住冷嘲了一声。
“你知道你前两天买的那两种草药都有什么用途吗?”
见黄甲禁卫军队长一直都在用比较游离的问题询问,性格比较直的少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的药方,上面只写了这两种草药的名字,其他的一概没写。”
帝远闵老老实实的买出一个小纸条递给了少年二人。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纸条上什么都没写,就只有那两种草药的名字,而且纸条周围的痕迹很平整,不像是人为撕下来的,看来是有人刻意为之。
见状,少年立刻将那个纸条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但除了帝远闵的体香和淡淡的墨水味外,这张纸条上完全没有任何气味。
“你们家族里有谁在用傲梅墨吗?”
闻出这上面的墨水味后,少年立刻皱着眉头问道。这所谓的傲梅墨,其实就是傲梅气味的墨水,这种墨石价格并不贵,但只有冬天比较容易买到,所以喜欢这种墨石的人通常都会在特定时间内大批量购置,少年正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调查是谁写下的这药方。
“这是我写的,药方是我二哥告诉我的。”
帝远闵显然也猜出了少年的想法,但很遗憾的是,这件事她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们帝家别的能力没有,搞分化和小圈子倒是一绝。
“好吧。”
闻言,少年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帝远闵口中的二哥,其实就是昨晚那个被选为帝家继承人的帝怀古。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虽为男性,但平日里压根就不出门不露面,和他人往来靠的全是书信,整个就一缩头王八。
“那你为什么要主动坦白?”
看着少年那一脸无奈的神情,黄甲禁卫军队长立刻插嘴道。
“省得浪费时间,我自己也有我的生活,出门替族里的那群软蛋也是不得已而为。尽早回去我还能多花点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
帝远闵说着就抬眼看了一眼黑市中心区域的那座两人高的钟碑,它的时间是跟城里的那个钟塔是一样的,而且每天也有人专门矫正,如果单单用作钟来看,它毫无疑问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帝远闵之所以敢这么坦荡,也是有原因的,其一是帝家的影响力,这个不用多说,从原初之战至今,这个家族已经存在了三千年之久,这三千年的底蕴,可不是萧、李这两种家族可以轻易比拟的。其二则是她的性格,因为认为这种事这种事查起来并不难,本身也不算什么秘密,没必要隐瞒。
“库洛佳木斯,这件事你怎么看?”
见帝远闵情绪依旧很平稳,黄甲禁卫军队长忍不住皱着眉头看着少年问道。
“看来她说的都是真话,但这下线索就全断了。”
少年闻言也跟着摇了摇头。从帝远闵的情绪反应上来看,她所说的毫无疑问都是真的,对此,他也没有办法。
“那就到此为止吧。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见状,黄甲禁卫军也只能有些无奈的让帝远闵回到了人群之中,双方筹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终确认这一切的答案指向了帝家。
确定了一些结果后,李玉月便带队离开了黑市。他们走后,帝远闵也跟着走了出来,她径直回到了帝家,将帝家分配给她的任务完成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期间少年一直都在通过圣灵教的灵魂秘术监视着她,但却一无所获。
“怎么样了?”
看着少年迅速从地上坐了起来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李玉月不禁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一无所获,帝家这群疯子把消息锁的太死了。”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将那只被他用圣灵教的秘术拘捕了部分灵魂,短时间内成为了他的兽魂的麻雀的灵魂还了回去。目送着回过神来的麻雀惊恐升天的身影,少年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确定了帝怀古的住所,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潜入调查。”
少年说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家族之间的实力差距就体现于此。少年之所以能很轻松的潜入田家,是因为田家的护族阵法是真的漏洞百出。田家用的是小规模阵法组合成的大阵法,但可能是缺乏经验,也比较缺乏专业的人才,他们的阵法之间有些很大的空隙,这种空隙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这对于有着魂之视瞳,能直接看到这类阵法范围且会用浮身符,墙壁房顶皆如履平地的少年来说,这就是门户大开。
但这种情况在帝家就没有了,因为帝家的护族阵法真的是个大阵,它虽然也是用一个个小针法拼接成的,但它们之间彼此互补,完全没有学田家一样在小阵法的拼合处和阵眼上建起一堵墙来进行物理阻拦,而是直接安排家族中的强者镇守,将所有缺漏处封死,完全不给外人机会。
“那要不等到鹤山祭祖的时候?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帝家自然也要出席,届时势必帝家防守空虚。”
闻言,李玉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也只能这样了。”
少年说着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罢,他突然抬起头往钟塔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略微沉思了几秒,最终却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少年刚才的动作其实是在考虑站在钟塔上把载有灵魂的箭矢射过去,这样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来做成他想做的事。但他很快就放弃了,毕竟他可没有射程能达到四百米以上的弓,而且就算真有,他也必须得对帝家的防御阵法相当熟悉。不然到时候万一不小心触发了这防御大阵,光是这四百米的距离,可拖延不了多久。
至于魔教的手段,少年也曾用过,这个在他们那更是行不通。原因在于帝家的那群疯子经常与魔教徒沟通交流,他们知道如何识别被魔教手段控制人,面对这种人,他们的态度却出奇的狠辣,不管被控制者在家族中有什么地位,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想到这,少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假设单德伦那家伙是真的将自己的灵魂依附在了绯的身上,那么妃在某些特定时刻就会陷入意识紊乱,他伪造绯意识紊乱的状态控制住帝家家主身边亲近之人的话,是否能挑起帝家家主与绯之间隔阂呢?如果不能,退而求其次,挑起帝家家主与家族中其他高层的矛盾,或许也能帮助他达成目的。
想到这,少年立刻思考了一下,既然这短期内又没法接近目标,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但就在他打算去找自己的线人收集帝家的情报时,他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扭头往帝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那一瞬间,少年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