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碰都碰了,该问的,就还得问。
“所以,你收养了齐恒?”
郁斯年幽幽的问道。
齐老爷子摇了摇头,“也不算吧!
当年,我找到齐福家,问他的阿兰和壮壮有什么要求。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甘心,就在他们家旁边租了个房子,住下了。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怕没有那个心思,该练还得练。
我画画,壮壮就在我旁边看着,一看就是小半天。
我念头一转,干脆把画笔交到他的手上,让他画一幅。
他也真画了,画的是齐福。”
说到这儿,齐老爷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郁斯年默默的递了几张纸巾过去,等着他平复情绪。
很快,郁斯年就听到了下半段。
“孩子有天赋,我就生出了那么一点私心,带着那画找上了阿兰。
本来是劝他们母子俩跟着我一起走的,可阿兰怎么说都不同意,只让我带走了齐恒。
走的那天,阿兰给齐恒穿上了最好的衣裳,把家里所有的钱,包括我给齐福的“工资”和学校给齐福的赔偿金,都交到了我的手上。
钱不多,却压得我这么多年都喘不过气来。”
郁斯年拍了拍齐老爷子的肩膀,无声的安抚着他,耐心的听了下去。
“听说我把齐恒带出来了,那几个学生立刻找上了门,说什么都要出一份力。
十年了,每个月我都能收到七份汇款,除了每个月给白奶奶的生活费,其他的我都给他攒了起来。
等他十八了,再交给他。
我只是收个款,做个账,就让七个少年摆脱了愧疚,振奋了起来。
我对得起他们,却一辈子都欠着齐福家的壮壮和阿兰……”
郁斯年女士的眼窝子本来就浅,齐老爷子说得这么动情,郁斯年哪能不哭?
并且,还是眼泪止不住的那种号啕大哭。
搞得情绪快崩溃的齐老爷子,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这就……离谱!
事后,郁斯年女士越想越想不过味儿--好奇的明明不是她一个人,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哭?
把齐恒的私事儿宣扬开来不太礼貌,但跟已经知道真相的几个人摆谈一下,应该还好吧!
郁斯年女士果断而又决绝的祸祸了亲闺女郁竹,以及曹翊和管乐。
然后,拉着管乐和她一起,再次哭了个痛快。
郁竹和曹翊面面相觑,以前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如今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齐恒和齐老爷子一直师徒相称,怪不得写生时齐恒表现得那么出挑……
他们这位亲师兄,还真是,瞒得好,藏得深呢!
“酸菜鱼安排上?”
“我这就去买鱼!”
“行!”
聪明人就是这样,绝对不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干就完事儿。
效果如何?
看看都不搭理郁斯年女士,只顾着埋头苦吃的管乐小姑娘就知道。
杠杠的!
至于齐老爷子那儿?
让郁时维老爷子带着小鱼干和卤猪头,过去安抚吧!
老年人的事儿,她一个忙着学习的高中生,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