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幕幕,不断的拉扯着郁斯年。
当假面被揭穿,那些年被“爱情”蒙蔽的慧眼睁开,那些个不合常理的东西,突然之间就有了解释。
当她和郁时维脱离父女关系时,她只信了丁意强的安慰,却刻意忽略的,他不自然的表情。
当她和丁钱氏吵架时,丁意强那一句“她是我妈”,并不是她以为的无奈,而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的埋怨。
当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生下郁竹,丁意强的冷淡,并不是他嘴上说的工作不顺利,而是他本人和他的家庭一样,重男轻女。
……
想到这里,郁斯年的心里一片荒凉。
“丁家那帮子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郁斯年喃喃的说道。
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寻求郁时维的肯定。
郁时维看着状态明显不对劲的闺女,心软的一塌糊涂。
“那又怎么样?我们老郁家也不是好惹的。”
郁斯年猛地扭头看向郁时维,眼里不只是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那些年,一直把她护在身后的父亲,不计前嫌的回来了。
郁斯年一下子扑到了郁时维的怀里,哭诉道:“爸,我不想在丁家过了!我想回家!”
郁时维的身体晃了晃,心神也跟着晃了晃,好不容易回过神,看着怀里的爱哭包,伸出的手最终在肩膀上游移了半天,最终还是环住了自家的小哭包。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郁斯年闭上眼,任由眼泪无声滑落,重重的点了点头。
郁时维长叹一声,像儿时那般轻轻的拍着自家小哭包的后心,无声的安抚着。
“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郁斯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可我还有你!”
这话说的,郁时维竟无言以对。
活了半辈子,好听的话听了也不少,但都没有这一句威力大。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就灭了郁时维的怒气,回归女儿奴的本性,心甘情愿的为郁斯年操持了起来。
很快,郁时维就找好了律师,以郁斯年的名义,提起了离婚诉讼。
丁意强前脚刚被放回家,后脚就收到了法院传票。
只是自觉已经完全拿捏住了郁斯年的他,对此并不以为意,对法院来的调解员爱搭不理,甚至都没有按时到庭。
在丁意强有明显过错的情况下,郁斯年带着女儿净身出户的要求,简直不要太合理。
很快,判决书就下来了。
接到判决书,丁意强才慌了。
他一边向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一边跑到园丁小区大门口,想要找郁斯年。
可郁时维早有准备,在审判结束后,就直接替郁斯年接来一份替保密单位做审计的工作。
一个月内,连他和郁竹都见不到郁斯年,更别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丁意强了。
丁意强在园丁小区没能堵到郁斯年,还想着到法院门口去堵。
谁知道,中级人民法院里,迎接他的,只有郁斯年的代理律师,和盖着公证处鲜章的公证书。
最后,丁意强非但没有阻止得了郁斯年离婚的意图,还让顾律师从他身上一次性扒拉了三千块的抚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