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这一场追逐战,最终以郁斯年女士体力耗尽,扔掉扫帚,瘫坐在沙发上而宣告结束。
看眼着扫帚终于被扔掉了,累得跟条狗似的郁竹也终于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吐着舌头直踹气。
面对两败俱伤的母女俩,“肇事者”之一的郁时维,难得的有了那么一点点良心不安。
他看着自家闺女,低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南泽附中……也还不错的!”
全省排名前五的学校,到了郁时维嘴里,就一个“还不错”。也不知道王校长听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但郁斯年女士听了这句话,表情不怎么好就是了。
她狠狠地瞪了爷孙俩一眼,冷声道:“我是因为她考了南泽附中生气吗?我是气她什么事儿都不跟我商量!”
随着这一生怒吼,郁斯年女士的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
郁竹和郁时维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朝着郁斯年走过去,郁时维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拍打着。
矮小的郁竹小朋友则无奈的爬上沙发,环住她的腰,闷闷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就是怕你担心……”
小姑娘的声音小小的,糯糯的,却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在了郁斯年的心上。
是担心吗?
是犹如她迟迟不敢把丁意强再婚的消息告诉郁竹一样的那种心情吗?
郁斯年看着胸前那个小小的,懂事到担心她的人儿,心里钝钝的疼。
她的小姑娘,才七岁啊!
却比一个成年人更加的听话懂事,这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来的?
第一次,郁斯年觉得听话懂事不是个什么好词。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爱哭包,郁斯年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迅速的打湿了郁竹小朋友的肩膀。
“都是我不好……”
郁斯年这句话对郁竹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刚刚那一顿打。
小姑娘的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找个塞子把自家这个爱哭包亲娘的眼睛和嘴巴给堵起来。
可惜,堵是不可能堵的。
郁竹小朋友也就只能脑子想想而已,身体还不是诚实的环着郁斯年的柳腰,学着郁时维的样子轻拍着。
自家的爱哭包,不宠着还能咋地?
郁斯年女士这一发作,就是足足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哭了,郁时维和郁竹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爷孙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理亏的郁时维老爷子认命的接下了哄郁斯年去洗漱的重任,而背了一次锅的郁竹小朋友,则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厨房走去。
郁家三口都没有注意到,客厅的窗帘并没有拉上,这一幕家庭伦理剧,悉数落在了曹翊小哥哥的眼里。
曹翊一开始是觉得挺好笑的。
可联想到自家那常年不在家的母亲,和有一次加班错过自己重要时刻的父亲,曹翊却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心酸。
父母双全又怎么样?
拿到录取通知书却没有人一起高兴、庆祝的他,并没有比单亲家庭的郁竹强到哪儿去。
这么一想,曹翊的脊梁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抽了去,整个人倒在床上,打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