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维拿到手续,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当北大街被远远的甩到了身后,坐在前杠上的小姑娘才长舒了一口气,活了过来。
看着身体不再僵直的小姑娘,郁时维才算是不再板着那张棺材脸,没话找话起来。
“小丫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郁竹么?”
郁竹诚实的摇了摇头。
郁时维丝毫不介意的小姑娘的态度,逐字逐句的说道:“我最喜欢郑板桥写的《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希望你也能跟诗里的竹子一样,不畏艰难,刚强勇敢。”
不畏艰难,刚强勇敢吗?
郁竹眨了眨眼,努力忍住眼底那一点泪意,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
但凡你希望的,我莫敢不应。不过是“不畏艰难,刚强勇敢”,又有何难!
听话的小姑娘总是招人疼的。
郁时维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心,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咱们郁竹还是个小朋友。万一哪天不想坚强了,偷偷哭鼻子的话,我也会假装没看到的。”
假装没看到?
那是什么鬼?
什么温馨甜蜜,顿时荡然无存。
小姑娘两手叉腰,扭过头,瞪着郁时维,气呼呼的说道:“我又不是你闺女,我才不会偷偷摸摸的哭鼻子呢!”
小姑娘那张气呼呼的包子脸,和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成功的逗乐了郁时维。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郁时维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反击道:“哦!我闺女是你的啥?”
“……”
失算!怎么忘记这茬了?
一时大意,忘记血脉压制这一茬,被抓住了把柄的郁竹小朋友傻了眼。
而及时抓住了小辫子,成功反杀的郁时维,久违的体会到了逗弄孩子的乐趣。
人类的悲欢果然不尽相同。
郁竹小朋友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自己玩不过郁时维这个老狐狸,她干脆不玩了。
后半程的时光里,任凭郁时维再怎么逗弄,小姑娘对他都爱搭不理的,嗯嗯啊啊,敷衍了事。
小姑娘恨不得把不高兴三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郁时维却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感觉。
毕竟,一味的顺从和迎合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夫人打小身体不太好,生下郁斯年以后,更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年仅三十有二,就抛下他和闺女走了。
这唯一的闺女,他是当做眼珠子在疼。
那是含在嘴里怕花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只有和郁斯年有关的,不管大事小情,他都一定会参与,并给出他认为的建议。
郁斯年也很乖觉,按照他的要求,一步一步长成了……温室里面的一朵娇花。
本以为,小姑娘娇弱一点没什么大不了,好好找一个爱华,惜花的护花人给守着,未必不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谁知道,一向没什么主见的郁斯年,偏偏在婚姻大事上面执着了一回,看上了马屎皮面光的丁意强。
他挖心掏肺的给她讲事实,摆道理,郁斯年却听不进去,有心人的鼓噪却被郁斯年奉为圭臬。
大学毕业那天,郁斯年居然趁他不注意,偷了户口本,跟丁意强上演了一出“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戏码,还要他接受丁意强这个女婿。
气不过的他,非要让郁斯年在父亲和丈夫中间二选一。
一向没什么主见的郁斯年,居然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她的“爱情”。
这一走,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