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Depression (2)
或许抑郁症的世界是不同的,所以高中的时候怕大家因此而孤立我,于是我也成为了那种阳光开朗的人。
其实人有时候也是会很善变的。高中的我寄宿了,舍友们待我不错,怎么说呢,上面活动都有叫上我,也有照顾到我的情绪,就连老师也很少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还会问我听不听的懂。
那时候的我,真诚的以为来这个学校遇见他们是拯救我的。
可是我从父亲那边知道,是他让班主任说明了我的情况,多关照一下我。
所以,这就是他从来都不叫我回答问题的原因吧...
看着其他的科任老师还是偶尔会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于是我又天真的想象着班主任不会告诉其他老师,不然他们肯定也不会叫我回答.....
可是天真无邪的幻想总是被冷酷无情的现实打破。
在一个留宿的晚上,他们给我钱让我去校门口拿啤酒。拿到啤酒的我兴冲冲的回到宿舍楼里,刚准备进去吓他们一跳,就在门口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
“你说苏漾平时挺开朗的,看不出来有抑郁症啊。”
“我也觉着假,可是咱老班就交代咱们要好好照顾人家情绪。”
“万一是真的呢?”
“他要是有抑郁症,我还精神分裂呢!”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
门外的我待在那边,不知所措。
这个场景就像是那个时候...父母在房间里吵架的时候......
“苏漾怎么还没回来?打个电话吧。”
听着他们要打电话,我才回过神来,换了一副面孔进门。
“刚走在走廊嘞!你们刚才在干嘛?”我笑嘻嘻的说着。
大家先是神情古怪的看了我好几眼,然后才放松下来。
自从那个晚上过后,我依旧和他们玩着,不过也只是戴着面具而已。
情绪爆发的那一天,我不会后悔自己所作的一切。
那天我照常去给他们拿早餐,然后轻车熟路的放在书包里,向着教学楼走去。
在教室门口。
“真的假的,苏漾有精神疾病?”一个女生惊呼。
“没错,我男朋友说的!我保证。”另一个女生肯定的说道,似乎宿舍里的一个男生是她的男朋友。
“哇去,怎么得的?是精神病啊,难怪老师都不怎么提问他。”
“据说他得精神病都是因为他妈....”一个男生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聊天。
“哦?说来听听。”女生们都兴奋了,毕竟八卦是她们的天性。
他们意味深长的讨论着,让我成为了他们的话题热聊中心。
女生都在聊这件事了,男生就更不用说了,还是他们宿舍里面传出去的。
还真是“好”哥们啊!
苏漾冷笑一声,书包拿在手上,走进教室。
声音随着他进教室的那一刻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教室里全部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空气的突然安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们都很害怕苏漾听到了。
我只是默不作声,将书包轻轻放在桌子上,后面舍友们都上来打开我的书包,拿完早餐回座位上吃。
今天喝的是粥,皮蛋瘦肉粥。
我并没有坐下来吃,走到一个又一个的舍友面前,将他们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的头直接按在滚烫的粥里面。
等其他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又将自己的那份将门口那三个女生直接倒在他们身上。
教室里一片焦土化,被烫的男生们也不顾骂话,直接去厕所里冲凉,而其他男生则是怒气满满,却又不敢动手。
毕竟我的事情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看着被烫的女生,我笑着说了一句“长舌妇”,走出教室。
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一些。
后来,班主任找上我,并将我父亲请了过来。
在父亲到来之前,班主任先是狠狠的训了我一顿,让我说出原因。
我笑了几声,反问:“老师自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在他一脸懵的时候,我继续说下去:
“我父亲跟你说是让你照顾我就行,没必要将事情告诉同学。你是老师,知道现在学生的心理,你却偏偏什么都说了。那请问,您有考虑过那个学生的感受吗?”
他沉默了。
“因为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所以你理所当然的认为你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经历过这种事的我,眼界也不比你差多少。你却犯了一个小孩子都不会犯的错误!你知道什么叫做保守秘密吗?”
我怒意满满,厉声责问他。那一刻,仿佛我是老师,他是那个犯错的学生。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蛮佩服自己的,毕竟那个时候我就敢那么对老师了。
他似乎是赞同了我的说法,一句也不说,直到我父亲的到来才抬起头。
老师告诉我父亲,看我这几天状态不太对,让我回去休养几天,顺便去复查一下心理科,并且那边教务处他会打个招呼的。
父亲听了点点头,并没有责怪我。
临走前,他满是歉意的看着我,我却直接撇过头离开了。
我讨厌这种眼神。就像是你已经猜出会有这种结果了,但你还是这样做了。
父亲再一次带我去医院看了。
医生严肃的告诉我父亲,现在变成狂躁症了,希望舵多注意我的身心健康。
拿到药后,父亲轻声说着要带我出去吃饭,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他笑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父亲笑了。
我点点头,与父亲来到一家面馆。在等候期间,父亲告诉我老哥已经找到女朋友了。
我无感,他依旧不会被我原谅,就像母亲那样,我都恨。
初三那个暑假,老哥回来了。他知道那件事,也知道了我成绩不好的消息,于是就带我出去吃饭。
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我现在就只有他了。
吃的那顿饭,我曾经认为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后面老哥又给我买了几套衣服,我们开心的回家。
回家路上,他突然告诉我,他明天就要走了。
暑假才刚刚开始,大一的暑假应该也很充裕吧?我有些不理解他的说词。
“我跟妈妈了。”
简洁的话语,却在我的心里是天打五雷轰。
我抓着他的手臂,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哥,不是说要照顾我吗?和我一起走吗?”
可惜啊,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厌恶。
“你以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吗?”他甩开我的手,跟我拉开了距离。
“从妈妈怀你的那天起,我就很讨厌你。明明我可以享受他们两个独有的爱,可是你却抢走了一切!”
他猩红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我,似乎想让我消失。
“后面他们从出生就很照顾你,然后将我撇在一边。我受伤了,也是奶奶给我包扎的,原本这几年我想着容忍一下你的.....
可是后面奶奶去世了....你知道我有多大的委屈吗?可是爸爸妈妈不会关注我!他们眼里就只有你!”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垂下头。
“可是啊,妈妈也只是回去祭拜了一下又回去照顾你了。
我在想,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家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我就能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偏偏有了你!你打乱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原本应该给我的母爱都给你了!
后面我也试图通过学习成绩来得到妈妈的注意,可是没有...”
他不停的哽咽着:“后面有一次你也这样,所以我动容了。因为事实无法改变,所以我想着不然就接受你...”
所以他最疼爱他的老哥是因为这样所以在他敏感的青春里给了突然无比多的关怀。
“原来是这样....”我眼神空洞,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我跟了妈妈,我要回当年那些丢失的母爱。”我冷静的说道。
“我知道了...就不应该生我..”我自嘲道,“谢谢你,哥。”
说完,我朝着家里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拖鞋很不合脚。
“对不起..弟弟...”他喃喃自语。
回到家里后,我将那些物品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蜷缩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看着我先回来,父亲就猜到我们吵架了,于是很默契的不来打扰我。
那个晚上的夜,似乎比上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更黑了...
“到家了,发什么愣?”父亲推推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回过神来,拿起药回了家。
这个家里面的东西没有换过,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总是缺些什么。
“咔哒”一声,父亲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