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愧是我杏林中人呐!你且说来,那病人的病是如何的棘手?”刘达之点点头,询问下去。
“病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全身溃烂,简直就是一具尸体了,可他有呼吸,有心跳,还间断的大喊大叫。”老郎中说。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是三魂七魄走了三魂,只要能找到这三魂还体,病人就会即可苏醒了。”刘达之一听,就知道了病因。
“啊,难道那些学说竟然是真的?”老郎中惊讶。
“巫医从来都没有分过家,我们作为医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本来就是违背了世间的法则,有些东西,你不愿意去信,可你不能不信。”刘达之笑了笑,拿过笔墨纸砚,就要书写药方。
突然,蒙古包外一阵盔甲相撞、兵器出鞘的声响。
那是萧十八带领着亲兵,把刘达之的蒙古包包围了。
“不用怕,我给你写个药方子,你回去之后,给病人煎服了,如果再有高僧道士为其作法,不出三天,保管他能够醒过来,但是你要按照药方上的方法给病人服药。”刘达之对老郎中说。
老郎中没有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瞧这面孔,咱们军中可没有如此陌生的,他果然是北面敌人派来的奸细啊。”萧十八走进了刘达之的蒙古包。
“哈哈哈,萧先锋什么时候学会趴窗户了。”刘达之玩笑道。
“没有没有,我是听说北面派来了奸细,被我们擒获了,特地来看看。”萧十八说。
他说着,还看了看老郎中。
“来人啊,把这个老奸细给我绑起来,待会儿咱们开拔的时候,砍下他的头颅,用他的鲜血为我军壮行。”萧十八大手一挥。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前来,其中一个拿着绳索,就要上前捆绑老郎中。
老郎中吓的瑟瑟发抖,他不过是个看病救人的医生,虽然随军过,可哪里亲身经历过这阵势呢?
没想到,刘达之却护在了老郎中的身前,不让亲兵靠近。
“这难道,难道我抓错人了?他不是北面闯进来的?”萧十八疑惑。
“你没抓错,他就是北面的姜胡人,还是王府的太医,但是我不能让你把他带走。”刘达之捋了一下胡须,说道。
“先生,他可是奸细啊,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呢!!”萧十八惊讶。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徒弟,他救过我的命。刚才我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他是为了尽他作为一名杏林中人应该尽的义务,才冒死闯进大营来找我的。”刘达之大义凛然地说道。
“先生,您现在不是医生,您是匡家军的大军师啊。”萧十八说。
“不,我刘达之从来都是一名医生,悬壶济世为己任,我责无旁贷。你必须放他离开,否则我就只身前往北面的北姜城,去救治病人。”刘达之说。
“先生,你~”萧十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要么放他离开,要么我离开,萧先锋,您看着办吧!”刘达之说完,扶起老郎中,让他坐在自己的软榻上。
他让老郎中帮忙研磨,自己摊开了纸素,挥动了狼毫笔。
萧十八与亲兵看着这个执着的医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能看着刘达之一番的行云流水,把这药方子写完。
刘达之吹干纸上的墨迹,准备给老郎中,却又收了回去,双手递给了萧十八。
“萧先锋,你还是看看的好。”刘达之说。
“如果连先生都信不过,那么匡家军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了。”萧十八连忙推手,不敢接下。
刘达之没有说什么,只是摊开纸,让在场无论识得不识得字的亲兵都看了一遍。最后,才交入老郎中的手中。
“那个病人的安危,可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刘达之紧紧握住老郎中的手,叮嘱道。
老郎中将药方贴身收好,又向刘达之与萧十八等人连连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刘先生,你这么做可真是,”萧十八想要狠狠的训斥刘达之一番,却被刘达之打断。
“萧先锋,你现在快派几名好手,乔装打扮紧跟着那老郎中,他一定知道绕过大姜山的捷径。”刘达之发出了命令。
“哎呀,先生就是先生,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萧十八也是眼前一亮。
“你要是想到了,匡先锋还派我这个先生给你做什么呢?”刘达之拿起羊头杖,轻轻擦拭起来。
萧十八也忙放下身段,殷勤为刘达之垂肩膀。
“先生,十八想问你,你给那老郎中的药方子是真的还是假的?”萧十八说。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医生嘛,我要治病救人的。”刘达之回答他。
“可先生救的,很可能就是我们以后的敌人呐。”萧十八担忧道。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救。”刘达之说。
“为什么?”
“因为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见死不救的话,医生是会愧疚一辈子的。”刘达之喃喃道。
“可您又为什么又要将计就计,拿他做不要钱的领路人呢?”
“唉,我这医生,还有匡家军这个病人的啊!”
“先生,十八以前多有得罪,请受十八一拜。”
“萧先锋啊,咱们都是追随主公的,可万万不可如此生分。主公现在估计着也等急了,咱们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快安排部队开拔吧。”刘达之赶忙把萧十八扶起来。
“得嘞,十八这就去。”萧十八嘿嘿点了点头。
······
南姜前锋军大营,现在已经驻扎在大姜山南边的山脚下了。
匡家军主力在匡平的率领下,从中路挺进,大败忽而亮,回军杀破前来救援的忽而江,一路势如破竹,匡家军的威名早已响彻在大姜山下。
将帐内,匡平一仰脖喝干了酒,放下海碗在面前的案子上。
面前,几位将领也放下了手中的海碗。
“啊,真是痛快啊,匡大哥,我们好久没有打这么痛快的仗了。”张梁大声疾呼。
“也好久没有喝这么痛快的酒了。”刘昌高举海碗,不等别人招呼,就一饮而尽。
“你们两个啊,”匡平苦笑着摇摇头,他拿这两位麾下猛将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两人是他的老班底了,张梁是从他做战俘的时候,就宣誓效忠于他的,刘昌晚些,是他们在大梧城的矿区,杀死监工后第一个站出来追随他的。他们哥俩与萧十八、匡无愁一样,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是武功比不得萧十八二人罢了。
“匡将军,三路虚设的幌子都没有大伤,已经平安撤回了,只剩下萧将军的西路军,萧将军说已经大破敌军,却到现在还没有行军的消息。”传令官前来汇报。
“这个萧十八,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不会是与刘先生发生矛盾了吧!!”匡平的眉头皱了起来。
正说着,忽然听得一声号角的呜鸣。
这号角是用来迎接凯旋而归的将领的,因此特别隆重,一般情况下不会奏响。
大家都因为这一声号角,而起了身。
“怎么回事?咱们今天没人出去叫阵啊?走,出去看看。”匡平与两位将领一同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