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的西南侧。林笑看着在夕阳下踩着滑板的汪海，晃着自己一身红色波点短裙笑着朝着汪海喊道：“你社恐么？还是有其他的啥？”

　　汪海一个踉跄从滑板上下来，转头看见林笑蹦蹦跳跳披头散发的跑过来，“哈哈，看，被我说中了。”林笑走到汪海面前，“曹老师是个好老师。”“可是他当面指责我，我不喜欢别人给我难堪。”汪海背着光踩着滑板眼睛看着教学楼。

　　“他在纠正你。”林笑向汪海耐心解释。

　　“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汪海收起看向远处的目光，踩转滑板。

　　“那这样做你很开心？”林笑看着汪海上板的方向。

　　“那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汪海转身看着这个一脸洋溢着笑容的女孩朝自己走来，一脚踩上自己滑板的另一边。

　　“我能玩么？”林笑面对着汪海，贴紧汪海的目光道。汪海没有说话，将头撇在一边。林笑下板朝汪海走进几步。林笑的发丝搭在额头，睫毛弯弯翘起，高高的鼻梁。汪海有些局促。“太近了吗？”林笑看着汪海的眼睛有些严肃地说。

　　“你在做什么？”汪海的声音低了下来。

　　“别人花重金请心理医生做治疗，我决定免费给你做，不收钱。”林笑歪着脑袋调皮的说，“限定十个字以内，请描述手臂受触摸时的感受。”林笑抓着汪海的胳膊说。

　　“感觉不错。”汪海坏坏的说。林笑抿嘴表示了解，将手放在汪海的胸膛，“现在呢？”

　　“一样。”汪海抿紧双唇，目光清冷的看着林笑大大的眼睛。林笑眼睛呼哧呼哧将手小心的从胸膛挪到了脸庞。汪海眉头微紧，“那，这样呢？”林笑轻轻的略严肃又调皮的说。汪海转向别处，将林笑的的手轻轻拿下，没有说话。

　　“我改结论了。”林笑调皮的说，“你不是厌恶同性恋，只是怕人而已。”林笑笑着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打算挠头搔耳的汪海说“别担心，还不是无药可救的。”笑着转身去教学楼了。留着阳光下的汪海，影子拉的老长，伫立片刻踩上滑板离开。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下午年老师的课又正常进行。

　　“大家下午好，汪海，你回来上课啦。”年老师经过汪海旁边，看着正在热身的汪海嘴了一下。

　　汪海抬头看看年老师，没有说话。

　　“李墨，校长在办公室等你。”走过汪海对正在蹲马步的李墨说。

　　“知道了，马上就去。”李墨有些疑惑。关桐走过来看看李墨看看年老师，有些担心。李墨给关桐一个眼神，让她先上课。

　　随着年老师的招呼，大家已经各自站好位置，准备上课。

　　“请进”李墨听到房间里的回应，推门进来，发现爸爸坐在沙发上。

　　“李墨，关上门。”校长手里拿着刚从书架上拿出的档案袋，站在书架前对状态不佳的李墨说。

　　李墨知道，爸爸肯定知道了所有事情。自己在青大上学这件事和爸爸的期望这件事的矛盾即将爆发。自己就要在这里做出选择。

　　“汪海先生，你看上去很清闲啊。”年老师对站在后排的汪海说道。练习场上，大家都在多次练习年老师的技巧，只有汪海一个人站在后排。

　　“嗯？老师你说啥？”汪海觉得自己刚才已经达标了，现在不是可以休息了，年老师说自己清闲是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听错啦？

　　“你愿意给大家做个示范吗？”年老师跟上严肃地说，看见汪海又低头不说话，紧接着说：“大家都听一下，汪海，你准备好，就开始吧。”

　　汪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对这些练习还是有把握的，自信的走在同学中间。

　　起式，蓄力，起跳，翻滚，克！

　　周围学生纷纷拍手叫好关桐一脸惊讶用胳膊肘戳着已经咧嘴亮眼的林笑。

　　“对于新生来说，做的很不错。”年老师走过来，“但是当大家都在练习的时候，你却不练而过。你动作很快，但是技巧很烂。”年老师面对叉着腰面无表情的汪海说道，“这次，你放慢速度，要把发力做到收放自如，专注技巧。准备好了，你就开始吧。”

　　汪海沉默走在中间，无语的缕开前额的头发。

　　呼吸，起式，蓄力，起跳，翻滚...

　　没有惯性的加持，单靠自身发力，翻滚不了。

　　“我们做这些枯燥的练习是有原因的。”年老师走过来，站在中间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慢，慢到可以在呼吸间看见肌肉的发力，看见蓄力，看见控制蓄力。最后的翻滚到达了落地连翻，每一次轻巧点地，起身翻滚，轻盈如燕。没有一丝多余，没有一丁点的迟疑。干净，利落。

　　场上一片惊呼和更加响亮的掌声，从来没有见过年老师作追踪72式演习。仅仅就今天追超一式中的一招让关桐大开眼界。林笑知道这是年老师的基本水平，已经很厉害了。

　　汪海回到自己的练习位置，若有所思。

　　“现在就很清楚，是你自己想来这里，就总跟我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但是很明显，你不是！”李墨看着爸爸走在前面跟自己生气道。

　　“我在努力，我真的很努力！”希望爸爸可以相信自己，是李墨唯一的期盼。

　　“我们要为你的将来着想。”爸爸说出了全天下的父母都会说的话。

　　是啊，西屋做猎手是极少数人。现代社会已经有了警察，医生，心理医生。灵化已经被很大程度缩小了。可是它一直存在啊。克界的灵笼已经锁了很多，但是也是存在威胁的。御灵从来都不是，发生了去抓起来，关进灵笼，而是平衡。这才是自己一直坚持做猎手的原因。实现自己最大的价值。

　　可是，可是，好像自己成绩很不好。可是，可是现在的水平连御灵术都练习不好。以后能不能进西屋都是个大问题。也许爸爸说的对，在其他地方实现自己价值，比如做个军人，做个警察，当个医生？

　　李墨在宿舍收拾着自己的练功服。这个是青大统一发的，为了了模拟的克石磁场相匹配。是每个人在青山大学的标志。

　　李墨整整齐齐的把衣服折叠好。

　　关桐推门进来，看到正在收拾行李的李墨，一脸震惊。

　　“爸爸认为这里所谓的最好也就是一般般，现在他认为我其实更烂。”李墨继续低头收拾行李。

　　“为什么，我们在努力，总有一天会好的。”关桐激动地说。

　　“嗯，除了做警察以外。”李墨摊摊手，将衣柜里的衣服扔到床上。

　　“你根本都不关心那些事。”关桐提醒李墨道。

　　“无所谓了，我爸爸要我退学。”李墨趴在床上翻找自己的东西。

　　“松了口气吧。”关桐问。

　　“什么？”

　　“我才发现是你想离开的。”

　　“怎么说。”

　　“因为离开了，就不用考虑你是否优秀的问题。”“只需要说我吧不让我继续练的。”

　　“我没得选择”

　　但是是你自己说要做个猎手的，不是医生，不是警察！

　　李墨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不要学汪海，那家伙有天赋，但是总是糟蹋它。”

　　李墨走在学校门口的栅栏前，从包里拿出克石，脑子里回想着关桐的话。可是又有什么意义的？李墨来到垃圾桶垃圾分类亭前，将克石一个弧线抛进桶里离开。

　　“问你一个问题，是做猎手还是去当医生？”“你该是个优秀的孩子。”“我尽力了”“这才是我担心的”“你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是猎手还是公务员？”“半学期后，我可能还和现在一样吊车尾。之后的某一天，学校可能就不要我了。”“他们不会不要你的”“三代李家人都上的军校。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好多个声音冲进李墨的大脑。

　　李墨放下手中的箱子，站在路边，开始起式，蓄力。好像起式时呼吸应改随内在发力统一，再来一次，起式。

　　一次又一次，好像气息连贯起来了，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上。

　　起式，蓄力，起跳，翻滚，克！成了！再来一次，起式，蓄力，起跳，翻滚，克！李墨越来越熟练，心情忽然舒畅了起来。

　　爸爸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在观察。

　　心情大好的李墨看着眼前的垃圾桶，又是关桐的问题，是公务员还是猎手？

　　猎手！

　　心中有的答案的李墨，眸眼清亮，不再困惑，眼神坚定，看向远处等待自己的爸爸。

　　天还像大多时候一样的蓝，朵朵白云浮在空中。

　　“我的克石，你们在哪？”李墨站在垃圾桶里面自习翻找。

　　“李墨，你在干嘛？”关桐走上前。

　　“我在找我的克石”李墨回答说。

　　“你是说..”关桐欣喜道。

　　“是的”李墨坚定的说。

　　“我说过，你爸爸会理解的。来我帮你找。”关桐也跳进垃圾桶里寻找。

　　“他还是不理解，他其实完全不理解。”李墨挠挠头。

　　关桐没有说话，自习在垃圾桶翻找。

　　“哇，找到了。”李墨从角落里翻找出了亮晶晶的橙黄色的克石。

　　关桐和李墨相继跳出垃圾桶，在跳出之前，关桐看见了垃圾桶内自己之前扔过的照片，

　　于是趁李墨没注意，迅速塞到口袋里。

　　深夜，训练基地。

　　汪海在训练追超一式，年老师站在旁边指导。不厌其烦的从开始的呼吸，释放，起式指导。

　　有时候，自己所追逐的事情没有办法取悦所有人，想要完成它，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想成为最好的那一个就要做出牺牲，或许不需要一次全部牺牲。关桐将照片夹进书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