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琪儿立在原地一动未动的看着两人并肩远行，心里似若百般滋味，五味杂陈。那是她渴求不到的东西。江一帆看向陆十七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谭琪儿不曾见过的，也不曾拥有的。

　　“陆十七....”谭琪儿看着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戾气，像极了被抢了食物的狮子，随时准备着偷袭。

　　“你还想不想和我坐同桌？”江一帆开口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条以往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了车辆和行人的往来，寂静的能够听到两人彼此的心跳声。

　　“什么？”陆十七微微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江一帆定住脚步转过身来长舒一口气郑重地说道：“你想不想回来和我坐同桌？”

　　“你的同桌现在不是谭琪儿吗？”

　　“我现在是在问你。”

　　陆十七良久未回答。她想，她想和江一帆做同桌，但是怎么能说呢？又为什么不能说呢？那个时代年少时的小心思，不希望被人看透，又希望自己不说别人也能看得懂。

　　“再回来和我做同桌吧！还有两个月。”

　　“什么还有两个月？”陆十七一时没反应过来。江一帆的疑问句改成了肯定句。

　　“还有两个月就升二年级了，到时候会有测试，根据成绩分班，只要你和我还在一个班，我们就可以做同桌。

　　陆十七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二年级的分班按名次来排，江一帆和陆十七的在成绩单的我距离是三页大红纸的距离，看似触手可达，实则遥不可及。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陆十七没有底气地回答。

　　“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江一帆的眼神无比的坚定，衬着阳光的江一帆让陆十七迷失了自己。

　　“陆十七，你相信我吗？”

　　“信。”

　　“从明天开始，我会为你单独辅导功课，每一节课的上课内容，我会为你整理重难点。”

　　“这是你除了上课以外的其他时间的计划表，包括你的睡觉都要严格执行。并且我会....和你...一起执行。”

　　“你这是什么时候制定的？”陆十七一脸茫然。

　　“势在必得。”江一帆的眼神坚定无比，好似一场战役在他这里一定会胜利。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那你周末的篮球赛要不要去看。”陆十七手里拿着那张时间表反复地把玩着。

　　“去。”

　　“真的啊，太好了。哎，你不是不去吗？”

　　“你是不是傻？”江一帆弹了一下陆十七的脑门，陆十七吃痛的捂着额头气冲冲地说道：“对啊对啊，就是傻，在打我就傻到家了。”

　　江一帆无奈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哇，江一帆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哎，你多笑一笑吧。”江一帆没有理陆十七，陆十七也不在自找没趣。

　　谭琪儿的拳头下意识的攥紧。

　　周末如约而至，陆十七和江一帆到达篮球馆的时候丽华的人已经到场做起了热身的动作，但是贺知南和刘可迟迟没有到场。篮球管理已经有了很多的人，大部分都是两个学校的学生，为自己的学校来打气加油的。就在篮球赛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贺知南带着球队的成成员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刘可受伤了，来的路上除了点意外，腿受伤了。伤的不重现在在医院，但是腿暂时打不了球了。”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那篮球赛怎么办？”

　　“让替补先上吧。”贺知南冷静的说道。

　　“好，那我们在下面给你们加油。”陆十七努力的鼓舞着士气。

　　“乔伊，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刘可，我有点不放心。”

　　乔伊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江一帆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但也只是淡淡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乔伊看着眼前的陆十七真真的无语至极，就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傻还是装的。她都能看出来江一帆身边的气温在降低，她是感觉不到的吗？

　　“看什么看，贺知南不是说了吗，伤的不重，伤的不重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把你的心放进肚里吧。”顺便还暗示他江一帆在旁边，说话注意点的眼神，无奈陆十七并看不懂乔伊在暗示什么。

　　没了刘可的篮球队，士气下降，配合度也不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被丽华拉开了距离，再这样下去不用到最后这场比赛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中场休息的时候贺知南分析着局势，确实替补平时训练的不多，在于对手旗鼓相当的情况下，配合如果不好的话，很难打赢，更何况刘可是一队的主力。这样下去早晚会输的。

　　“下一场，我来吧。”江一帆忽然说道。

　　众人看向江一帆的眼神中皆是不可思议，因为所有的人都一直认为江一帆是不会打篮球的。就算他是会打篮球的，也没想到在此刻江一帆能够挺身而出，他在所有人的眼里看上去应该是那种置身事外的人。

　　“你可以吗？”

　　“试试就知道了，要想赢就别废话。”江一帆走下来，换上球衣，一顿操作形如流水。

　　换了江一帆上场以后，丽华的人明显的不屑，一上来就来了一个下马威。激怒江一帆的后果，就是往死里虐。

　　江一帆在球场上人群之间来回穿梭，撼人心魄的球技，让贺知南也为之一振。两人配合的出奇默契，很快追回了比分。丽华的人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打这场球赛。台下的乔伊和陆十七看得目瞪口呆。

　　“江一帆什么时候会打篮球了？还....打得这么好..？”乔伊感叹道。

　　“是啊是啊”

　　两人都忘了喊加油。

　　场上的战况胶着，在关键时刻，江一帆趁其不备，拿下奠定胜局的一球。

　　全场高呼江一帆的名字。丽华惨败而归。

　　谭琪儿不知道是神恶魔时候来的，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她早已经那好了一瓶水，在下场的地方等着。看到江一帆大汗淋漓的走了过来，一抹红晕映上脸庞，娇羞的模样让谁看到都会觉得谭琪儿楚楚可怜，让人怜爱。但江一帆就是那个例外，从谭琪儿的身旁绕到了后侧，坐在了观众席陆十七的身边，顺手拿起陆十七喝过的一瓶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等等，那是我喝过的。”陆十七话完了半步，江一帆看看手里已经喝完的水，淡淡的说道：“没事，我不嫌弃你。”谭琪儿拿着水的手还没有伸出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江一帆已经落坐。谭琪儿神情落寞，手足无措的离开了篮球场。江一帆看着谭琪儿离去的身影，在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陆十七若有所思。

　　球赛打完以后，江一帆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其他的队员都是江一帆今天的球技大谈阔论，畅怀着今天这场球打的如此过瘾。

　　“没想到你篮球打的这么好。”贺知南什么对正在换衣服的江一帆说道。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江一帆没打算要和贺知南搞好什么关系，更何况他觉得贺知南是陆十七身边最危险的人，自己最大的敌人。

　　“你慢慢换，我先走了。”江一帆换好衣服，拿起书包往外走。

　　“和我们一块儿去吃饭吧！”

　　“不去。”江一帆连头也没回。

　　来到陆十七的身边说道：“走吧。”

　　“等等，我们打算去看看刘可，你要不要去？”

　　“一起吧。”江一帆说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一起吧。”陆十七话刚说完，贺知南一群人走了过来，江一帆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好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医院，激动的和刘可讲述今天的情形。听的刘可是热血沸腾，不停的在遗憾自己今天没看到江一帆打球，一直粘着江一帆说，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的打一次。江一帆懒得理他，便应付道：“你先养好你的伤再说吧。”

　　“小事，这都好说。”刘可根本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但还是要么忍不住吃痛的了一小下。

　　晚上回家的路上江一帆告诉陆十七：“记得别忘了按照时间表学习。”

　　若不是江一帆提醒差点都忘了这茬的存在，幸好幸好，江一帆提醒，要不然等到时候江一帆非得骂死自己。

　　“保证不会忘。”

　　江一帆欣慰的笑了。

　　从那天开始，陆十七自己的时间变得很少很少，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江一帆安排来学习，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看到江一帆和陆十七在一起的身影。即便是贺知南见到了陆十七打声招呼陆十七也是头都不抬的草草的说了声：“有事情下次再说，我现在忙着呢。”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的背着贺知南听不懂的文言文。

　　“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贺知南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每次谭琪儿假装从江一帆的身旁路过，都会被江一帆忽略。虽不是江一帆故意的，但却是江一帆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谭琪儿的身上。

　　时间过的很快，暑假马上就要来临。

　　高一最后的测试也即将开始。奋战了两个月的陆十七，终于不负众望在大红纸上将自己的名字和江一帆写在了一张纸上。那是她自己努力得到成果。江一帆眼神温暖的注目着陆十七，偷偷的向着人群中的陆十七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陆十七高兴的合不拢嘴，甚至喜极而泣。她证明了，它可以和江一帆在一起。眼睛里闪出的泪花，映出江一帆的面容。陆十七用口型回给江一帆一句：“谢谢。”

　　两人看着彼此的名字良久，终于她又走到了江一帆的身边。

　　“哎，十七行啊，深藏不漏啊。看来江一帆这位老师，挺管用的哈。”刘可上来拍了拍陆十七的肩膀看着陆十七名字说道。

　　“十七，别理她，马上就要放暑假，我们出去玩儿吧。”乔伊岔开了话题。十七的视线也收了回来，江一帆穿越人群走到了陆十七的身边。

　　“正好江一帆也在这儿，暑假你们打算去干什么去呀？”这是每个长假前乔伊必问的话。

　　“我要去我奶奶家过暑假。所以暑假里我可能就要见不到你们咯！”陆十七佯装伤心的说道。

　　“啊，好难过啊，又要两个月没有人陪我玩了。”乔伊失落的做回道自己的位置上。

　　“我呀，我陪你玩，我不出去，我在。”刘可立马凑到乔伊的面前说道。

　　“得了吧，你伤刚好，可别在霍霍别人了。”乔伊一脸嫌弃。

　　“我这早就没有问题了，暑假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呀！”乔伊懒得再搭理刘可，便不再搭话。

　　陆十七和老妈商量好，7月7号去吴山的奶奶家。因为7月6号，陆北川要回国读高中。也是在两个月前陆北川定好回来的日子。陆北川的学习成绩好，天资聪颖，读重点高中都不是问题，但是他还是想在尚泽，因为毕竟是自己的家乡，还有陆十七在。

　　7月六号，最早的一班飞机落地，陆十七在出站口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个带墨镜的人大摇大摆的出来，一看就知道是陆北川。

　　陆北川将眼镜往下按了按，用视线确认了是陆十七以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陆十七说道：“怎么样老妹儿，有没有想哥哥我呀！”

　　“陆北川，你搞清楚，我比你早出生十五分钟，我是姐姐OK？”陆十七接过陆北川手里的行李，放进已经提前叫好的出租车里。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很欢快。

　　“哇，南城。我回来啦！”陆北川对着大喊了一声。

　　“请你注意行车安全。”陆十七一把拉回了头伸在窗户外面的陆北川，顺带着关上了窗户。

　　“我这次回来，要和你在一个学校哦，鉴于我学习成绩优异，可以直接上高二不用复读，为我欢呼吧！”

　　“哇，陆北川你太厉害了。”

　　“太敷衍了你。”

　　“对了，有没有说要把你安排在哪个班？”

　　“这个还没有，我已经办好了入学的手续，只是分班的话，要等开学以后找校领导在我的入学通知单上签字以后的事了。”

　　“行吧，也不及在这一时。”

　　“老妈，今天怎么没来接我？”陆北川到现在才想到自己只看到了陆十七并没有看到老妈的身影。

　　“老妈在家里包饺子为你接风洗尘呢，顺便说一句干妈干爸也在。”陆十七提前告诉陆北川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说，我那未来的姐夫也在咯！”

　　“陆北川是不是欠打呢？”

　　“不不不，大可不必，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姐。”说着一拳便落到了陆北川的身上。

　　“哇，你这谋杀亲弟弟啊。”

　　司机师傅看着这两个人好不欢快。

　　“我家里也有两个宝贝啊，和你们两个的年纪差不多，你们很幸福啊。”

　　“师傅，您也幸福着呢。”陆北川连忙说道。

　　“真是哪都有你呢！”陆十七白眼。

　　田梅英和素兰早已经做好了陆北川爱吃的一大桌子菜，就等着两人回来了。到家时江一帆开的门。陆北川热情的说到：“这就是未来姐夫吧，姐夫好姐夫好。”

　　“陆北川，你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江一帆微微一笑将人迎进屋，熟练的将陆北川的行礼放到了卧室里。

　　“看来姐夫对这里已经是蜀门熟路了哈，没少来，不错不错。”

　　“臭小子，快吃饭吧，就等你了，你干妈直到你要回来，做了一桌子的菜。”田梅英说到。

　　“我问了你妈妈你的口味，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素兰迫不及待的想让陆北川尝尝自己的手艺。

　　“干妈做的一定好吃，我留学的时候干妈给我寄的那些小吃，都是我喜欢的。”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来来来，快吃饭吧。”

　　“快坐下吧，再不吃都要凉了。”田梅英招呼大家道。

　　饭过三巡，陆北川问：“明天我们几点去吴山。”

　　“对，小川说这事我想起个事情来，这次你们一家人去吴山，带上小帆一块去吧，我和他爸抽空在过去看看老人家。自从孩儿爸走了以后我们很少去老人家，这次让小帆去，多呆几天，能做啥就让他做点啥。”素兰说到。

　　“行啊，老人家喜欢热闹。”田梅英的笑容未减，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好啊，正好让姐夫陪我呢。”陆北川开心的说到。

　　“你这死孩子，说话口无遮拦的，以后可不能这么说的。”田梅英呵斥道。

　　“这有什么的，我认定了十七早晚是我们老江家的儿媳妇。”素兰小声的对田梅英说道。

　　“好了我吃饱，我先回屋了。”那些话陆十七不是没有听到，只不过她看到江一帆的脸上没有半分的喜悦之色。两人在场略有些尴尬。

　　第二天四个人早早地就到了吴山，吴山多雨，道路湿滑，又在山村里，所以很是不好走。陆北川上一次来这儿好像还是两年前的时候，那时候是因为自己决定要去留学，所以来看看奶奶，一转眼两年的时光飞逝，转眼马上就已经是高二年级。

　　吴山的景色秀美，刚刚下过雨的吴山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小河流水湍急，鸟鸣声清脆悦耳。让人身心愉悦舒畅。

　　奶奶已经早早的在们外等着了。看到一行来了之后，步履蹒跚的迎上去，田梅英小跑着到奶奶身边，扶着奶奶：“妈，不是电话里给您说了吗，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了。”

　　“谁说我是来等你得了，我是来等我们家大孙子和大孙女的。”陆北川乖巧的叫着奶奶，奶奶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人的陆北川笑的合不拢嘴：“我这大孙子随了他爸了，长这大高个儿，以后好找媳妇了，哈哈哈。”

　　“孩子都还小呢，早着呢，我们先进屋吧妈。”

　　“哈哈哈，好好好进屋进屋。”奶奶走了没两步，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孩子们，眼睛看向江一帆问道：“这孩子是谁家的。”

　　“妈，这是素兰家的孩子，江一帆。”

　　“哟，都长这么大了。快快给奶奶进屋，奶奶留了好多好吃的，一会儿拿给你。”

　　“谢谢奶奶。”江一帆格外的乖巧懂事。陆十七都觉得江一帆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奶奶拉着江一帆的手进了屋子，把之前给陆北川和陆十七藏的零食都拿了出来，堆到江一帆的面前悄悄的说到：“这都是给你的，奶奶给你留的，不给他们。”

　　“奶奶，我们可都听见了，您也太偏心了，我也好久没见您了，怎么不见您对我这么好，我才是你亲孙子呀。”陆北川委屈巴巴的埋怨着。

　　“哈哈，哟哟，我这大孙子还知道吃醋了呢，好好，这把瓜子是给你的，吃吧。”奶奶抓了一把瓜子放到陆北川的手里，笑着说到。

　　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吹散了一家人的忧愁。

　　在这里一连呆了几天，感觉人都舒畅了。7月份正值农忙的季节。奶奶家就奶奶一个人所以种庄稼的地也不多，农活也比较少，以往都是田梅英一个人了帮忙收粮食种地，今年一脸来了三个人，干活倒是快了许多。中午的饭都是奶奶做好了都送到地里去的，每家的地头上都有一个专门吃饭休息的小棚子。很小的时候陆十七和陆北川见过那种“场园”（就是那种把地清理出来一块，压平压结实之后打扫干净，用来放粮食的地方。小麦什么的都要铺在上面用车拉着一个圆柱体的石头在上面压，直到把小麦都压出来，在一遍遍的翻好，晾干在把小麦清理出来。）但是现在好像很少了，直接机械化受凉快乐很多，所以农活也少了很多。

　　“今年你们一来，过麦都快了好多，过两天又有雨，要不然这麦子又得被雨淋到地里了。”奶奶坐在地头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说到。

　　“今年这三个孩子来，帮了不少忙呢，等下了雨在种上庄稼就等秋收了，没多少活，您回去吧妈。”

　　田梅英女士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喊。仔细看了看看觉得声音很熟悉，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江一帆脱口而出：“妈。”

　　田梅英迎过去，看到来人真的是素兰他们。

　　田梅英：“你们怎么来了。”

　　素兰：“我和他爸想了想觉得应该来看看，正好工作也不忙，他爸就请了个假，就来了，正好就当休息了。”

　　田梅英：“走把，回家。”

　　素兰：“我看你们干活呢，我们一块去帮你们吧，也没拿多少东西，放一边就行了。”

　　田梅英：“干完了干完了，没什么活了，走吧走吧回家。”

　　“妈，我拿着吧。”江一帆子老妈的手里接过行李，一块回家了。

　　“妈，您看谁来了。”还没进家门，田梅英就激动的跑进去喊着。奶奶走了出来，看到素兰和江一帆他爸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良久才看出来是素兰一家子。

　　江一帆和路十七两家的渊源颇深，所以交情也不错。更何况素兰可是拜过干妈的。

　　“干妈，我来看您了。”素兰热泪盈眶。

　　“好闺女，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进屋吧。”

　　因为素兰的一家人的到来，想起了起了前尘往事，那些尘封在记忆中的，又再次被提起。奶奶从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柜子的深处拿出一个相册。用布包裹的很细致。·那是一本相册，那里面是四个人的过往。哪里面都是陆十七从未见过的照片。那上面的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还有素兰阿姨年轻时候的样子。父亲年轻的时候的样子。那些照片奶奶轻易不拿出来。

　　奶奶泪眼婆娑的抚摸着照片上已经不在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伤感的味道。

　　“当年的事情。。。。”江一帆的父亲想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好了，不提过去的事情了。”田梅英擦了擦眼角的泪，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走到奶奶身边。收起奶奶手里的那本相册，重新包好放进柜子里。

　　无论对于谁来说，这段惨痛的记忆都不能够轻易的回忆起。

　　吴山的星空很美，陆十七早就知道了。晚上江一帆和陆十七坐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星星，静谧美好。陆北川出来送零食都不忍心打扰这两个人，只是偷偷的把零食放在一旁，又返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思绪也乱得很。那时候的陆北川和陆十七都还很小。小的连去世都还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还不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了。小到在父亲的葬礼上还在吃着糖果无所事事。

　　只是看着别人哭自己也会哭，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久到自己都记不得了。若不是今天拿出那本尘封已久的相册，父亲这个词在陆北川的世界里已经很遥远了。

　　院子里。

　　江一帆：“陆十七，你有没有讨厌过我或者恨过我。”

　　陆十七不明所以不清楚江一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江一帆：“我爸爸和我说过，你爸爸是因为救我爸爸才去世的。”

　　陆十七：“所以呢？”

　　江一帆：“所以如果那时你爸爸没有救我爸爸，也许就不会….”

　　江一帆的话没有说完，陆十七也没有立刻回答。

　　陆十七抬头望着天，说道：“江一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职业吗？”

　　“他们是军人，在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仅仅是我父亲，如果当时出事的是我爸爸，我相信干爸也会毫不犹豫的舍身忘死的去救我爸爸，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战友。”

　　“我曾经在爸爸的日记看到过一句话。他说，穿上军装的时候家国难两全。他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国家保护人民保护自己的战友平安，因为他相信如若换做是他他相信他的战友也如此想。”

　　“虽然，我曾不理解他，为什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家庭，却可以为了别人那么拼命。为什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妻子女儿和儿子，去为了别人送死。”

　　“再后来，我妈一巴掌打醒了我。我妈从来没有打过我，唯有那一次，我说我爸是个混蛋的时候，他打了我一巴掌，把陆北川都吓到了。”

　　“江一帆，我爸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还能怪谁呢？怪敌人吗？我也不知道敌人是谁。至于你还有干爸干妈，更是谈不上。我爸的死和干爸根本无关。且不说他是一个军人，就应该挺身而出，就算他不是，见义勇为而死，我也不能怨什么。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干爸心里的一根刺，一根拔不掉的刺。”

　　“你…..”

　　“没关系，作为中国军人的儿女就应该大度一些，有些军人的气概。这一点陆北川比我做的要好。”

　　许久两人相顾无言，思绪都到了那个久远的时间。

　　那时候陆万程还活着，在哪里江一帆和陆十七好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