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回到家,打开门,换上鞋,走到茶几旁,把钥匙放下,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自己这一小块地方,虽然不算大,但也是自己的安身之所,是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归宿。
“喜欢一个人,不管当初一生一世的境况,都交给双方天空海阔的方向……”手机传来了来电铃声,许诺拿起来一看,是母上大人的,只得认命接听“喂,妈,我刚下班回家。”
耳边就传来了抱怨和质问的声音“许诺,我不打个电话给你。你是不是都不会主动打个电话给我。”
许诺只好回答说:“我这儿不是工作忙嘛。”
张珍女士这下像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道:“当初我和你爸让你填师范,你硬是偷偷的背着我们把志愿给改了,学什么新闻,这下好了,常年累月的不回家,过年过节的都不回来,天天跟我说工作忙,都快二十六了,连个对象的影都没看到,你三婶家的女儿比你小一岁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看看你,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在外面游荡,今年过年必须给我回家。”
许诺隔着电话都知道自己母上大人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只得塘塞道:“我工作忙完了就回去。”
其实许诺心里也很是愧疚的,自己的确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但是一回家就被相亲,许诺一想到这儿,就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拒绝回去。
“忙忙忙,谁知道你工作什么时候忙完,我给你下最后通碟,你今年必须给我回来过年。”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许诺只是摇摇头,心想“这脾气也就只有我爸受得了。”
过了一会,许诺正准备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自家母上大人又打来了,许诺没法,自家老妈,得忍着,“妈,您老又怎么了?”
张珍女士懊恼的说“都怪你,把我给气的,正事都给忘了,你还记得以前你总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喊人家‘向远哥哥’的何向远吗?”
许诺轻声应道:“记得。”
许诺只要一听到‘何向远’这三个字,心都会下意识的停顿一秒。
许诺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紧张的继续问道:“他怎么了?”
张珍女士笑意连连道:“他今天上午带他女朋友来咱家了,还问我你在不在家,他还给你送来了请阑,说他十二月二十八号要结婚了,邀请你去喝喜酒。诶,他女朋友,长得还挺水灵的,挺知书达礼的一姑娘,你说说怎么都是别人上我们家来送请阑,什么时候我也能送别人,诺诺……”
许诺的杯子瞬时掉在了地下,只听见‘啪啦啦’的声音,清脆悦耳,烂成了碎片,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诺诺,你怎么不说话了,喂,诺诺,…这破孩子,又没声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许诺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何向远要结婚了,何向远要结婚了…”自己拼尽全力去爱的人,最终还是不属于自己,他将会对着另一个女孩许下承诺,伴她一生。
可自己呢,自己这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或许何向远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个叫许诺的女孩认认真真的爱过他。
许诺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嘲笑自己,梦碎了,该醒了。
蹲在了一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地板上碎的没有形状的玻璃,只是为什么感觉眼睛这么酸呢,眼腈里为什么感觉会有东西流了出来,许诺抬起手朝脸上摸,恍然大悟般,轻轻一笑,原来是泪啊。
他们总说悲伤到极致是没有眼泪的,可自己还有眼泪流出,说明自己还没有悲伤到极致,自己还能笑,自己好的很。
玻璃划的许诺的手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液,血顺着许诺的白皙手蔓延,一滴滴的落在了地板上,美的令人触目惊心。
可许诺却好像感应不到一样,任它直流,此时的许诺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许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段美好的岁月中。
小时候的何向远不像其它男孩子那样皮,他几手只呆在家里看书,也几手没什么朋友,因为何向远的奶奶总是不允许,所以许诺总是偷偷的去找何向远。
而小时候许诺和何向远最喜欢的事就是透过家里堂屋前四四方方一个露天的地方,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的坐在一起,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给星星取名字。
何向远曾经告诉过许诺说“我奶奶告诉过我,如果晚上的时候天下挂满了星星,那第二天一定会有大太阳的。”
后来的许诺总是会抬头看看夜晚的天空,想起小时候的童言稚语,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令人想要回到以前。
何向远喜欢给许诺讲故事,讲井底之鞋的故事,虽然讲来讲去何向远总是喜欢讲这一个故事。
但许诺只要一看到何向远认真的模样,看到他微微垂下的长长的浓密睫毛,许诺就不想打断他,希望时刻在这一刻停止。
“诶,诺诺,你听懂了吗?所以我们不能做井底之鞋,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诺诺,别睡了,起来了,张阿姨来找你回家了……”
待许诺从回忆中醒来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手在流血,可许诺感觉不到痛感,原来已经是痛到麻木了。
何向远,岁月终究要让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