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月二十一日早上,上官弘派人着急地请司徒衍过来,司徒衍带着一个弟子来到了上官府,到了上官弘所在的正厅,笑着问今天有什么事这么急找他过来,还让下人骑马过去请他的。
上官弘笑着请司徒衍坐在身边,又让人上了茶,才沉下脸来,对司徒衍说了刚才从楚阳和杜安嘴里说出来的新流言之事。司徒衍听到这个新流言也是大吃一惊,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连忙向上官弘询问具体的细节。
听上官弘详细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司徒衍沉吟了一下,问上官弘对这件事怎么看,上官弘就对司徒衍说道“司徒兄,本来这个从清平县流传出去的流言,已经由凌云宗出面解决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朝廷派来的人过来调查一番,证明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就把这件事翻过去了,这样清平县的生活也不会被打扰到。可是现在竟然从建安县那里开始传出了新的流言,内容换了许多,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达州去了,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不知道放出流言的人有什么目的。照理说这地方换了跟清平县和我们两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可这里面还有一个前朝后人,新的流言里说这所谓的前朝后人就在清平县哪家府上,这可把目标还是放在清平县了。那这清平县里谁家最有可能,不是明摆着指向我们两家?!”
司徒衍听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所谓的前朝后人可是姓欧阳的,跟原来的欧阳家关系最大,再扩散开来就是原来和欧阳家是世交的上官家和司徒家,最后才是其他远一些关系的人家。这样一说目标不是很明确放在我们两家身上了,这新的流言跟原来的流言还是脱不了干系,只是内容换了许多,暂时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所谓的宝藏所在去了。看来有许多江湖人士会受这个新流言所吸引,前往达州去寻找这所谓的前朝宝藏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设了局在那里等着,晖儿和少天他们现在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按之前说好的历练方向,他们应该会走建安县,然后经过延州到达州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听到这个新流言,唉,目前清平县倒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怕他们在路上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冲动和别人争论起来或者起了争执,受到伤害还是轻的,如果被人盯上了可就麻烦了。”
司徒衍把新流言的事想了一下,知道虽然是个麻烦,可是还有时间处理,转而想起了出门历练的两家弟子,毕竟弟子们都还年轻,身为长辈总是会为他们多担心一些,也怕年轻的弟子们被这些受利益诱惑的人盯上了,闹出了什么事来没有助力无法摆脱困境。
上官弘听到司徒衍说的,也觉得是该先担心一下出门历练的弟子们,就表示不如先写一封信,告诫他们遇到这个新流言的事的时候,不要冲动,也不要说起原来的流言之事,可以暗中注意调查,一边继续历练一边关注这件事就好了。
司徒衍表示这样也好,写了信让人快马赶路,朝着延州和达州的方向追去,尽早找到两家的弟子们,把信交给他们让他们有个应对方法。说着上官弘就让人送了笔墨纸砚上来,和司徒衍分别在两张桌子上写起了信,写完了等墨迹干了就装进信封里封了起来,叫来了一个上官家经常外出办事的下人,让他即刻骑上一匹快马,一路快马加鞭追赶两家的弟子,把信送到他们手里。
那下人听到事情这么紧急,不敢耽搁,接了信下去带上了一些干粮和水,就去牵了一匹快马,骑上马出了清平县,加速赶路前往建安县去了。
等下人走了,上官弘和司徒衍重新坐下来,又说起了这建炎剑派专门派人过来送消息的事,应该备上一份厚礼好好答谢他们,还说到叶轻扬他们在泰平县外救了楚阳和杜安的事,说这也是天意了,如果不是叶轻扬他们先出门历练,那上官家和司徒家也不会决定要让弟子们出去历练,也不会正好救下前来送消息的楚阳和杜安。
说到这里,司徒衍就让上官弘带着,亲自去看了楚阳和杜安,向他们表示感谢,让楚阳和杜安感觉太过礼重,坐立难安,不敢受两位家主的亲切关怀。司徒衍和上官弘看二人这么紧张,就不多停留,说不打扰他们休息,就先出来回到厅里了。
司徒衍又问了楚阳和杜安的伤势如何,上官弘表示大夫看过了,说受的刀伤虽然挺深的,不过还好没伤到要害,之前也及时敷了伤药,现在只要静养多换药,过几天就会慢慢痊愈了。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安排车马带上回礼送他们回建炎剑派去。
司徒衍就表示回去就让人送一份厚礼过来,到时候一起放到马车上让楚阳和杜安带回去,等到要送他们走的时候也让人告诉他一声,如果到时候有空的话就一起过来送一送他们。上官弘就应下了,又和司徒衍说起了新流言之事的应对方法。
按之前清平县令告诉他们的时间算,过个十来天朝廷派来的人很可能就要到达清平县了,到时候不知道这个新流言会不会传到清平县来,所以要做好两手准备,一个是消息还没传过来的情况下,是否可以应付完调查的人,好好地把人送走,当作新流言之事没有发生,毕竟这新的流言里地点已经换了,表面上跟清平县没有关系了,如果朝廷要收到新消息,也是由新的地方的官员上报再作处理。
而如果调查的人过来的时候,新的流言已经传到清平县了,恐怕就要麻烦一些,这调查的人可能会先在清平县停留几天,就继续前往新流言所说的地方去了。只是在清平县的调查重点就会换成这流言里的前朝后人了,这样上官家和司徒家就首当其冲了。
想到这里,上官弘和司徒衍就觉得有点头大,毕竟这都过去三十来年了,欧阳皇族的人都没有多少还活在世上的了,当年跟末帝关系近的人更是早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了,去哪里找人来辨认是不是真的有前朝后人存在!
要按大概的年纪来算,那清平县里符合条件的人可多了去了,上官家和司徒家有几十个,那凌云宗也有不少,更不用说其他人家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历清白的,都能说出自己的身家情况,只是如果被人怀疑了,那说什么都可能有问题,近一些的人还好,远一些的人来回调查一趟可要花不少时间的。
这花时间就算了,只怕到时候被调查的人心里会不安,平常的生活都要害怕着过得不安稳了,这种状态对其他人也会造成影响,乃至让整个清平县都处在疑心重重之中。想到这里,上官弘和司徒衍把自家年纪差不多的子弟在心里快速地过了一遍,除了家里的亲人,外来的弟子里有一些是本地和附近的人家,只有几个是十二年前那次事件收下的,但是当时他们的身世来历也都说得很清楚,在官府里也是重新立好了户籍的。这样看来,只有这一批十二年前的弟子们会比较让人存疑,需要花比较长的时间去调查的了。
其实熠朝建立了三十多年,天下也已经完全太平十几年了,前朝后人真的存在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这一点终究是新朝廷的忌讳之处,不得不派人前来调查,防止有人借此为由生事让天下重新生乱造成动荡,所以上官弘和司徒衍觉得先把弟子们的来历自己查清楚,做好准备,等调查的人过来,把事情说清楚,走个过场好好地把前来调查的官员送走,去新流言所说的地方接着调查就好了。
想好了之后,上官弘又想到当年凌云宗也收了一些十二年前过来的人做弟子,看来这件事还是要知会郑远风一声,让他也做好准备,这样到时候三家一起努力,再把这新流言之事解决掉,还清平县一个平静,三家也才能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
上官弘就跟司徒衍说了一下,司徒衍就表示应该如此,毕竟凌云宗住在原来欧阳家的宅院里,多少也是脱不了干系,就由上官弘修书一封,把新流言之事和两家的意思说清楚,让郑远风看着办,也算是不枉之前三家为了流言之事一起努力的交情了。
商量好了所有的事情,司徒衍就先别过上官弘回去处理事情做准备去了,上官弘送走了司徒衍之后,就写好了信,让人送到凌云宗亲自交给郑远风。
而此时清平县里的彭府,小侯爷彭定远从军营里回来了,正在府里的书房坐着,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是沉重的表情,似乎听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让人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