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少改所的一瞬间,回到学校之后的四节晚自习我都不在状态。虽然当时的穆哲和龚梓烨都没有说话,可是两个人毕竟是在一起过的吧。那种即便只是站在一起,其他人都无法插进去的感觉,让我记忆太深刻了。
秦琴她们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还以为是夏菀婷和我说了什么。她们也没有劝我,只是在一旁帮着我骂了会儿夏菀婷。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我当时的感觉,所以最后也没有和解释。
回到宿舍之后,我爬到上铺把只装有龚梓烨日记本的那个箱子拖了下来,在她们都去洗澡的时候拿出日记本放在了我的枕头底下。脑海里盘旋了很久龚梓烨和穆哲在一起的画面,我决定重新再看一次龚梓烨的日记。
这次看个日记,我看了整整一夜没有睡。龚梓烨笔下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在我脑海里演示着,虽然我知道他们的过去,却没有办法参与。可现在参与了他们的故事,这个身份却让我觉得手上的这本日记都变得沉甸甸的。
合上日记本的时候,之前被我放下的决定再次在心底生根发芽并且比上次还要强烈。
第二天,我去约了龚梓烨周末去学校外面的一间咖啡屋见面,龚梓烨答应的很爽快。之后,就是穆哲了,我很少主动约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不过,由于时间还挺充分的,我还可以拖个几天。
我没有想到,在我去找了龚梓烨回来之后,竟然就在我们班级外看见穆哲了。
“你……你怎么……来…….来了?”看到穆哲的瞬间,我觉得身体都跟石头一样僵硬了,就连舌头都有些打结的感觉。不过这也应该是心虚导致的。
“看见我怎么跟见鬼似的?”穆哲冲着我笑了笑说道。
我听到之后的反应就是拼了命的摇头,结果没摇两下,就被穆哲给按住了脑袋。我有些不太适应的把他的手给拉下来。
“怎么了?昨天出来就怪怪的,夏菀婷和你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无论是穆哲、龚梓烨还是秦琴她们都问过很多次了。其实夏菀婷的话倒是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虽然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穆哲和龚梓烨的事情。
“没说什么,就是道歉啊!”一如之前的回答,只是还是不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来说。
“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你状态也要调好啊!”穆哲在我对面笑道。他的手往我这边伸动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收了回去,我们之间还是不太适应太多亲密的动作。
我点了点头,结果却让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氛围,而且,穆哲似乎也没有现在就离开的打算。
偷偷看了眼穆哲在做什么,深呼了口气转向了穆哲:“你这个周末有空吗?”说完这话,我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啊?”穆哲却因此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怪怪的,想去哪里?”
虽然穆哲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可是合在了一起我却觉得有些不太明白了。之后,我便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神经也打结了,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去玩吗?想去哪里?”穆哲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愣了一会儿,看着穆哲眨了半天眼睛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虽然他理解错误了我的意思,不过这么说的话他还是有空的了。
“星期天中午放学,我们一起去‘花之恋’。”“花之恋”就是我之前和龚梓烨约好的咖啡屋。
“好!放学我去接你。”穆哲笑着答应了我。
之前还在纠结该怎么约穆哲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就这样约好了。这样的顺利都让我怀疑是不是一整夜没有睡太困了导致的幻觉。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脸试试,结果是真的疼,不是在做梦。
可是,我的这番动作尽皆落入了穆哲的眼里,结果一抬头,就只看到他的笑脸。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我这天运气确实是不错,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打了上课铃,我都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在穆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转身飞速地跑进了教室里,连再见都没有和穆哲说一声。等我坐到了自己座位上之后往外看的时候,只看见穆哲离开的背影。
这个星期,过得很平静。不过我的日记本上写了很多自己对穆哲对于这一段感情告别的话,其实,我已经把日记本当成了穆哲在告别。
周末真的到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都抽了一下一般。一个星期的时间,真的不算长,而有了离别就显得更加短暂了。
周日中午放学,回寝室换了套衣服,当然,是被秦琴强烈要求的。等我出宿舍的时候,穆哲已经在我们宿舍楼下等着了。见了面,穆哲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往学校外面走去。
在路上,穆哲终于问了这一个星期都没有问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想去一个咖啡屋。当时脑子挺灵活的,我告诉穆哲那个咖啡屋的提拉米苏挺好吃的,想要去尝尝。穆哲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到咖啡屋的时候,想着龚梓烨可能已经到了,我还担心他们两个人知道我还多约了一个人时的场景,也不知道会是怎样。
不过,我们进去的时候,龚梓烨还没到。门口迎接的服务员给我和穆哲安排了一个情侣的卡座,在我的要求下被换成了一个小隔间。穆哲虽然不理解我的行为,但是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我的举动。
龚梓烨到的并没有比我们晚多少,在我们还在点单的时候她就到了。因为我要第一时间看见龚梓烨进来,虽然坐的位置也是对应着门的,穆哲因为在我对面,所以没有见到向我走过来的龚梓烨。
“你来这么早啊,等久了吧?”龚梓烨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就开了口,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注意到坐在我对面的穆哲。
“嗯?”穆哲听到声音抬头,而龚梓烨听到了穆哲疑惑的声音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脸上都带着讶异。
四目相对这一副画面,如果有摄影师在一定想要定格住。知道了两个人都不理解,所以在他们问我之前我就开口说了:“对不起,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把你们约在了一起,可是我怕说了你们会不来,所以才这么坐。”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没有人说我这么做不好或是怎样,他们两个都是善解人意的,可是却解不了对方的意。
“你坐这吧!”穆哲说着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龚梓烨,他自己则坐到了我这边来。
点好了单,我们三个人相坐无言,气氛倒是有些尴尬了。想着他们两个是我给叫来的,缓解气氛这种事情还只能是我来做了,虽然我对这种事情是特别的不擅长。
“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两个人说,可是学校里不方便就只能约出来了。”一边说话,我一边把背包里的日记本给拿了出来,“这个是你的日记本,当初被我捡到了。封面的玻璃我不小心摔坏了,后来一直收着也给忘了没有补上,对不起!”
被我藏了好久的日记本终于是回到它主人的手里,封面的玻璃碎掉了,照片我就给夹到了日记本里。穆哲在我拿出日记本的时候盯着看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不过如果照片还在的话他应该会明白很多的事情了。
“不是说先放在你那里吗?”龚梓烨接日记本的速度很快,期间还担心地瞄了眼穆哲,见他没异样才放心了些。
“物归原主,它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说着看了眼穆哲,他就像是龚梓烨的那本日记,终归不属于我。
穆哲在日记本和我们两个人之间扫视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什么日记本?龚梓烨的日记本怎么会在你那里?”
“穆哲,这本日记,是从我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就到了我的手里,包括我第一次见你,也不是军训,而是在日记本上的照片里。”咬了咬牙,我面对着穆哲开口解释,“我一直都知道你和龚梓烨的故事,虽然是在见到了你之后才翻开的日记,可是如果没有这本日记,我不会在第一次见你时就注意到你。怎么说呢?我注意你是因为好奇你们的爱情,可是却是你让我忍不住好奇心翻开的日记。总之,很巧合的事情,没有日记我就不会注意到你,没有注意到你也就不会喜欢上你,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日记?日记里写了什么?”穆哲没有问日记本的主人龚梓烨反倒问了我。
我看了眼龚梓烨,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日记是我高一的时候写的,几乎都是我们以前的事情了。”龚梓烨见我不说话竟然自己开口了,“不过你倒是应该感谢我帮你送了一段姻缘。”
龚梓烨的虽然在笑,可是语气是假装不出来的,果然还是如我所想的,龚梓烨还是难过了,肯定也后悔了自己留下这本日记的举动了,不然也不会有我掺和进来了。
“在捡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一进学校就能见证一段爱情是件很美好的事情。那个时候,不,应该说就算是看完了这本日记之后,我都觉得要是你们能够和好该有多好。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因为对穆哲的关注慢慢地喜欢上了他。现在变成这样,说到底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这句道歉,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或许对我们三个都有吧。
穆哲的思维却明显跟不上我和龚梓烨,毕竟他对于这件事已经日记本上的内容都还不知道了:“都等一会儿,我现在只想知道,龚梓烨你高一的日记怎么会被邓茗给捡到?”
龚梓烨被问得愣了一下,接着才回答:“邓茗住的宿舍是我曾经住过的。”不过,龚梓烨没有说日记本是她故意留下的。
“我和穆哲你的故事都起源于这本日记,现在日记还给龚梓烨了,我也不想再介入你们两个人的故事了。”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物归原主,无论是日记本还是穆哲。送给你们我当初见到这本日记时在心里对你们的祝福,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然后幸福着白头偕老!”
说完这些话,在穆哲和龚梓烨都在惊讶的时候,我绕开穆哲逃离了这里,随即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其实,在做完这个决定之后,我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给他们两个听,其中也还有关于夏菀婷在少改所说给我听的事情。可是,最终,在面对着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连淡定都难以保持住了,就连说的话几乎一半都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了,哪里还记得那些。
周日的休息,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也不知道穆哲和龚梓烨最后会怎么样,但是我和穆哲的结局还是既定了。怀着这种伤感的情绪,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走到我们常去的小餐馆时,正好碰上了老板出来。老板见我哭得一脸全是眼泪还以为我怎么了,连忙把我给带进了店里。我们几个人的电话老板都是知道的,就连我们之间的一些关系,老板都很清楚。他准备给穆哲打电话来带我,才拨了四个数字我就拦住了老板。
老板见过的多了,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所以也没有再打电话了。不过却在中午吃饭的高峰期把包间留给了我休息,还给我准备了一些我们常点的菜色。
我在小餐馆坐了一个下午,因为从出了咖啡屋开始就关掉了手机,所以这个下午并没有人打扰我。老板准备的饭菜我吃了几口,因为实在是没胃口就没吃了。
离开的时候,我要给老板钱他却不愿意收。最后放在了柜台上迅速跑掉了。这种场景在这个小餐馆发生了太多次,我们一群人确实来的太勤了,有时候不想在学校吃还会给餐馆老板打电话点菜。而免费配送这种特殊服务,也仅仅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够体验到。所以,餐馆老板对我们也是特别的优待。
回到学校寝室的时候,秦琴她们三个竟然都在宿舍,要知道几乎每次秦琴都是在晚自习前五分钟准时出现在教室的人。
“你到底干了什么?不是去和穆哲约会去了吗?我们三个人的电话都快被穆哲给打爆了,而且一直都是问我们有没有见到你,你有没有去找我们的问题。你们两个约会他为什么会找不到你?”我刚一进寝室,秦琴的声音立即在我的耳边以十倍的增幅响起。
愣了一下,我没有想到穆哲他竟然还会找我。可是他找我干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只是想看一下我有没有回来吧。
“我们给你打电话你手机也关了,想找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和穆哲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吧?我看你眼睛都是红的。”莫可可倒真的是我们几个中最细心的了。
“眼睛红的?”骆楠这才注意看我的眼睛,我想躲开被秦琴给按住了脑袋,“邓茗,你不会是哭过了吧?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他那里出去约会找不到了人,而你却哭着回来。”
拿开了秦琴按住我头的手,不是很想回答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毕竟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
再见到穆哲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哭或者会反悔,可是真的见到穆哲了,我却是大脑空白了。我就一直看着穆哲,不说话也不动。
“不是说想尝尝那家的提拉米苏吗?点了连一口都没吃就跑了,我给你带回来了,待会儿记得吃。”穆哲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打包好的提拉米苏放在了我的手里,“眼睛都肿了,学校里没有冰块,晚上记得用冷毛巾敷一下。”
我愣愣地看着穆哲,真的不知道他现在这样是想要做什么。
“无论是你因为什么原因喜欢我,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你记住这个就可以了。别整天傻乎乎地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穆哲仿佛能够知道我的想法一样,见我不说话竟然就解释了我心里的疑问。
“别傻乎乎的站着了,我和你说的话听到没有?”穆哲看我还不说话,音量都提高了一度。
被穆哲吓到的我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愣愣地开口:“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答应了吗?”穆哲却皱了下眉头反问道。
这一瞬间,和以往一样,穆哲轻易的就击破了我的决定。我知道我自己舍不得穆哲,而也一直都不是个无私的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可是穆哲一句话,却让我彻底地放弃了。
不管最后如何,我现在确实是舍不得分开,只要穆哲坚持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虽然因此更加觉得对不起龚梓烨,我还是狠不下心再说一句分手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我离开了之后,穆哲是有喊我的,可是我没有听到并且直接跑了出去。
穆哲并没有在里面停留多久,只是和龚梓烨说了几句话就追了出来。可是这也耽误了一段时间,加上我是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去了哪个方向。
至于那天,穆哲和龚梓烨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穆哲对于龚梓烨却更加疏离了,就连有时候所有人聚到一起见了龚梓烨,不是他拉着我离开就是龚梓烨会自己离开。
对于龚梓烨,终究是我欠了她。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让她和穆哲的关系都变得不好了,好歹以前虽然分手了见面时还是能够说上话的。
原因,我没有问过穆哲。至于龚梓烨,我再也不敢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