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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兄弟危机

梦不醒你还在 蓝炘君 5774 2024-11-13 17:36

  臧海出院的那天,庄晟没有去,自然也拉着沈筱梦没去。他带沈筱梦出去看画展,还特意告诉臧海自己的行程。

  臧海看到微信消息,嘴唇微动,似笑非笑,在岳茗的陪伴下上了出租车一起回学校。

  他的伤已经好了,叶彬撺掇着要聚聚,好久没一起吃饭了,给庄晟来了个连环call,非催着他晚上赶紧回来。

  在大伙面前,庄晟与臧海依旧是好基友,只不过是话少了一些,又因为各自有了女朋友,座位坐远了些。

  叶彬倒了些酒,递给臧海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弟我敬你一杯。”

  “他刚出院,不能喝酒。”岳茗白了一眼,将酒杯抢了过去,还对臧海使了个不许喝酒的眼色。

  沈筱梦也笑呵呵地对叶彬说:“是啊,他还吃药呢,你明天是不想见到他了吗?”

  “切,他皮实着呢,哪有那么娇贵。”叶彬不以为然地回答。

  沈筱梦无奈地看着叶彬说:“再皮实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我就折腾他,折腾得他体无完肤。”叶彬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

  “你还真是不心疼他啊?”陶可捂着嘴偷笑。

  叶彬摇着头说:“你们心疼不就好了,我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心疼。”

  嬉笑又温馨的画面下,谁都没有发现,庄晟握紧了拳头,而臧海已经偷偷饮了一杯酒。

  庄晟无视大伙的欢声笑语,突然一把将沈筱梦拽了起来:“跟我走。”

  “啊呀!”

  沈筱梦没有心理准备,被庄晟这么一拉,一个没站稳就仰头朝后倒去。

  “筱梦!”

  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惊呼,却只有臧海反应最快,一个大长腿窜了过来,接住了沈筱梦。

  沈筱梦突然就呆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倒在了臧海怀里。

  陶可走上前来怒气冲冲地推了一把庄晟,凶巴巴地质问:“你干什么?”

  庄晟呆呆地看着臧海和沈筱梦,眼里充满了愤恨,却没说话。

  陶可又问:“你怎么回事,你没看到筱梦座位后面就是花坛吗,万一筱梦的头磕到花坛的石头上,你怎么办?”

  庄晟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这才发现自己只顾心里有气,全然没有去考虑沈筱梦的安全。

  “对不起。”庄晟轻声道歉,转身就离开。

  惊魂未定的几个人瞠目结舌,臧海眼神惊恐,他的印象中,庄晟还从没对沈筱梦这个态度,他也顿时明白了庄晟为什么这样;岳茗赶忙从臧海怀里接过沈筱梦,抱着她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

  “老庄今天是怎么了?”叶彬挠挠头,问大家。

  沈筱梦惊慌失措,小脸都吓白了,身体上略微颤抖着。

  “我去找他,放心吧。”臧海拍了拍沈筱梦的肩,转头又对大伙说,“你们照顾好筱梦。”

  沈筱梦眼里渐渐滚落下泪水,委屈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差点被庄晟拽翻。

  “嫂子,到底怎么回事?”叶彬坐在沈筱梦的身旁,轻声问。

  “我真的不知道,早上去看画展还好好的。”沈筱梦抽泣着说。

  岳茗问叶彬:“他跟你们在一栋宿舍楼里,你们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老庄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每天笑呵呵地。”叶彬如坐针毡。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沈筱梦楚楚可怜地望着岳茗问。

  岳茗拍着沈筱梦的背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老庄可能就是心情不好。”

  陶可也走过去,抱了抱沈筱梦,叶彬只能站在她们身边干着急,大伙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另一边,臧海追上了庄晟。

  “嘿,刚出院跑得还挺利索。”庄晟回头看着他,没好气地说。

  臧海想起庄晟刚才拽沈筱梦的力道,不由得心中升起一团火,他说:“老庄,你有什么气冲我撒,干嘛那样对筱梦?”

  庄晟被臧海这句话逼得几乎发飙,情绪激动地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指着臧海说:“你摆清自己的位置,沈筱梦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臧海说。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呀,我能知道什么呀?”庄晟苦笑着,在原地徘徊。

  臧海看着庄晟痛苦的样子,降低了声调,说:“庄晟,你真的误会了。”

  “庄晟?你现在都直呼我名字了吗?老庄呢?老庄是被你丢掉了吗?”庄晟又冷笑了几声,内心一片悲凉。

  “你不要那么敏感。”臧海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决心和庄晟解解心结。

  “我敏感,对,都是我敏感,原来我们之间早就疏离成这个样子了,所有人都只心疼你对吗?”

  “老庄,你听我解释,我知道你误会,可是你真的误会了,我已经和岳茗在一起了,以后也不可能跟沈筱梦有什么关系。”

  “以后?那以前呢?你这么说是在承认以前吗?”庄晟满腔的怨气积压在胸口上,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以前有什么?”臧海不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沈筱梦,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我不说,我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越界,你们不可能有故事,可是我回顾了我们和沈筱梦认识的这些岁月,我细思极恐,你知道吗?”庄晟已经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了。

  “我不知道!”臧海摇了摇头。

  庄晟开始陷入了曾经快乐但现在并不快乐的回忆里,淡淡地说:“在你和岳茗没在一起之前,咱俩和筱梦经常混在一起,已经熟到可以吃一个碗里的饭了,有时候你坐在我这边,有时候无意识地坐在她那边;点餐的时候你都不用问我们喜欢吃什么,就默默地点完了,你真的很了解她诶,比我都了解......”

  “老庄,你别说了。”臧海上前制止。

  庄晟又将他推开说:“我要说,我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自打我意识到你喜欢筱梦的时候,我就一直憋在心里,我也很压抑。”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时候我们三个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和筱梦是男女朋友,不相熟的人还在我面前夸你们郎才女貌。”庄晟冷冷地看着臧海,眼神锐利如剑。

  “是他们眼瞎。”

  “是我眼瞎,是我心太大,我还经常在打球的时候把我女朋友扔给你照顾;我因为恐高,还让你去陪我女朋友坐过山车,我就在下面傻傻地等你们;还有几次我还让你去帮我给她送东西......”庄晟嘲笑着自己,语气渐渐低沉了下去。

  臧海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阻止庄晟的宣泄,就默默地看着,站在他身旁听听他这么久以来的不满。

  庄晟自言自语了絮叨了几分钟,突然回头走到臧海跟前,冷笑着问:“你怎么不说话了?不反驳了?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做错什么了?我对你做什么了,我对沈筱梦做什么了?”臧海厉声反问道。

  这些日子,心里快憋坏的人不仅仅是庄晟一个人,臧海也一直活在纠结之中。

  两个人身高一样,体型相似,面对面站着,紧张的氛围让周边的万物都像是静止了。

  “你终于承认了,你是喜欢她对吗?”庄晟脸色沉了下来,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

  “对!我是喜欢过!喜欢过!你满意了吗?”臧海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再有丝毫的犹疑。

  庄晟挥起的拳头终究是犹豫了,这可是他最好的哥们啊。他无比痛心地只好揪住臧海的领子,将他摔到了地上,怒吼了一声:“你混蛋!”

  臧海自知理亏,没有发怒,也没有站起身,只是很诚恳地问庄晟:“我做错什么了吗?喜欢沈筱梦的不止我一个,难道你觉得她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而我,我臧海只是曾经动心过,但我既帮你出主意,又帮你追她,我做了一个兄弟该做的事情了,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我最好的哥们喜欢我最爱的女人,你让我怎么办?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

  “老庄,我没有。”

  “如果你先遇到沈筱梦,就没有我什么机会了对吗?”

  “那只是曾经的一句玩笑话。”

  “臧海,你一直是咱们班最帅的,喜欢你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你有多么多情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喜欢岳茗是没错,但是这不代表你不喜欢沈筱梦,所以我真的很难释怀。”

  “我以前不懂爱情,我以为喜欢就是爱情,我们长这么大,喜欢的东西少吗?可爱情只有一个呀,我爱岳茗,你听清了吗?”

  “我不想听,也听不进去。”

  “我发誓,以后不会单独见沈筱梦,遇到什么事也不会给她发微信,也不会打电话,我就当做从来没认识过她,从来都没有。”

  “没这个必要。”

  “我说到做到,既然是我惹出的祸,我来负责任。”

  “我真的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这种事?哪种事呢?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过于严重了。她是你的,从来都是你的。”

  庄晟跌坐在了地上,他很无力,他的心太乱了,又冷又乱;两个人许久不说话,像是吵累了一样。

  旁边突然传来了陶可的声音,让两人的眼中都笼罩上了惊恐,陶可缓步走上前来,温柔地问了一句:“你们聊完了吗?”

  两个人赶紧低下头,紧张地不敢说话。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你们俩都没错。”陶可说。

  “陶可,你不用说了。”庄晟背过了身。

  “老庄,我要说。这件事你不能怪臧海,当然也不能怪你,毕竟喜欢这件事情,真的不受自己的控制。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微妙的,你爱她,别人也爱她,可是她只选择了你呀。”

  陶可一语破的,缓解了庄晟心中的忧愁,他这般责备臧海,其实仅仅是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安,他害怕失去沈筱梦,他害怕沈筱梦弃他而去。

  “就像我和叶彬一样,你们都知道他对我的态度,可是我依然最爱他呀。”

  “可儿,其实叶彬并不是故意对你那样的。”

  “不说这个了,现在主要是你们两个,这个事情翻个篇吧。”

  “能翻篇吗?翻不了的。”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大伙还等着你们呢。”

  陶可拼力将两个人拉了起来,又对他们说:“翻不了篇就装成没事人,不要让岳茗和沈筱梦知道,要不然产生误会、感情破裂的就不止是你们兄弟俩了,知道吗?”

  “谢谢你陶可。”臧海说。

  陶可笑了笑说:“我也不会告诉叶彬的,他那大嘴巴,指不定哪天就说漏嘴了。”

  “谢谢你。”庄晟说。

  “走吧,我是主动要来找你们的,如果咱们三个这么久还没回去,他们就都过来了。”

  三个人并肩而行,又无端地勾起了臧海和庄晟对沈筱梦的回忆,那时候的他们和沈筱梦之间是多么的毫无嫌隙啊。曾经那般美好的日子,真的要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回来了。”叶彬看到了庄晟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

  沈筱梦转过头看,缓缓地站了起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即将走到他面前的人。一个有力的拥抱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地对她说:“对不起,梦梦,对不起。”

  沈筱梦哇的哭出声来,大伙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的沈筱梦泪流满面,最多是小声抽泣,但根本就没有真的哭出来,现在这一哭,算是真的释怀了。

  臧海揽了揽岳茗的腰,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说:“没事了,你放心。”

  岳茗挽着他的胳膊,说:“嗯,你也辛苦了,还好你们都回来了,我还怕庄晟不跟你回来呢。”

  “他可好哄了,没事的。”臧海也打算将这件事瞒下来,瞒一辈子,他不想多生事端,何必让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给另一个人带来伤害呢。

  由于灯光的因素,岳茗这才看到臧海身上的狼狈,忙问:“怎么你身上都是土啊,是摔倒在哪了吗?”

  臧海赶紧解释说:“没踩稳,摔地上了,不影响。”

  岳茗弯下腰,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说:“看你这一身土,跟小孩子似的。”

  臧海抓起岳茗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说:“我也想抱一会。”

  叶彬激动地在一旁跳了起来,惊呼这几个人没天理,这上演了一场什么戏码?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陶可站在一旁,做了个忠实的观众,面对这一画面,她的脸上一丝笑纹也没有,只是欣慰地看了大伙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她选择替庄晟和臧海保守秘密,是为了这里的所有人。她要保护沈筱梦与岳茗的友情,还要保护叶彬对兄弟情的信任,也要让在场的几个人还有下次聚会的机会,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的话,他们就会相互失去了。

  三对情侣前前后后地分开走着,此刻的他们三对之间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各自经营着爱情,彼此就是对方的世界。

  叶彬像是被今晚的事情触动了一般,居然主动拉起陶可的手,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秋天的晚风凉了,陶可的手真的好冰。

  一股暖流从陶可心中经过,她被秋风吹红了眼眶,看向叶彬的时候视力竟有些模糊了起来。叶彬也不说话,他习惯了陶可这些年的陪伴,也渐渐想以现在的身份好好呵护她了。

  晚上躺在寝室床上,臧海打开了微信说:“阿珠,最令我担心的时候终于在今天发生了。”

  “结果呢?”阿珠问。

  “我释怀了,彻底释怀了,那些话蹦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通透了。”

  “暗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不好受,可是说出来那一刻太治愈了,我终于承认了我之前的心思,面对了当下的自己。”

  “恭喜你猴子掰苞米,终于掰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谢谢你这么久一直在开导我。”

  “也谢谢你愿意信任我,要知道能得你信任也是难得。”

  手机的锁屏键按下的那一刻,阿珠对臧海的暗恋也落下了尾声。他现在开心幸福就好。

  这世上每个人的爱情都不尽相同,可是却统称为爱情,既然统称为爱情,就一定有共同的特征:让人欢喜让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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