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买车
回到家,欧阳屹嵩才又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最上面的就是刚刚通过申请的李琼玉的微信。她的微信头像是一簇长在石缝中的小草,欧阳屹嵩又点开这张图片,图片立时清晰了许多,就只见那簇小草从竖直的石壁缝中横生出来,又顽强地向上蓬勃地生长着。
欧阳屹嵩退出来,又点开李琼玉的朋友圈,那里只有一张图片,是图书馆桌子上摊开来的厚厚的一本书。下面有一行小字: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盯着这本书看了一会,欧阳屹嵩退出微信,放下手机,又回到健身室,接着做之前尚未完成的健身任务。
国庆节的前两天,周教授见到欧阳屹嵩一直没说要申请值班的事,还颇有些奇怪。上课时专门问了他,才知道这个长假他不打算多值班了,许教授也没有追问为什么。
其实,欧阳屹嵩这两天也想到周教授可能会问这事,他原本想了好几个借口,后来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就告诉老师自己想休息几天。没想到教授没却没有问,这也让欧阳屹嵩松了口气。
假期的第一天,欧阳屹嵩早早就醒了。其实他也挺奇怪的,要上班的时候不能睡懒觉,结果到起床的时候总是起不来;假期可以睡会懒觉吧,却又早早地就醒了。既然醒了,那就干脆起床吧。
于是他便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他来到厨房。因为一会就要和李琼玉出去,也就懒得去学校吃饭了,所以他得自己做点吃的。但是,因为平常很少在家里吃,所以冰箱里也就只有前一天晚上买的吐丝面包、鸡蛋和香肠。他煎了一个鸡蛋,又拿了两根香肠,剥了皮也没再切开,就又拿出面包来,就这么夹了吃了;再喝一包牛奶。这样,早餐就算了了。
快10点的时候,欧阳屹嵩换上一身休闲运动装,便下了楼。出了楼门,他看向6号楼那边,就见李琼玉也恰好走了出来。李琼玉也看见欧阳屹嵩了,她笑着冲欧阳屹嵩招了招手。两人汇合后,便并肩走出了小区。
10月的天还有些热,两人出了小区,李琼玉就说要请欧阳屹嵩吃冰淇淋,以答谢他抽出自己的休息时间陪她去买车。于是两人又来到小区门口的糕点店,各要了一份冰淇淋球,李琼玉要了香草味的,欧阳屹嵩要了抹茶味的。看到李琼玉要了香草味的冰淇淋,欧阳屹嵩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微信头像里的那簇蓬勃生长的小草。
路上,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着冰淇淋。欧阳屹嵩又把在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要向李琼玉介绍的那家运动品店的情况向李琼玉说了一遍,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甚至在心里都列出了一、二、三……等条目来,就是害怕路上自己没话说时太尴尬,所以列出了好多内容,希望足够这一路上去说。
尽管有了这些准备,他有时仍然避免不了会紧张,甚至有一两次说到一些自己不了解的内容时,还有些结巴,让他一时有些更为紧张。好在李琼玉似乎很健谈,一路上倒有大半段路程在听李琼玉说,所以也没欧阳屹嵩担心的那种没话说的尴尬。
欧阳屹嵩所说的那家店是一家大型的运动用品商店,不仅销售山地自行车,还有其他各种运动用品以及配套的商品。商店里销售员似乎比顾客还要多——一到国庆这种长假,人们都出去旅游了,城市里反而空了下来。
这对于欧阳屹嵩和李琼玉来说,当然是好事了。根据销售经理的建议,俩人挑选了一辆价值近万元、车架重量仅有1.1公斤的越野竞速山地车。销售经理的热情自不必说,不仅认真安装、调适,而且还详细而耐心地说明了骑行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上次欧阳屹嵩来的时候,那个销售员也很热情,但比之今天的这个,却还有些差距。欧阳屹嵩不禁想,难道这就是美女的魅力?这样想过之后,他又有些吃惊:自己竟然想了些什么呀?
买了车子,李琼玉又在店里配了头盔和一套纷绿相间的骑行服,购置了配套的水杯等物品。这样挑挑捡捡,再加上安装、调适和销售经理讲解方法,待所有这一切都结束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待李琼玉推着自行车出来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俩人都觉得有些饿了。欧阳屹嵩在心里告诉自己:李琼玉刚才请吃冰淇淋了,所以自己应该要回请她,而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那就请她吃饭好了。于是,欧阳屹嵩便提议道:“已经到吃饭时间了,你刚才买了冰淇淋,午饭就由我来请。”
只是李琼玉哪里能让花费这么长时间陪着自己买东西的欧阳屹嵩请客,坚持要自己请,直说冰淇淋才多少钱,哪能抵掉欧阳屹嵩花费的时间?她这理由一说,欧阳屹嵩虽觉不好意思,却又想到在大街上与女孩子这样斤斤计较,争论下去,路人大概要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们了。于是,也就答应了李琼玉的说词,心想以后再请她吃饭就行了。
于是,俩人来到一家烤鸭店。吃饭时,欧阳屹嵩又发现,李琼玉还是偏爱绿叶菜,点的菜里带了油麦菜、西兰花、茼蒿等青菜。欧阳屹嵩点了一条鱼,也就没再点了。俩人又要了一大杯饮料,便开吃了。
这是欧阳屹嵩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在外面吃饭,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新奇,也有惊讶,好像感觉自己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自己好像跨出了很重要的一步,自己的性格缺陷也不是那么的难以逾越,顺其自然,自己再做出一些努力,想要改变似乎并不是以前想象的那么难。
经过这一上午的相处,两个人的关系又拉进了好多。回去的路上,俩人又聊了好多。这一聊,让欧阳屹嵩再度惊讶起来,因为他刚刚才知道,李琼玉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他了。甚至还没来B大上学以前,她就已经见过他了。
李琼玉笑着道:“当时你在地铁里看电子书,那种挥洒自如、旁若无人的样子,给我的印象是一种非常自信,甚至有些舍我其谁、生人勿近的感觉。那时,我就想这个人虽然应该是很多女生眼里的白马王子,但大概不好交往,来学校后,听说了你之后,我就想我的看法果然没有错,虽然原因跟我想的完全相反。”
李琼玉没有说出欧阳屹嵩“不好交往”的原因是他那内向的性格,但欧阳屹嵩已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他不由感到一阵汗颜。
他没有想到,自己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会是那样。他也由此再度确认,自己在学校里多少也算是一个“有名”的人,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成绩好,是个学霸,但似乎更重要的一方面却是自己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内向性格。想到这一点,又让他不觉有些尴尬。
其实,这些欧阳屹嵩并非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他没有什么聊得来的朋友,学校的论坛他也是偶尔去看看学习方面的、书籍方面的帖子,所以没人告诉他,他也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内向性格会这样闻名全院。
想想也是,作为一个科科成绩优异的学霸,长得比所谓的校草、系草也差不了多少,家境似乎也不差,却总是独行侠一般地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女朋友,不引人注意,那才说不过去。
听李琼玉说,许多同学都对自己的这种独行侠风格表示敬佩但却要敬而远之,他不禁在心里苦笑: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啊?我也想有朋友,可是我性格内向,有社交心理障碍,跟个完全陌生人还能搭上几句话,反正过后再不见面,但稍微有些相熟的人,尤其是师长一辈,反而不知如何相处,所以才总是想方设法的要避开人家。然而,别人哪里会体会到他的内心渴求与苦衷,他们只会认为是欧阳屹嵩难打交道,
欧阳屹嵩又想起以前爸爸总说自己遇到师长时,常不会主动问好,使一些师长甚至认为自己没礼貌。其实,他很想辩解一下,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比如如果没跟人家眼神对上,那跟人家打招呼,不是很生硬、很突兀吗?
一边走,一边听李琼玉聊他的八卦,直说的欧阳屹嵩是大为不自然。
那边推着自行车的李琼玉说得兴起,一转头忽然就看到欧阳屹嵩的脸已经红到脖子去了,她才猛然醒悟:自己好像是在揭人家的短呢。她急忙打住,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师兄,我净瞎说了,你别在意啊。”
欧阳屹嵩有些结巴地应道:“没……没关系,我知道这是我的问题,你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其实,这是欧阳屹嵩的真心话,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当然也就不太在乎别人说出事实,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刚刚让自己感到有些特别的女生呢。
两人这样边聊边走,小区大门已在眼前。他们从早上10点出门,到现在已快下午3点了。这大半天都是走来走去的,也就吃饭的时候坐了一会,这种走看似活动量不大,但却出奇的累人。俩人此时走到小区门口,也确实有些累了。李琼玉笑道:“师兄,真是太感谢你了,耽误你这大半天的时间。”
欧阳屹嵩答道:“没事的,别太客气了。我一人在家也没事,就当是出来活动了。”
说完,他又道:“今天应该累了吧,我们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去东山吧。”
李琼玉答道:“好。”
然后,她又补充道:“对了,师兄,后天要带的食物、饮料由我来准备,你就不用管了。”
欧阳屹嵩犹豫了一下,道:“好。”
欧阳屹嵩没有拒绝李琼玉的提议,一来是因为这确实不是自己的长处,二来自己吃什么都可以,但李琼玉似乎有自己偏爱的东西,那由她来准备的话,也就更适合她了。于是,欧阳屹嵩便说由自己来准备其他用品,并且约好由欧阳屹嵩先到李琼玉家带上东西,然后再一起走之后,便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