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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南城北慕 sky南羽 5572 2024-11-13 17:41

  开学时学校又涌进了许多朝气蓬勃的新面孔,如往年一样,队里仍要准备迎新晚会的节目。

  大四的队员趁在学校还有最后两周课,帮着顾思南这个新上任的队长排了节目。

  苏忆北一直没出现,和顾思南搭档的理所当然换成了乔儿。新人替旧人,有人欢喜有人忧。

  顾思南问了陆遇卿和方教练,苏忆北为什么没来队里训练,他们都给了同样的答案——苏忆北在上学期期末时就向队里提交了退队申请,问其原因,她没有说。

  学生们之间那点小九九,方教练天天看着他们不可能一点不清楚,只告诉顾思南,苏忆北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不可能只因为他的原因退队,应该是出了别的事,让他不要多想,好好带队。

  与此同时陆遇卿还告诉他从林梓萱那里听来的另外一条消息,苏忆北只在开学报道那天出现过,然后办理完休学手续才告诉寝室的人暂时不回学校了。

  顾思南怎么可能安心,他最开始拜托李雅涵帮忙联系苏忆北,李雅涵说苏忆北打电话根本不接,发消息也只是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放心,别的再问就不回答了。他甚至去苏忆北家楼下等过,有时甚至一等等一天,可惜没有哪次等到过她。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永远找不到一个刻意不见你的人。

  顾思南甚至开始觉得,身边的人都只是在帮苏忆北刻意瞒他。

  队里今年来了好多新人,社团的比较多,校队的只收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人不知是合来还是合不来,每天训练闹得不可开交却又有种不可言说的默契。顾思南经常在休息的时候看他们俩吵看得出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市里的比赛不知道为什么比往年更提前了,定在了九月末,顾思南又被学校选去参加今年的计算机比赛,每天不是在机房上课训练就是在队里带着他们训练,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饭都没时间吃。

  最开始的两个星期,陆遇卿和白泽在学校还能帮他照顾一下队里,后来白泽去陆遇卿成立的软件公司帮忙顺带实习,两个人离开了学校,只剩顾思南自己,忙着忙着干脆给自己累病了,病了好好了病,断断续续的一直没好彻底过。

  陆遇卿新公司好多事要忙,在学校外边租了房子住,更多时候直接住在公司,白泽为了照顾他还有李雅涵,仍是每天晚上卡着点回寝室住。

  这段时间,顾思南对苏忆北这个人只字不提,白泽寻思着他这段日子天天忙来忙去,怎么着也该把对苏忆北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放下了。

  直到一个周五的晚上,顾思南发烧烧得神志不清,开始拽着白泽的手喊苏忆北的名字,然后用祈求的语气让她不要走……

  白泽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这师弟一直得的是相思病,根本就不是累的。

  是他忘了,顾思南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而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情深。他甚至开始庆幸,看起来对一切漠不关心的顾小白,终于能够理清自己的心意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

  第二天一早白泽向陆遇卿那边请了个假,和李雅涵一起去了苏忆北家。

  上楼的时候李雅涵有些不确定:“我之前来她家找过好多次,一直没有人。而且你上次不是还问我苏小北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万一真有男朋友了,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啊?”

  白泽舌头顶了下腮帮:“应该没成。”

  他有程木杨的微信,昨天特意查看过程木杨朋友圈,里边苏忆北半个影子都没有。要真是男女朋友关系,照程木杨那路边见着只狗都要拍个照的德行,肯定早宣布得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两个人说话间到了苏忆北家门口,李雅涵想也不想抬手敲门。

  里边没人应。

  今天本就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思来的,李雅涵又敲了几下,仍是没人应。

  正在两人准备放弃无功而返的时候,门上的猫眼忽然暗了几秒又变暗。

  李雅涵开始变得激动:“苏小北,是你么?你是不是在家?你快开门啊!我好久没见你了,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里边的人不为所动。

  李雅涵又急又气,到最后干脆气得哭出来:“苏小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惹你的是顾思南,你怎么连我也不理啊……”

  白泽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认命叹息。

  他把李雅涵抱在怀里哄了又哄,顺着她的头发给她讲道理:“算了涵涵,苏忆北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再说了,我们俩本不应该来的。”

  其实这事儿归根结底是顾思南和苏忆北两个人的事儿,轮不着他们来管。单纯是他每天看顾思南要死要活的于心不忍,真要自讨没趣也是活该。

  李雅涵哭了好一会儿,屋里的人一直无动于衷。

  白泽忍不住劝:“乖,不哭了啊。说不定在家的不是苏忆北,我们先回去吧,就算是她在,她要不想见我们也没办法。”

  李雅涵没表达意见,白泽只好牵着她的手下楼。

  两人走到楼梯转角处,紧闭的房门竟然开了。

  苏忆北静静站在门口,由上而下望着他们。

  很久没见,她看起来还是之前那副模样,眼底像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湖面一般看不出悲喜。

  “苏小北!”李雅涵再也忍不住,跑上楼扑到了她怀里,“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干嘛?连电话也不接,还办了休学,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能帮肯定帮你啊!”

  李雅涵的眼泪向来和她的感情一样真挚,苏忆北差点陪着她一起哭出来。

  她轻轻拍了拍李雅涵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你家咩咩该心疼了。我这段时间真的在忙,我答应你,等我忙完这段第一个去找你,然后慢慢告诉你怎么回事好不好?”

  李雅涵抬起头来瞪她:“你说话算话?”

  苏忆北勉强开着玩笑,想让气氛不那么悲伤:“你可是我的姑奶奶,我哪敢在你这儿说话不算话。”

  两个女生又恋恋不舍抱了好一会儿,抱得白泽差点把正经事儿忘了。

  “苏忆北。”

  楼梯上的人总算分给他了个眼神。

  白泽思忖着该用怎样的语气叙述:“队里这学期没剩什么人了,市里比赛又提前到了这个月末,他……他一个人挺难的,看样子快撑不住了,昨天半夜他发烧烧糊涂了,喊了一晚上你的名字……”

  “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苏忆北了然,又在哭的抽抽搭搭的女生背后顺了顺,等缓得差不多了才牵着她的手下楼,把她交到白泽手里。

  “你们来是想让我回队里?”苏忆北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比刚才多了一丝茫然。

  白泽摇头:“我们不是来道德绑架你做决定的,只是想转达一些事情,之后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我是他的师兄,但不管我还是涵涵,我们也都是你的朋友,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

  苏忆北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此刻由衷想对他说声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的感谢。

  她视线越过白泽,透过楼梯间的玻璃窗落到了远方,淡漠道:“你们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我觉得队长,就是陆遇卿,他之前有句话说的挺对的。人一辈子很多事就和我们比赛一样,机会和截点转瞬即逝,一旦错过,直到结局都没法改变了,复盘又有什么用?输了就是输了,错过了真就回不来了。”白泽牵着李雅涵的手,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大家都希望故事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罢了。”

  苏忆北看着远方,像是在沉思着,过了很久才收回视线转身上楼:“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忙。”

  那扇开启的门又合上了。

  下楼的过程中白泽不知想到什么长长叹了声气。

  李雅涵问他怎么了。

  他说:“我想起来很久之前我妈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女生狠起心来是真的狠,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李雅涵听他说这话不服气,再加上顾思南打一开始做的事说的话,顿时觉得恼火:“你们男生绝情起来还是真的绝呢!”

  白泽意识到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该惹,牵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好了,是我说错了,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要不高兴了。别他们两个没劝好,咱们两个再闹掰了,多划不来啊。”

  李雅涵哼了声没再理他。

  等到了楼下,李雅涵才小声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虽然苏小北脾气不好,但她才是最心软的那个……

  他们走后,那扇紧闭的门里,苏忆北看着客厅里的狼藉,躲在角落哭得像只狗。

  这段时间她也不好过,家里的事真说出去了,也没人帮得了她。除了她即将要做的手术带来的不安,付舒恬旧病发作时常要住院治疗。

  苏建国还是如以前一样,该不着家不着家,昨天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莫名其妙发火。苏忆北知道指望他照顾付舒恬根本不可能,不得不办了休学,每天忙着收拾家里去医院给付舒恬送饭,偶尔还要到姨妈家的店里帮忙。

  她都忙得快失去对俗世的欲望了,也忙得快忘了顾思南这么个人了……

  白泽今天为什么要来说那些,听到顾思南烧糊涂了还在喊她的名字,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回去,可她怎么回去?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手术不做的话,她也不想再让付舒恬担心了。

  苏建国今天一早又走了,苏忆北洗了把脸,把家里他昨天发火打翻在地的酒瓶碎片收拾干净,然后带上做好的饭去医院。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大概是怀了心事,感觉路途都变得短暂,一眨眼竟已到了医院。

  这家医院远离市区但人少而且离姨妈家很近,当初就是考虑到这点才选择这里住院,好让姨妈帮着苏忆北照顾一下付舒恬。

  这回住院运气不错,分到了个床位少的病房,只有付舒恬和隔壁床两个病患。

  苏忆北到的时候,另外一个患者大概是让家人陪着出去吃饭了不在,付舒恬阖着眼躺在床上静养。

  “妈,今天怎么样了?”苏忆北把饭盒放在床边的铁皮柜上悄声问她。

  付舒恬听到她来睁开眼:“今天上午又检查了一次,医生说恢复的不错,五天后再检查一次,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这次出院就不用再来了。慢性病,还是得我自己平常多注意点。”

  “那就好。”苏忆北把饭盛好端给她,“先吃饭吧。”

  “你吃过了么?”

  苏忆北点头:“我做好在家吃过来的。”

  付舒恬舀起汤放在嘴边吹了吹:“还好能出院了,这次回去刚好你的腿也该做手术了,本来定的是这个月初,我这一生病又给你手术拖到了现在。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你也长大了,能帮家里分担了,你姨妈今天上午来时还和我说,你这段在她店里帮忙还挺能干的……”

  “妈……”苏忆北垂着头,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

  孩子的心思就算不写在脸上,当父母的多少能看得清楚:“怎么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苏忆北抿了抿嘴:“那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付舒恬允诺:“好,我不生气。”

  苏忆北嗫喏道:“我的手术能不能拖到十月再做,我想……”

  付舒恬瞥了她眼:“你又想打完这次比赛了是么?”

  她一猜即中,苏忆北惊得连编好的谎话都来不及说,低着头不敢看她。

  付舒恬这回倒真没生气,放下碗平静道:“你也不用想我怎么知道的,除了比赛还有什么事能让你手术往后拖?我就是好奇,这比赛怎么你就非打不可,不是都办了休学还交了退队申请么?”

  “也不是非要打,可以不打,我只是,只是……”说到这儿,苏忆北忽然有点想哭。

  她说不下去,付舒恬替她说:“只是你们队里还有你放不下的人吧。”

  苏忆北不说话,付舒恬全当她是默认,叹了声气:“你这孩子从小就倔,表面听话实际心眼儿多得很,你还真当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怎么管你,好在你没学坏。要是想去就去吧,我知道,就算我不同意,你背地里想尽办法也会去的。刚还说你长大了,可当妈的哪有真放心自己孩子的,还好现在年代不同,跟我们那会儿稀里糊涂结婚的不同。你比我想得明白,你知道自己该做的,也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想去就去吧,医生那边我帮你联系,但你得答应我,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苏忆北怎么都没想到付舒恬会答应的这么轻易,连连点头:“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对了,这两天我想了很久,我准备和你爸离婚了。”

  这消息不说是晴天霹雳,也着实让苏忆北狠狠惊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者说想问的太多,不知该从哪句开始。她甚至不知道付舒恬执着这么久,今天做出这个决定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了。

  “老一辈的常说,少来夫妻老来伴。人这一辈子那么长,就算活到七十我也还有二十多年要过。昨天晚上我让你爸送我来医院他都不愿意,我真的不敢想老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和他过,难道真要相互怨怼一辈子连到死都他都不愿念我一点好么?我和他过了也有二十年了,剩下二十年还是各过各的吧,就当我成全他好了。”

  付舒恬望着天花板喃喃道:“苏忆北,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恨都来不及,又哪回原谅的那么轻易。

  付舒恬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人居然问她这种问题,苏忆北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论是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还是韶华不覆的半老徐娘,凡是陷入爱而不得处境的女人,内心都犹如困兽一般无助且绝望吧。

  “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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