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羞辱
向暖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屈辱的瞪着床上做着剧烈运动的两人。
“倪渊,你如果不爱我了,我们便离婚吧,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常年卧床的身体,因为肌肉萎缩,就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床上的女人发出浪荡的声音:“亲爱的,你老婆吵死了。”
倪渊阴沉着俊脸跳下床,抬起一只脚狠狠的踹在向暖的心口上,凶神恶煞的吼道:“想离婚?除非我死。”
向暖的心被狠狠的刺痛,这就是她当年不顾哥哥反对拼命要嫁的男人啊。为了嫁给他,她和相依为命的哥哥断绝了来往。
“倪渊,你明明不爱我,为何不愿离婚?你不离,那我就——起诉离婚。”向暖终于想明白了,有些缘分不可强求。
因她这句起诉离婚,倪渊瞬间发了狂。他扯起她的头发,令她头皮一阵发麻,不得不抬头对视倪渊那张扭曲狰狞的俊脸。
“你以为我不想跟你离婚吗?如果不是你哥,我踏马早就跟你离婚了!”
向暖的脸色变得青紫起来,从喉咙紧致的气道里勉强挤出两个字:“我哥?”
傅澜城在她结婚那天,就气得丢下她出国去了,这七年来她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音讯。
他们已经相忘于江湖。
再次听到他的信息,向暖才发现他依然牵动着她的情绪。
“我哥对你做了什么?”向暖激动的问。
倪渊忽然松开钳子般的大手,整理了下自己的狼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病态的向暖,嘴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冷笑。
“傅澜城对我好得很。简直把我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我要钱,他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要不是他的鼎力支持,你以为我们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向暖简直不敢相信,大哥竟然还在偷偷关心着她?
可得知傅澜城被倪渊摆布时,向暖怒了。
“是你利用我要挟他?”向暖愤怒的质问道。
她了解她哥,他生性倨傲,最讨厌倪渊这种游手好闲的男人。如果不是倪渊抓住他们的兄妹关系要挟他,傅澜城肯定不会拿钱饲养他。
倪渊的俊脸殊地变得阴鸷警惕起来,“要挟他?向暖,你真是太小看傅澜城了。他现在是帝都的大财阀主,权势滔天,谁能要挟得了他?”
顿了顿,又嗤笑道:“是傅澜城宝贝你,知道你生病了,怕我嫌弃你,所以千方百计讨好我。你说你,你怎么就那么有眼无珠呢,这么好的靠山你非要跟他绝交……”
向暖摇头,痛哭流涕道,“既然放不下我,为何不来看我?”
倪渊讥笑起来,“你当我傻?如果让他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我还有活路吗?”
向暖困惑不解的望着倪渊,看到那张挂着阴森可怖的笑容的脸,向暖忽然觉得好陌生。
“什么意思?”
“这十年里,我让傅澜城坚信不疑,你恨他,你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向暖的心宛若被针扎,泣着血。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扑向倪渊,“原来你一直煞费苦心的离间我们的关系?倪渊,你这个畜牲?”
倪渊抓起她的头发,向暖被迫仰着头。
向暖眼里血丝密布,却迫不及待的关心着傅澜城:“告诉我,他过的可好?”
倪渊冷笑道:“他被万人仰望。可他没有亲人,至今没有娶妻,一个人独来独往。应该是很孤独寂寞吧?”
向暖错愕,“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没有娶妻呢?”
此刻多么希望,他身边能有人好好爱他,关心他,能有孩子,承欢膝下。
倪渊阴阳怪气道:“向暖,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不知道,傅澜城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妹妹!”
向暖彻底呆怔了。
傅澜城和她不是亲兄妹?
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她怎么一点没有觉察出来。她甚至还以为他不关心她……
向暖想不出答案,而答案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如今只留下无尽的悔恨……
为何当初那么任性,要逃离他的身边,最后害苦两个人。
她遇人不淑,他孤独终老。
倪渊办完事后,和女人互拥着离开。临走前不解气的扇了向暖几耳光,然后才扬长而去。
走出别墅大门,微风吹拂在脸上,倪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今天好像头脑发热对向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现在才觉得后怕起来。
下意识的瞥了眼向暖所在的房间,向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窗户上,瘦弱的身子歪歪倒倒的,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倪渊的心立刻悬到嗓子眼。
“向暖,你要做什么,快下来。”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看见向暖那张死水无澜的脸庞朝他挤出一抹妖冶的冷笑。
似嘲讽?似绝望?
“倪渊,这七年来,我一直觉得是我拖累了你,所以你的坏脾气,我都包容。现在我才知道,我活的每一天,都是傅澜城恩赐给我的。没有他,你早就弃我而去……”
向暖忽然颤巍巍的站起来,在那狭窄的窗户上如荡着秋千的孩子……然后她转身用背对着他,身体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往后倒……
“不……”
倪渊其实是巴不得向暖早点死的,可是他惧怕傅澜城……傅澜城说过,倪渊要任何东西都可以满足他,但是唯独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向暖的事情。
砰一声!
向暖坠落到他的脚下。
双目睁得大大的,怨愤的瞪着他。
“完了——”
倪渊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耳光,瘫坐在地上,“你死了,傅澜城说过要让我陪葬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暖的意识竟然重新慢慢聚拢。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提醒着她劫后余生。她万般郁闷,从那么高的楼层坠落,侥幸不死,也得是个重度瘫痪吧?
可她不愿一身倨傲继续被囚在这破败的身体里,她努力挣扎着坐起来。那双因为肌肉萎缩而无法借力的双手,奇迹般忍着疼痛助她坐起来。
她竟意外的——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