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辰,你不是秦悦颜的男朋友吗?她整天追着我男朋友纠缠,你不管管吗?”
“你是不是也很难过呀?”
“顾夜辰,刚刚的事故有一些小摩擦,对错谁也说不清楚,但凭自己心里明白。”
“顾夜辰,幸好遇见你。”
这个沈大小姐,又弄出了什么把戏?
当当当……
助理敲了玻璃挡板,顾夜辰收起了挡板。
“说。”
“顾总,昨天夜里,沈小姐私下向各大媒体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他们于明日下午两点在凉城酒店召开新闻记者会,并声称将正面回答关于星和集团和帝夜集团联姻的事情。”
“沈和安排的?”
“不是,沈和近期状况似乎不太好,无心管这些。”
“继续查,是谁帮她的。”
“是,那我们……?”
顾夜辰闭上了眼睛。
很有意思,原本以为就是只小花猫,没想到,还会伸出爪子!
“查查她在哪里。”
——
凉城酒店。
服务员推进来一架子的礼服,五颜六色,各式各样。
“沈小姐,秦小姐,邢小姐,这是设计师皮特先生按照秦先生的要求和提供的尺寸,为你们定制的礼服,你们都可以进行试穿,结束后叫我。”
服务员离开了,衣架前拉着的帘子被一把拉开。
沈星月、秦欣凝、邢颜三人湿漉漉的出现在落地镜前。
一整天,她们跟着工作人员跑遍了整个凉城,在各个机关,出行关卡来回穿梭。只要秦正浩那里传回来一点消息,沈星月都要立马亲自过去看,事关能否找到蓝宇,她一点点机会都不肯放过。
大雨滂沱,她们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沈星月突然疯狂的敲打着车窗,拼命的喊着停车。
车子停下,她开门冲了出去。
“蓝宇,蓝宇,是你吗?”
她冒着大雨,穿过了街道,拉住了走在对面的少年。
那少年的背影,竟和蓝宇有八分相似。
可是相似只是相似,并不是。
少年走了,沈星月一个人蹲在大雨里,嚎啕大哭。
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除了嚎啕大哭,无能为力。
邢颜和秦欣凝从车上追出来,两个人本想拉她回来,可是却不约而同的停在了不远处,陪她淋着大雨,看她嚎啕大哭。
雨,不知要何时,才能停下来。天,不知要何时,才能晴下来。
回到酒店,她们还要准备明天新闻记者会的事务,可是沈星月像失了魂一样的,一动不动。
三个落汤鸡还没有缓过神来,门被暴力的推开,一个人也同样如落汤鸡一般冲了进来。
“沈星月,你把蓝宇哥哥藏去了哪里?”
沈星月没想到,新闻记者会的消息一放出去,第一个找来的人,竟会是秦悦颜。
她的样子激动的像发疯的牛,死死的掐上沈星月的双臂。
“你抛弃蓝宇哥哥,背弃蓝宇哥哥,现在又把他藏起来了是吗?你不要他,就把蓝宇哥哥还给我!”
邢颜刚刚拉开她一双手,又被她大手一挥打在了脸上,她又一次扑了上来。
“沈星月你快说,你这个贱人,你告诉我蓝宇哥哥在哪里?你们这群罔顾人命自命清高的贱人们,奶奶还生着病,你们敢伤害她,你们都不得好死!”
秦悦颜的疯狂超出了她们的预想,那个一直茶里茶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此刻也不顾颜面,发了疯似的人,拼命的挣扎撕扯着。
邢颜和秦欣凝要护着沈星月,可是沈星月却推开了她们,一把迎上了秦悦颜的巴掌。
“打得好,打得好,如果你打死我能换回蓝宇,你就打死我吧,你打死我,让我解脱!”
沈星月面目狰狞的吼着来人。
“你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蓝宇哥哥为什么失踪的,你比谁都清楚,你这个害人精,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和蓝宇哥哥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懂别人的苦,还要给他的生活雪上加霜。自己在这里大肆宣扬着婚讯,开开心心的嫁入帝夜集团,却让蓝宇哥哥受尽背叛和欺辱!你该死,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哗~
一壶水浇在了秦悦颜的头上,原来本就被雨淋的透彻的人,加上这一壶带着茶叶的茶水,更显狼狈。
“我看你不是很清醒,帮你清醒清醒,没意见吧?”
秦欣凝话说的刚毅,一把丢掉手里的水壶。
“我们是不懂你们的苦,但要清楚一点,你们的苦不是我们造成的!高高在上?我们如果高高在上,也是你们低三下四对比出来的!你也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收起你在外面学来的下三滥的演技,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时候该演戏,什么时候该收场!”
秦悦颜的头愣愣的转向秦欣凝,看到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她的戾气仿佛被封住了,头下了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拽着沈星月湿漉漉的一角,小心翼翼的说:“你如果不要蓝宇哥哥,把他还给我好吗?不要把他藏起来,让悦颜又辛辛苦苦的找。”
空气很安静。
除了这个女人委屈的像个白雪公主,她们三个人,便是恶毒的巫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星月突然昂头大笑起来。
“蓝宇哥哥,蓝宇哥哥……呵,我若能把他还给谁,我一定还,我也后悔,后悔……”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爹爹的话。
早知今日,她一定不会在高一新生入学的典礼上,掀开后台的那道帘子。
早知今日,她一定不会喊住那个路过的少年,让他见到一个狼狈的姑娘。
早知今日,她一定不会接过他的早餐,用最伶俐的声音告诉他,好呀。
早知今日,……
你到底在哪里呢?蓝宇!
沈星月抬头,入目的,是镜中狼狈的自己。
就像那年夏天,蹲在街角被捡起的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衣架前,伸手摸上了那间蓝色的礼服。
手上的泥水,将礼服一点点浸透,晕出了一条黑点,她捏起礼服,在身前比了比,笑了。
“你走吧,他不属于我,我无法将他还给谁,但我一定会找到他和奶奶,一刻都不会放弃。”
这一夜,她穿着那件蓝色的礼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