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酒店,宴会厅内的人们早已等候多时,刚刚未露面的中城区代表迟暮此时正站在萧落身旁,看到他们进来笑意迎迎的上前问候。
“祁当家,许久未见。”
“萧区长,萧夫人。”祁正微微颔首一边说话一边将祁槐拉到身边,“这些时日小女多有叨扰各位,犬子接下来还得各位多多照顾。”
祁槐被迫和迟暮等人对视略显拘谨的点了点头。
“祁老的基因还真是优秀啊,儿女都出落的这么漂亮优秀。”萧落举起酒杯朝着祁槐抬起,“祁大少爷,欢迎。”
“谢谢。”祁槐从侍者盘子上随意拿起一杯算是见过。
萧落和迟暮和这边打完招呼免不了还要到祁染那边去。
大厅内虽然来来往往着很多人,其实细看之下祁正一派大多在左侧到处应酬,反之祁染等人则大多在右侧随意闲聊着。
祁染的处之泰然显得祁正拉着祁槐到处结识的举措像个跳梁小丑,场内的人也纷纷认为祁染对这个祁家回来的长子完全不在意。
萧落和迟暮穿过人群过来的时候,顾北瑾先起身微微颔首:“区长,夫人。”
迟暮和萧落点点头就去找了祁染,一直待在两人身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另外两个人此时才长呼一口气。
“我说老顾,你这收拾收拾还挺像个贵公子的。”蒋挽昕穿了一身劲装也不怪她在宴会厅里显得不自在。
都井笙一身休闲西装看着比蒋挽昕好点,“区长让我们来的,二队在场内,一队在场外维持秩序。”
都井笙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今日来的人太齐也太多,万一出什么意外洲际新闻非得挂个三天。
送走迟暮和萧落,都井笙和蒋挽昕也默默隐入人群执行任务去了。
“祁染,后天邻岐还能聚到嘛?”乔锦轩坐在边祀身边两个人中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一样也没人愿意坐他们俩中间。“小心死了,我们先参加你葬礼。”
“乔锦轩,你怎么还是不会说话。”叶黎月百无聊赖的戳着水果闻言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乔叶呢?刚刚不是还在?”
“我让她去休息室了。”
“死不了。”祁染抬眸目光透过人群望向祁槐,“你们一个个都成为了掌权人,我怎么能落后呢?”
乔锦轩耸耸肩思绪翻滚。
半个多月前乔家主宅
乔叶战战兢兢的跟随着乔锦轩走进乔家主宅,她自然听说了哥哥的所作所为,本来就害怕边祀报复乔家。现在又被哥哥带来爸爸这儿,不知何时对于爸爸的畏惧似乎变得没有哥哥带来的压迫大。
乔锦轩闲庭信步的走进主宅。
“少爷好,小姐好。”
仆人们恭敬的喊道。
乔之榆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的笑了。
只要乔家成功,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好在意的,没有感情才能成功,很显然,自己拿命换来的乔家未来很成功。
乔锦轩却不知道乔之榆的打算,眼下看见乔之榆的笑更是怒火中烧。
乔叶在旁边感受到不寻常的氛围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见过父亲。”
“爸。”
乔锦轩从礼盒中拿出准备好的茶具:“父亲,这是我从南堂讨过来的,许久未见您了,您不要怪罪儿子。”
乔之榆接过随意看了几眼:“嗯,不错。”指了指乔叶手中的礼盒,“那个呢?”
“小叶,快拿出来给父亲看看啊。”乔叶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礼盒,这是来的路上乔锦轩给她的,看到乔锦轩的示意后还是乖乖打开了礼盒。
里面放着的赫然是千寻家的珍藏,听闻前几日拍卖达到了八亿一块茶饼。
乔之榆没想到乔锦轩这么舍得下血本愣了愣,看着那块茶饼呼吸顿住又迅速恢复正常。
“看出来用心了,给我泡一壶吧。”
“好的,父亲。”
一个礼拜后,社交平台上乔家公开了两条消息。
乔家前任当家乔之榆突发心梗不治身亡,其子乔锦轩顺利继承乔家。
乔锦轩与江家江玥订婚。
回到现在
边祀没说话慢慢喝着香槟借着灯光余光瞥向祁染,目光即将收回之际感受一抹似有似无的视线顺着看过去,祁槐迅速躲开。
“哈。”边祀轻笑出声,“你这哥哥还挺有意思。”祁染疑惑的看过来,边祀笑着说道。
“挺可爱的。”
“边祀,你离我哥远点。”
“这就护上了。”边祀还想说什么见祁染下一秒就能揍上来的眼神默默调转话头,“行,我绝对不招惹。”
宴会的另外一角,夏家和中城区坐在临近的位置。
夏雍打了一圈招呼回来,手指敲了敲夏以琛的肩膀低声道:“待会儿见机行事把叶黎月带走,保护好你自己。”
宴会的灯光一瞬间汇聚朝着主持人照去,“Good afternoon, ladies and gentlemen。我是今天的主持人。”
宴会开始了。
岑知行轻而易举的进入宴会厅踏着昂贵的地毯站在二楼阴影处,酒店的安保对于F洲来说实在是太垃圾了。
岑知行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阔别十几年的弟弟,岑闻枫今日格外沉默,敏锐的察觉一道目光迅速看向二楼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心脏开始猛烈跳动,不由自主的靠近祁染,“姐…祁染,他们应该来了,你要小心。”
脱口而出的姐姐还是被咽下,祁染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自然的安抚着岑闻枫,“没事,不要担心。”
冗长的开场白终于结束,祁正拄着拐杖上了台,站在灯光下望向台下的人一如以前,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能掀起什么风浪,他终究还是老了。
自大自傲,眼高于低,大半辈子的高位让他失去了警惕心,他在祁家的里程碑上赫赫有名,他是Z洲最有权势的商人。
可那是过去了。
“在这里我宣布,祁槐,我的大儿子,祁家的长子将得到同等的继承权。”
祁染的目光随着灯光的变幻,人群的鼓掌声刺耳又令人晕眩。
祁正,过去意味着永远失去。
轮换的大屏幕上不再显示着美好的未来,变成了肮脏的过去。
惊呼声顿时在场内各处响起。
一张张一页页赫然是祁正贪污腐败,私自研发违禁药品和白鲨勾结的一项项证据。
祁正让人去关闭大屏幕,心中不免轻蔑嘲讽这种套路他年轻时候就用过了,“各位莫要相信这都是我那个不孝女伪造的,她想要我这个位置很久了,现在都会伪造证据来污蔑我了!”
“污蔑?”
祁染举着一包档案袋走上台,一步一步走到祁正面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了,“我这里有一封鉴定证书,祁正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说的话都具有虚假和不稳定性,至于屏幕里的证据是真是假,请中城区的各位长官明辨是非。”
“荒谬,我哪儿来的精神疾病,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
“对啊,小染,刚刚我和你爸爸说话他神智很清晰的。”
“是吗?”祁染踩着高跟鞋,“彭伯我知道你和父亲很熟,可能有朝夕相处的人熟悉嘛?母亲,我说的可是真的?”
宋南言慢慢抬起头,在媒体的镜头下和众人的视线里眼泪慢慢聚少成多畏惧的朝祁正那里看去。
“是,是的,丈夫他这几年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时不时就会妄想些什么,但是这些文件都是我帮他的,他清醒的时候签的字我可以作证。”
“贱人,你敢背叛我,你怎么敢的?”祁正立马冲上前被顾北瑾沈慕白拦住,宋软立马扶着宋南言离开祁正的附近。
“你一个宋家的弃子要不是和她有五分相似也配进入祁家,贱妇还敢背叛我!”
祁染握着档案袋的手猛地一紧,“各位,有目共睹,人证物证都在,祁正已经不堪祁家当家,还请退位!”
警察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祁正巡视一圈不屑的笑出声,“看,你不就是想上位,各位都看看她这幅嘴脸,伪造证据欺骗警官,现在还让逼父退位,不孝不仁,我怎么有你这个女儿,你想的美,我就算是死了,祁家也不会给你的。”
“来人,拷走。”
祁正还想说什么就被警察拖走,疯疯癫癫的倒真像个精神病患者发病的样子。
媒体正准备撤退,突然一声枪响,屋顶的吊灯晃了晃,在三声枪声后不堪重负掉到地上,四周突然陷入黑暗。
岑闻枫猛的冲上前抱住祁染,“来了,小心,我走了。”
人群开始不受控制,东街的人趁乱进入,看似慌乱实则有秩序的将媒体带出场馆。
夏以琛一直看着叶黎月灯光暗下的一瞬间,立马带着人往安全通道走。
新的枪声响起,一时之间尖叫四起,和刚刚那帮人不同这帮人像是在有目的的射杀。
凌磬竹第一时间带着祁槐往外走,“我妹,祁染怎么办?”祁槐挣扎着,“我要先保护你,别让小姐担心。”
祁槐闻言默默停止挣扎的动作,跟着凌磬竹迅速往外走。
南鸽加入其中的时候场内一片哀嚎,将烟雾弹打入场中,南迟有些日子没接大单了,匕首翻飞见血封喉。
祁染拿着软刃快速接近乔锦轩,“找南迟的人来杀人,你还真是无利不起。”
“既然猜到了怎么还不逃不怕我杀了你?”乔锦轩毫不畏惧的对着软刃。
“堵你有点良心,不杀我们人,劫我们财吧。”祁染将软刃靠近了些,劫持着乔锦轩躲过子弹,“该死的,想必现在乔氏的股份必定赚的盆满钵满吧。”
“是又如何。”乔锦轩垂眸看着软刃,“我是不会杀你,但不代表能接受你一直拿刀抵着我。”
祁染手腕一疼,迅速和乔锦轩缠斗起来。
“还没杀完?这场子里挡你路的就那么十几个,这么久想必还有活绑的吧?”
“边祀呢?”
边祀当然是在完成合盟任务啊。
乔锦轩下单南迟获取Z洲这次乱斗的利益,祁染想让吞了沐家的家族们都吐出来,并且重创一手从中获益,边祀作为同盟方,祁染和他的交易从很久以前就定下了。
Z洲固步自封太久了,乱一乱挺好的,他不在乎这一小块,他需要以Z洲为跳板到H洲和更大的地方去。
祁染和边祀准备把Z洲送给乔锦轩称皇称帝,但是乔锦轩的自尊心自然不会答应,所以就需要逼他接受。
“乔锦轩,我们把Z洲送给你。”
“施舍我?”
祁染发出闷哼声,恍惚中似乎听到岑闻枫喊她的声音,看来还是躲不过这一枪。
岑闻枫在二楼眼睁睁的看着岑知行举起枪对着祁染毫不犹豫的射出。
“为什么?我都回来了!”
“为什么?F洲的怒火需要有人来承担,祁正留给她,那她自然要受我这一枪,岑闻枫!”岑知行难得动怒,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岑闻枫盖住,“你野够了吧!你知道爸妈死的时候还在念叨你嘛?我这些年找了你那么久,你呢?”
岑闻枫身影猛烈一晃,“……我知道了。”
“收队,回F洲。”
岑闻枫跟在岑知行身后,身边围绕着一圈F洲的人,偏头透过烟雾深深凝望了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姐姐,再见。
祁染,再见。
岑闻枫随着F洲的人离去,乔锦轩接住祁染陡然下降的身体,“我可没让南迟打你。”
祁染借着乔锦轩的手臂起来,“乔锦轩,我要去白鲨。”
乔锦轩捏紧手中纤细的手臂,“你疯了?”
“真的送给你,乔锦轩,你知道的。”
烟雾快要散去,南鸽盯着那个躲进安全通道的羊崽颇为不爽又砸了一个烟雾弹。
“你们俩就是疯子,从小到大都是,又是这样,所有人都走又留我一个。”
“哪次没等你了?”祁染觉得喉咙开始痒,不对劲,“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得给我们收尸啊。”
僵持不下之际,边祀已经等候多时,他站在死角举起枪对准祁染,“啧。”又把枪对准乔锦轩纠结之下还是打向了两人相扶的手。
祁染迅速推开乔锦轩,乔锦轩还想上去就被乔家的人给带出去了。
疯子,后天见不到给我等着。
边祀迅速离开死角,朝着地下车库走去。
祁染捂着伤口一边躲避着中城区和南迟的血拼还得小心其他几家培养的暗卫。
不得不说,F洲这一枪可真实诚,肋骨呼吸都疼,偏偏浑身都不对劲,绞尽脑汁开始回想,思绪最后定格在门口侍者递过来的酒上面。
该死的,杯子有毒。
怪不得祁正走的时候那么得意。
祁染跌跌撞撞的走向地下车库。
凌磬竹将祁槐带到接应的地方后让他在这里躲着,一边走到地下车库的门口以防有人来拦截。
宋泽允看着不断闪烁的定位迅速在走廊里穿梭着,祁染将定位的权限给了他,要是一小时内凌磬竹没有发信号就说明需要他下去。
现在一个小时到了,凌磬竹还没发就说明有情况。
凌磬竹此时正和南鸽对峙着,南鸽将最后一个羊崽杀了后,就和凌磬竹对视上了,南鸽杀意正浓,回想着凌磬竹的人头值多少钱,哦,五千万呢还挺贵。
凌磬竹和南鸽打的有来有回的时候祁槐捂着嘴躲在一边气都不敢出,那个女人杀的人尸体就躺在距离他不远处,第一次目睹这种场面的他浑身颤抖。
边祀从后面绕后就看见祁槐浑身颤抖着闭着眼睛捂着嘴缩在角落里,走上前拍了拍,祁槐现在连抖都不敢抖了。
边祀忍不住笑了出来,祁槐偷偷睁开眼睛看到边祀,想到凌磬竹说会有个花里胡哨的人来会合。
“hi,自我介绍一下,边祀。”
“祁祁…祁槐…槐。”
“祁祁槐槐?”边祀有意调笑,见祁槐想反驳又因为害怕的憋红了脸的样子笑的更加开怀。
这人有病吧?旁边有尸体,前面在搏斗,他还开玩笑还笑,变态啊。
祁槐默默吐槽着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边祀直接将他挖出来。
“别躲了,站着吧,我去帮忙,很快结束。”
边祀冲出去和凌磬竹一起攻击着,南鸽越战越勇,就算边祀和凌磬竹加一起她也不落下风。
胸前的信号灯开始闪烁,南鸽立马闪开,“放你们一马,要不是组织有事,你们可打不过我。”
凌磬竹和边祀也不反驳,任由南鸽嘲讽,南鸽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宋泽允抱着昏迷的祁染下来的时候,车刚好到了。
“先上车。”
边祀将祁槐提起来塞入车里,凌磬竹开着车,宋泽允坐在副驾驶简单概括了一下。
“她说中毒了,目前不知道是什么毒,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凌磬竹点了点头。
“媒体不用担心事先都安排好了,去找我妹。”边祀将地址说出。
祁槐怜惜的看着祁染,越发觉得自己需要努力适应并强大起来,怎么能让妹妹这么辛苦。
“今天那个女人很厉害吗?”祁槐轻轻的询问道。
边祀揉着肩膀,“当然厉害,南迟第一杀手,南迟的二把手,南鸽。”
“打人痛死了。”
祁槐愣了愣转头望着边祀不断揉搓的肩膀,“很疼吗?待会儿敷点药油吧。”
边祀停住动作,下意识看向祁染,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可没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