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潼喜欢吃什么馅的啊？”

　　“豆沙……啊不是，是不吃豆沙……”蒋卿允有些疑惑地看着姥姥，然后又看了看苏皓航。

　　姥姥这是问了第三遍了吧？

　　“好，姥姥给你包粽子啊。”

　　“嗯……”蒋卿允有些迟疑，眼神有些慌乱，不知道该看哪儿。

　　“我这儿没有蜜枣我得去买点，我跟你说，蜜枣的你肯定你喜欢吃哈哈哈哈哈……”姥姥布满皱纹的脸笑出了褶子，用慈祥的眼神看着蒋卿允。

　　“姥姥……我们买过了。您刚才还自己放到柜台上面了……”蒋卿允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有些紧张的咬了咬下嘴唇。

　　好像他们来的这一会儿姥姥一直在忘事情。

　　蒋卿允把柜台上的蜜枣端到姥姥面前，她注视着姥姥。

　　没想到才与这位老人认识短短半个多月，老人就已经这么顾虑她的感受。

　　距离上次来也不过短短半个月，眼前的老人变化竟然这么大……

　　她叹了口气，眼眶有些红。

　　“姥姥，我和苏皓航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啊。”蒋卿允拉着苏皓航的手腕一边走一边看着姥姥，姥姥用很慈祥的目光看着他们，她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苏皓航，你说姥姥会不会是……”那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感觉有些扎心，还有些害怕。

　　“阿尔兹海默症？”

　　“你也是这么怀疑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带姥姥去趟医院吧。”蒋卿允有些害怕，眼神不自觉的向下瞟了瞟。

　　“别怕。”苏皓航把蒋卿允按进自己的怀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望着厨房的方向，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两人重新走进厨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姥姥……”蒋卿允抢先开了口，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你真好看。”蒋卿允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随便找了个说辞。

　　这个场景好像有些似成相识。

　　——

　　“姥姥，我会A语的，只是刚刚一时紧张忘记了。我叫殷娜讷潼，您可以叫我潼潼，内个...我...您...真好看！”

　　姥姥笑的十分开怀，摸了摸蒋卿允的头发：“好孩子，你也真好看。”

　　——

　　想到这些，她看着眼前的老人，变化真大……

　　“好孩子，你也真好看。”她又笑的十分开怀。

　　明明哪儿都一样，但是蒋卿允却觉得哪儿都不一样。哪儿都感觉怪怪的。

　　她从背后抱住了姥姥，姥姥瘦弱的身躯撑不起衣服，她抱的那一下宽松的衣服忽然收到她的力贴紧了姥姥的身子，蒋卿允似乎扑了个空似的。

　　她没想到姥姥比看上去还要瘦。

　　“怎么啦孩子？”姥姥转过头慈祥的看着她，手落在蒋卿允的手上，有气无力地摸了两下。

　　“没事，多包点豆沙馅，苏皓航喜欢吃。”她眼神闪躲了几下，呼了口气，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苏皓航。

　　“潼潼喜不喜欢吃啊？”

　　“喜欢，我喜欢！”

　　“好，姥姥多包几个豆沙馅，真是奇怪，我怎么没弄豆沙馅呢？”姥姥四处搜寻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发现放豆沙馅的盆子。

　　“啊，姥姥，您没拿出来，我给您拿去，不是，我拿不动，我和苏皓航一起给您拿去。”蒋卿允脸上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和害怕。

　　“苏皓航，要不，咱们先挂号吧，等快要去的时候咱们再和姥姥说。”蒋卿允拽着苏皓航的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嗯。”苏皓航拿出手机挂好了号，把蒋卿允揽到自己身前，握住她的掌心，“乖，会没事的。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

　　“好。”

　　……

　　一整个下午，姥姥问了很多个相同的问题，她应该不是一下子就这样了，应该是她们走的那几天逐渐恶化的。

　　蒋卿允有些自责。

　　“苏皓航，姥姥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才这样了吧？”她眼睛里含着泪水，眼泪从眼睛里一滴又一滴的滚了下来。精致的妆容被泪水侵犯的有些淡了。

　　“不怪你。”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话，姥姥也许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非要带她去见那个人，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她趴在苏皓航的怀里哭着睡着了。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苏皓航把蒋卿允安置在床上，走到院子里仰望着星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星星格外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