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吧啦吧啦半天,直把慕野钦说舒爽了才问:“那慕少,您找人家到底有何贵干?”
慕野钦眼神示意示意手机说:“把她清出娱乐城。”
“啊?”老板的眼顿时瞪得鸡蛋大,不确定地问:“清出?慕少,您确定是清出?不是给人减房租?”
或者说照看着她点,不然你这破娱乐城别想立了?
怎么不按路数走呢?
慕野钦冷下脸,“怎么,我中文不过关?让你听着像外星语?”
“不不不,”老板赶忙摆手,面部表情还很僵滞,并带些迷惑,到底是为什么呀?
慕少明明如此喜欢这小姑娘。
怎么还会剥夺人家饭碗呢?
难不成?
老板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是想养在家里!
哈哈,有钱人嘛,一贯的调调!
老板化开了弥勒佛的微笑,摸两下小八字胡。
慕野钦不管他怎么想的,径直说:“涨房租也好,乱扣罪名也好,反正我要看到她在这儿待不下去,否则,后果你知道。”
说到最后一句,慕野钦寒了声。
老板心一凛,忙不迭:“是是,立刻,立刻我就去办,一定照您吩咐办妥。”
慕野钦起身,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道:“我让你赶她走,不是让你使用暴力手段,更不准凶,而是要轻轻地、温柔地、和声细语地、叫姑奶奶,恭恭敬敬把人请走。”
“要胆敢给我把人惹哭,你这破娱乐城别想立了!”他眼神陡然变凌厉。
“是是。”老板欲哭无泪。
“阿桀,你留下看着,”出门时,慕野钦对赶来给他撑身份的阿桀说,“他要敢出言不逊一个字,就记下。”
“是。”
阿桀掏出小本本小黑笔,很严肃地准备写些什么。
慕野钦前脚刚走,后脚璃沫便被请到了套房内。
一进门就看见阿桀,站姿笔挺,拿着笔点着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璃沫觉得气氛些许微妙。
“老板,找我有事吗?”
老板请她坐,璃沫坐下,老板看着她欲言又止,心里好好组织了下语言才张口:“那个,璃小姐,是这样,我们家啊,哎,儿子出事了。”
老板伤心地挤出泪花,继续说:“您知道这一连串的亲子效应,儿子出事,母亲吓晕,奶奶心脏病突发,爷爷一蹶不振,从此下不来床,外公……”
“行行行,”璃沫抬手打断他,“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板泪汪汪瞅着她,“璃小姐,我要涨房租,你可能付不起,请你搬出娱乐城吧。”
“什么?”璃沫诧异,“搬出娱乐城?老板,您没搞错吧,这里可有我的产业,岂是能说搬就搬的?”
老板的声音可怜唧唧:“您放心,接手买家我已经找好了,资金绝不亏欠您。”
“不是,”璃沫一副“你没病吧”的奇怪模样,“这是我的产业,员工都是我教出来的,你现在一句话想给我卖就卖喽?你以为切白菜呢,不要走法律程序的是不是?”
老板抹抹眼,“没错,就是走法律程序,也只是个程序而已,不会起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因为……”
“因为什么?”璃沫紧盯他。
因为你背后有个一手遮天的爸爸。
老板没敢说,只道:“璃小姐,当我求您,您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高抬高抬贵手,搬出去吧。”
“不行!”璃沫冷下脸,“谁不可怜?老子是合法在这里经营的,不给个说法,绝不走!”
“哎哟姑奶奶,庙祖娘娘,您就走吧。租金我一定一分不坑,该退还多少还多少。”
璃沫狐疑地瞅着这个几欲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眉毛扭到怀疑人生。
“你说说看,房租要涨多少?”
她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付不起?
危言耸听。
老板为赶她走,一咬牙一闭眼一竖手指,“一个亿!”
璃沫表情便秘,启齿:“一辈子?”
老板怪异地盯着她,“一个月。”
“一个月?”璃沫蹭拔起,由于用力过猛,一瞬颅充血,晃两晃,咋呼:“你去卖身看看,一月能赚下一个亿不?”
“一个破房子,竟然比卖身还贵?”
“是是,我这就是破房子,所以姑奶奶,求您走吧。”
璃沫无动于衷。
“你走不走?”
老板鼓足勇气瞪她,挺胸板脸。
璃沫渐渐戏精附体,眼眶肉眼可见地红了,“哇”的一声吓尿老板。
“老板啊,您脑圆体婴儿肥,一看就是普渡众生的如来转世,您忍心看我一个小女子丢失工作,流落街头,吃不饱穿不暖么?”
“尤其人家还这样水灵标志,被饿狼盯上了怎么办?这儿就是我的避风港哪。老板,您真忍心把人家赶出去嘛?”
“老板您不知道,昨天我家里就进来了只色狼,我好容易才脱离狼爪,逃到这里……”
璃沫双手捂眼,哭天呛地,却在瞥向老板的一刻,愣住了。
若她眼眶含泪是假哭,那人家泪珠蛋儿一颗接一颗地滚落,是真哭了吧?
璃沫直懵,你哭个什么劲儿呀?
老板拽住她衣袖边边,低低哀求:“璃小姐,求您千万千万不敢再哭了,抽噎一下下也不要。”
角落的阿桀默默写道:璃小姐被惹哭了。
觉得欠妥,又加上句:哭得昏天暗地,手舞足蹈。
老板擦干眼泪,招手,立时有保镖上前,老板在他耳边吩咐几句,保镖点点头出去了。
不多时,房间进来几个保镖,人手提两个箱子,放桌上打开,璃沫惊呆两秒。
靠!
好多票子!
什么意思啊这是?
要包养我么?
老板吸吸鼻子,缓口气说:“璃小姐,这是我所有私人财产,现在,全送给你。”
老板忍痛闭眼,声音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无力。
璃沫有些愕然,睁大眼,原来这如来是个隐藏的精神病?
老板再重重吸下鼻子,裤兜里摸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是我老婆给我每月限定的零花钱,密码222222,也送给你。”
“你要还嫌不够,我还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回家去偷老婆的私房钱。”
“只是,千千万求您,走吧。”
老板朝门口摆出“公主,请”的姿势。
璃沫一步三回头,怪异地瞅他、瞅他,移出门。
终于把祖宗请走,老板松口气,弯下嘴想哭,但还不是哭的时候。
他乐呵呵走近阿桀,不怀好意地搓手,“那个……阿桀小兄弟,你看啊,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阿桀思量一思量,点头。
老板总算得到点安慰,欢欣得眼都眯上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阿桀,反正阿桀是看不到他……的眼。
“那阿桀兄弟,您可不可以大发慈悲,把这一小页撕去呢?”
老板偷瞄一眼小本本,刚才他瞟见他在这上面写了什么。
阿桀冷着脸,“不行!”
老板瞬间急了,“你没瞧见她是假哭么?你这块木头,到底明不明白,我们是在相亲相爱地开玩笑!”
阿桀默默记下一句:他骂璃小姐木头。
————五秒后
阿桀慢条斯理拍一下胸前被抓烂的衣服,优雅地迈步离去。
老板捂着眼,重重跌坐在沙发上,45度角望天,一声沧叹,这人生还有何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