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怎么会有人争着当冤大头呢
鹿酒出来的节点正好是中午。
没几个人留意到她从学校里出来了。
她几乎是没有停留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酒店。
恰好她刚关上房间门的刹那,门铃响了。
鹿酒开门,是个戴着漆黑面具的陌生人,在看到鹿酒的时候,身体似乎绷直了,看上去很紧张,他用变调的机械音刻板的道:“您好,请尽情想用您的午餐。”
一身黑的人看上去还挺神秘,但细看下,右手其实拎着可爱的冰蓝色便当盒。
对比之下,诡异的反差萌。
“王?”鹿酒看了眼那便当盒,却没有伸手接,只是微微蹙眉。
“无可奉告,小姐。”
对方趁着鹿酒说话的空档,直接把便当盒塞鹿酒手里,再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消失在原地。
鹿酒拎着便当盒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
她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示好有点无所适从。
鹿酒低着眼,想到第一次和王见面的场景。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后者温润、矜贵、悲悯,就像神坛上不可一世的神明。
为何会垂怜她一个看上去挺落魄的真千金?
她没想明白。
直觉告诉她,这个酒店是不能继续住下去。
阿瑞斯一直在追踪她。
鹿酒抿抿唇,默不作声开始收拾东西。
王宫,凯瞬移到王的行政厅。
如果鹿酒在,能认出来这就是刚刚送便当的人。
他单膝跪在王的脚边,语气恭顺:“王,午餐已经送到了。”
阿瑞斯正在翻看纸质的资料,没看他,指骨修长,很像艺术家的手,应该在钢琴上弹着。
“她有什么话吗?”阿瑞斯语速和缓清晰的,问了句。
凯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陛下。”
阿瑞斯翻看资料的速度慢下来,他抬起浅色的眼睛,看了眼凯,”辛苦你了,最近不需要你去送了。”
凯仰着头,深深看了眼阿瑞斯,退了下去。
他是十分罕见的空间系异能者,分化出来的又是豹子,天然隐秘的狩猎者。
本来凯一直是在情报局工作,但自从几天前接到了兼职送外卖的任务,他一度怀疑王被夺舍了。
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被王惦记的人的模样,好像没什么很特别的……无非就是那张脸,生得太好。
是罪恶到毁灭的美貌。
能让无数人前赴后继。
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王会对这样一个人上心,怎么看,王也不像是见色起意那种人啊。
他一头雾水的走着,快到门口的时候,王又叫住他,用那种温文尔雅的、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吩咐:“那么,最近去留意一下枢机大臣的消息。”
“是。”凯颔首。
等凯的身影消失后,阿瑞斯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
他有自己的关系网。
而那份资料,正是一份更新的大臣名单。
很细心的划分了保守派和新派,下面则是他们更加细致的资料。
阿瑞斯眼底暗着,他放下手里的资料,站了起来,走到窗边。
除了那些反对他的老派大臣,更让他棘手的是一直和联邦不太对付的帝国。
最近对方似乎动作更多了点。
帝国的星盗明目张胆到联邦边界扰乱,派出去的兵力多,实际上抓到的星盗倒是没有几个。
*
眼前的情况好像似曾相识。
鹿酒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像现在这样了。
她莹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的,“退房。”
前台笑得中规中矩,声音温柔:“小姐,您是一次性交了一周的房费,但是现在才住了一天,剩下的房费可能不能百分百退还给您。”
鹿酒皱眉:“不能退吗?”
前台礼貌的回:“确实不能小姐。”
清朗的男生突兀地传过来。
“什么事啊?”青年嘴里歪歪的,含着一支吸烟,却不点燃,看上去很痞。
前台:“这位小姐要退房,可是按照规定,房费不能全退。
青年唇间溢出笑,“那什么,退给她吧。”
前台很上道地接着话:“不能这样啊,老板,要是您给这位小姐开了先例,恐怕其他客人会不满意。”
“就当交个朋友。”青年看了前台一眼,又看向鹿酒。
一只手伸了过来,指节修长,食指上有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戒指,看上去还挺好看。
青年笑着:“小姐,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平心而论,青年确实长得还行,在普通人里算出众的帅气。
鹿酒瞥了他一眼。
眼带桃花,天生富贵骨,虽然有点风流花心,但是不是什么坏人。
而且周身又隐隐有点金色光点,是功德。
鹿酒磨磨蹭蹭的,不甘情愿的:“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不太适应和其他人接触。“
“鹿酒。”
她真觉得自己变礼貌了。
应该被点名表扬的。
“鹿小姐。”青年没皮没脸惯了,哪怕鹿酒情绪不高,很明显的疏离态度,他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是有什么困难吗?怎么突然间就要离开了,是最近有急事,还是……”
鹿酒没有多嘴的习惯,只淡淡的:“有事。”
她习惯性地捏着一只黑色的耳机,挂在耳骨上,松松垂下来一根黑色耳机线,落在肩膀处,像垂着流苏。
她正要走,青年哈哈一笑,“要是真有困难的话,咱这房子可以送给你住,你就尽管住着,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不怕亏钱?”鹿酒掀起眼皮,声音凉凉低低的。
青年耸耸肩,满脸无所谓:“我那老爹养着我呗,反正没事死不了人,能让你住一辈子都没问题。”
前台撇嘴:“小姐姐,老板家里是真的有钱,他家但是房产就遍布整个联邦,坐吃山空几十辈子都没问题,我看你,还是安心住下,别把他当人。”
青年唇角噙着笑意,压根不生气小助理的打趣,反反而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用把我当人。”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把我当冤大头就行。”
青年懒懒笑了几声,手肘搁在桌面上,“你真不考虑下吗?我人傻钱多那种。”
鹿酒摇头,冷酷无情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