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项荣决定的事情，不是他能指手画脚的。

　　作为下属，徐进唯一该做的就是遵从。

　　徐进打开病房的门刚出来，接到儿子电话，听着徐清时在那头旁敲侧击地打探叶家大房的消息，他只回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叶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说完，按下挂断键。

　　郊外球场。

　　徐清时被挂电话，噎了一下，扭头看向草坪上的男人。

　　初春的午后，万里晴空。

　　阳光照在人身上，是恰到好处的暖洋洋。

　　季霆深刚将一球推入洞口，徐清时就走到他身边，幽幽叹息，“其实我一直怀疑自己是老家伙翻垃圾桶捡来的。”

　　把推杆交给上前的球童，季霆深摘下左手套：“又和徐秘书吵嘴了？”

　　“是他挂我电话。”

　　徐清时坐去遮阳伞下的椅子，叠起二郎腿，墨镜上映出季霆深高大的身影，黑色高领打底衫，同色系的休闲长裤，褪下了平日里的商务风着装，更添几分挺拔闲致的儒雅。

　　见季霆深拿起水杯，一派泰然自若，徐清时先坐不住：“叶家突然多出一个长女，还不知道怎么鸡飞狗跳。”

　　“董事长派老家伙去接人是瞒着其它几房的，直到今天早上，在香港处理基金会事务的二房才收到消息，听说已经买最近一趟航班的机票回来。”

　　关于叶项荣原配和二房的‘争斗’，外面流传着各种版本。

　　其中就有说——

　　叶项荣婚后遇上真爱，原配主动放手成全。

　　所以，就算大房重新回到叶家，处境也会很被动。

　　至少在外人眼里，已经习惯二房的地位。

　　突然冒出来的大房算哪根葱？

　　“到时候，他们争来争去，不得牵连我们这些打工的。”徐清时说出自己的担忧，又忍不住吐槽：“过去几十年，也没见提长女一句，现在匆忙接回来，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季霆深把水杯放回去，“长兴终究需要一个出自叶家的接班人。”

　　“确定好继承人，也能让外面的股民安心。”

　　这番解释，未能说服徐清时。

　　“大房出走多年，无论眼界还是素养都比不过叶家另外四房，昨晚我在医院见到他们，不是我刻意贬低，与住胡同骑电动车的小老百姓真没什么区别。”

　　长兴是一家跨国型大企业，不是胡同口的油条摊。

　　没那个金刚钻，贸然揽下瓷器活，结果就是拖所有人下水。

　　“反正我不看好大房这一脉。”徐清时单手打开一罐维他命饮料，嘴上没停歇：“就大房目前的水准，叶家其它四房随便拎出一个人都能吊打他们，但凡叶董还有一点理智，就不该把长兴往火坑里推。”

　　“倘若，长兴的继承人必须从大房出呢？”

　　季霆深忽然道。

　　徐清时一愣：“怎么说？”

　　季霆深指间点上烟，嗓音从缭绕白雾里透出来：“三十几年前，长兴建立之初，大房未分走任何资产，应该是得到了某种许诺。”

　　譬如，叶项荣其他子女永不得入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