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车祸
张春梅失落极了,拉着车在街上慢慢的走着。
这短短的五百米为什么这么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菜市场的入口处却突然拐进来一辆车,虽然速度很慢还是把张春梅挨倒了,小车上装的保温箱和折叠桌被撞翻在地,张春梅的手机也摔碎了,飞出去好几米远。
几个路人见状停了下来,也不敢走近,就那么远远的看着。
她的手和腿都擦伤了一大块,肉往外翻,地上留下了一摊血迹,她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这时驾驶室里的人推开车门下来了,是一个戴着眼镜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穿着黑色的br /olo衫,蓝白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李宁的运动鞋。
“要去医院看看吗?”他蹲下来,伸出手给张春梅递上一盒抽纸,“看上去伤势挺严重的,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的,谢谢你。”张春梅也没推辞,奇怪的很,虽然现场她流了不少血,但是她竟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她也正想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是我撞伤你的,这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这么客气。”他把她搀扶起来,慢慢移动到车后座,又把张春梅的摆摊工具塞进后备箱里,他捡起她屏幕已经碎的不成样的手机,皱着眉头说,“手机我也赔你一部新的吧,不然我过意不去。”
“破费了,其实我这个传家宝跟了我三年了,盘了很久都有感情了,包浆了。”张春梅笑嘻嘻的说。
“你一直都这样吗?”
“你指的是啥?”
“这里。”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她的脑壳。
“师傅,还开不开车去医院了?”
“我不叫师傅,叫我杜宏斌。”杜宏斌脸瞬间拉得老长,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好好好,杜老板,麻烦您快点送我去医院,晚一点我的血在你的车上就流干了。”张春梅夸张的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张春梅重生了一回,惜命的很,她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做成就又嗝屁一次吧。
对了,既然她重生了一回,那她的记忆里有没有她提前预知的能让她暴富走向人生巅峰的信息呢?她得好好想想,不然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她沾沾自喜,这可是先见的优势啊。
车子开的很稳,她在车子里一点都感受不到颠簸,可能是因为温临这里有很多人做生意,所以当地人大多数都比较富裕,没隔多少时间就大伙又开始捐钱修新路,所以公路一点坑洼都找不见。
她听刘美女说第一次来温临打工还是三十年前。那个时候在老家种地的话养不起孩子,很多人便背井离乡,来到温临打工,那个时候温临的工业就相当发达了。
张春梅在车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杜宏斌肯定是做电商的,她听到了他手机连接车的显示屏时发出的接连不断的淘宝消息提示音,总之,这家伙肯定是比她们打工仔挣钱。
虽然现在疫情了,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待会要是提出要赔偿啥的,她绝不推辞。张春梅心里乐开了花,她就是这种,俗人,爱钱,也爱自己。
杜宏斌把张春梅送到了医院就直接去了急诊,这会子如果按常规挂号预约只能等下午的班次,医生还要两点半上班,直接挂急诊比较好,虽然急诊比较贵,但是反正不是张春梅这个穷鬼付钱,她也不用考虑这些,反正她现在是病人。
理直气壮,理不直气也壮。
医生帮她处理完了创口,伤口被棉布和绷带包扎了起来,鼓鼓的。
杜宏斌去前台预支了费用之后,和张春梅说了一声,“我现在有点急事,外卖给你点好了待会会送过来,下午我会再过来的。”他丢下一张名片就直接离开了。
“杜宏斌,你不会是想要跑路吧?”张春梅扯着嗓子,对着他的背影喊,“我已经把你的车牌号记下来了,你跑也没用。”
“辣鸡,渣滓,社会的败类……”张春梅用尽她毕生所学,把杜宏斌问候了百八十遍。“看着人模狗样,想不到是这种烂人。”
杜宏斌又多了一个外号,烂人。
“哈哈哈这不是他手机吗?他不会是傻子吧,连自己的手机都忘了拿,让我来瞧瞧烂人手机里都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张春梅完全忘记了她这种行为是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如果事后杜宏斌追责的话,张春梅可是要赔偿他人损失的,还要承担侵权责任。
但此时,张春梅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拿起手机仔细的观看,这是一部石墨色的苹果13br /romax,可以看得出主人很心细,手机保护得很好,机身没有划痕,屏幕也和崭新的差不多,上面连指纹都没有。
她已经磨手擦掌准备好一千零一种密码来破解姓杜的人的手机了,可她打开屏保却傻眼了,他没设置密码。
他是故意把这个手机放在她身边的!
这小子,可以啊。他好像还没有那么坏。
就在张春梅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外卖终于姗姗来迟,“杜先生,你点的粥到了。请问送到哪个病房呢?”
“一楼急诊室,认识路吗?”她恨不得粥自己长腿跑过来认主。
“您就是杜先生吗?这粥是店家刚煮好的,可能会很烫,你可以晾着凉一下再喝。”很快外卖小哥就把粥送到了,一边憋着笑,还贴心的提醒。
张春梅也懒得解释,和外卖小哥道了个谢,就急不可耐的打开了外卖纸包装。她早上也没吃早饭。为了做汉堡没顾得上吃饭,又饿了一中午,还消耗了那么多血,这会子不饿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献血还有娃娃送呢,她这算是什么,摆摊钱没赚回来也就罢了,还摊上车祸,再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吧。
虽然这个司机还是有点良心,但是那副子臭脸,谁看了也觉得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拜托,她才是苦主好不好,他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