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要离婚
林熙熙的手肘、手腕,还有手掌边缘都有擦伤。
没流什么血,但皮破得挺明显。
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她的膝盖,她伤的是右腿,灰色打底袜的膝盖处已经被血染出了一小块深色。
“下车的时候。”林熙熙苦着脸,突然想哭了。
真的好疼啊。
“蓉姐,好疼。”林熙熙膝盖都不敢弯,左腿盘在沙发上,右腿就只能那么僵直着。
“我先给林小姐上点药,待会让安医生过来看看。”
蓉姐打开女佣递来的药箱,从里面找出医用剪刀,准备先处理林熙熙膝盖上的伤。
“别跟表哥说。”林熙熙马上止住快要哭的冲动,拒绝要安霆羽来看,“小伤。”
今天下午安霆羽和左风焰闹得不怎么愉快,如果表哥过来看到自己弄伤了,肯定又要跟左风焰吵架。
表哥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事做,总不能整天围着她转吧,而且今天表哥来得急急忙忙,说不定晚上还有其他事呢。
只是一点擦伤,她还是能忍的。
林熙熙咬住嘴唇,不露出疼痛的表情,就连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也硬是被她挤了回去。
蓉姐剪开林熙熙的袜子,露出她受伤的膝盖。
看到磕破了一大块皮,还在流血的伤口,蓉姐放下了剪刀,“不行,还是找安医生过来看看吧,我打个电话给他。”
“别……嘶……”
林熙熙抓住蓉姐的胳膊,伤口碰到布料时产生的灼热刺痛感又让她疼得差点叫出来,“……别叫表哥来。”
“可是林小姐的伤……”
“她不想叫医生就算了。”左风焰的声音突然响起。
“少爷。”蓉姐站了起来。
左风焰淡漠地扫了眼林熙熙的膝盖,“你去忙吧,这里我来。”
“好的。”蓉姐手脚麻利地从药箱里挑出几瓶药放在药箱旁边,退开了。
蓉姐走了,林熙熙扭过头去不看左风焰。
她心想,我只是不想麻烦我表哥,才不是不想看医生呢。
左风焰在林熙熙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取了一瓶消毒的药水,打开盖子,用棉签蘸了蘸,接着就去给林熙熙膝盖的伤口消毒。
“……”
痛!
消毒水刺激得林熙熙痛得要死,差点破口大骂。
“很疼么。”
左风焰把棉签拿开,淡淡问了一句。
他的语气散漫又无所谓,根本不像是在好意的问别人疼不疼。
而像是在恶意说:很疼吧,活该。
林熙熙没顾得上回答,另一根蘸了消毒水的棉签再度碰到了她的伤口。
“很疼!”林熙熙怨气冲天,气得眼睛都红了,“左先生,你……你在报复我?”
林熙熙说完话时,左风焰又换了两根新棉签。
“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左风焰似乎在冷笑。
“那你为什么不轻一点?”
林熙熙一个字一个字地吼完这句话,左风焰已经把她膝盖处理好了。
左风焰直起腰:“手。”
林熙熙:“……”
臭男人,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
见林熙熙不肯把手伸出来,左风焰只好自己动手,抓住她没受伤的地方,强行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妈呀……疼……”林熙熙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又疼得皱起了小脸。
左风焰这天杀的!
林熙熙严重怀疑他在借机报复她今天让蓝心难堪的仇呢!
“忍着。”
一连疼了好几下,林熙熙在快要疼麻木的时候,放弃了抵抗。
林熙熙把手的力量全都放在左风焰那里,整个人跟被抽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瘫着。
她不忍着还能怎么样?他抓她胳膊抓得那么紧不说,她现在还瘸了一条腿。
还能跑了咋地?
仔细处理好每一个细小的伤口,又伤好了药,左风焰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冷声对林熙熙宣布:“好了。”
林熙熙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地瞪着左风焰,眼神恶狠狠的。
她要不是嫌自己语速慢,左风焰以为他能逃得过她“真心诚意”的问候吗?
她真恨不得把满肚子的“感谢”全都说给他听!
可惜现在林熙熙手不能打,脚不能踢,嘴也不能说,她只好忍辱负重地咽下了这口气。
等着吧左风焰,等姑奶奶说话利索了,恢复成从前那一口气能喷三条街的气势,你一定会后悔今天这么欺负我!
林熙熙抽回手:“哼!”
“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
沉声丢下这句话,左风焰起身就走。
“站住!”林熙熙转头喝道。
她声音不小,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左风焰背对着林熙熙站住了:“说。”
“左先生,我今天受伤都怪你,你还说我蠢,你是不是没有良心?”
林熙熙一个字一个字地,自我感觉非常有气势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骂她蠢算是人身攻击了吧?
她对他也有很多不满没错,但她全都是腹诽,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可是左风焰呢?
他竟然直接把她蠢挂在了嘴上!
见左风焰不说话,林熙熙继续控诉道:“要不是你挡在门口,我早就下车了,是你害我没看清地面有多高,你害我摔倒!”
“你认为怎样就怎样。”左风焰嗤之以鼻,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接着长腿一迈,衣袖都不挥一下,就这么走了。
“你……”林熙熙想跳下沙发去追,收腿的时候被刺痛阻止,只好坐在原位冲着左风焰的背影喊,“左风焰,我要离婚。”
一脚已经踏在第一节楼梯上的左风焰生生收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
左风焰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扫向林熙熙,冷酷中带着看不清的阴翳。
林熙熙心尖蓦地一痛,差点被他那冰刃似的眼神吓到。
她的第一直觉是,她好像在什么时候看过一模一样的眼神。
“离婚啊。”林熙熙正了正心神,尽量让声音平稳的重复着,“我要离婚。”
楼上,别人看不见阴影里的左沉溪亲耳听到妈咪说这句话时,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妈咪要走吗?
左沉溪紧紧握着二楼的栏杆,嫩嫩的手指使劲掐着栏杆上的柱子。
一双谁都看不见的眼睛里,左沉溪的眼神透着不符年龄的冰冷。
妈咪不要沉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