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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追女人就把脸面扔一边

  那天匆匆路过酒吧门口,那温馨的一幕,扎得眼睛生疼,但乌斜没有停留太久,因为还有一桩大型生意不得不去谈。

  乌斜原本想要放弃这桩生意冲进去找简时的,但是想想,公司上下那么多人为了这桩生意努力了这么久,眼看着就差自己这最后一步了,自己真要这么草率地就放弃了,实在太对不起人了。

  乌斜闭了闭眼,忍下心中的汹涌酸涩,默默离开了。

  之后这几天,乌斜成日神思恍惚的,往常那么严谨的一个人,如今却有时候忘打领带,有时候签错名字的。

  往常挑不出错处的人,如今却漏洞百出。

  这几天方青潇都在外出差,导致乌斜想找个人咨询一下感情都找不到,心里愈发郁闷了。

  所以当方青潇出差回来,人才下机场,就被乌斜连人带行李一股脑塞上迈巴赫,拐走了。

  方青潇原本还感动地以为是乌斜良心发现,要对他这位兄弟好一点,所以一路上不停地哭诉自己为公司奔波多么多么辛苦,声称自己形销骨立,索要假期。

  谁成想,根本不是那回事儿。乌斜把他拖回自家别墅,然后就一脸焦躁地和他抱怨简时,语气里全都是酸涩和苦闷。

  方青潇听他所述着实吃了一惊,他倒是不知道除了那次在黑色拍卖会,乌斜和简时后来竟然还见过那么多面。

  我们浪蝶游蜂的方大少爷,见惯了感情中的事儿,一眼就看出乌斜是为情所困,甚至已入骨髓了。

  方青潇很严肃地告诉乌斜,他这是喜欢上简时了,而且喜欢得很深刻。

  喜欢?听到这个词乌斜着实是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些和简时认识以来自己的行为和心路历程,反应了好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了,是喜欢,不然怎么会这么难过?

  明确了是喜欢,乌斜终于恢复了他掌权者的气度,不再迷惘,有条不紊地询问方青潇怎么追简时。

  就好像,追一个女孩子不是感情中事,而是场商战,而乌斜就是那个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领袖,方青潇就是那个足智多谋的国师。

  方“国师”嘴角抽搐,第一次见人把情感之事弄得跟打仗一样。

  但是他这个“国师”称号却不虚此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方青潇,面对这样的问题可谓是正撞到了自己的领域,立马滔滔不绝地和乌斜讲起了追人秘籍。

  “追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脸皮丢在一边,就是那种,痞痞的,坏坏的,死缠烂打,能懂吗?”

  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人不知愁,有人知愁。

  席察睿这几天虽然情绪低落,但是学还是要上的。

  简时看着小小人儿忧郁的眼神,心中揪着疼,可是百般打听,就是打听不到是何原因。

  所以本来偶尔也会让司机接送席察睿上下学,自己偷偷懒,这几天却全都是简时亲自接送的,密切关注席察睿的状态,可最终也未发现任何异样。

  只是系统不间断的“崽崽黑化值,60%”“崽崽黑化值,70%”“崽崽黑化值,80%”的提醒与警告,让简时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安。

  从一开始在黑色拍卖会上的99%,到后来带回简家的50%,现在竟然持续回升?

  这要是回升到100%,真的保不准崽子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简时可是记得,主神继承者-贝亚特交代过,崽子一旦横死,主神碎片就会炸裂,到时候将复活无望,永堕深渊。

  简时绷起十二分神经,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呵护着崽子,可算勉勉强强把黑化值稳定在80%,没有再上涨的迹象。

  简时,长吁了一口气。

  A区,特训部。

  照例送到校门口,崽简时担忧的目光下,席察睿向简时露出苍白一笑,给简时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在简时的目送下,进了校门。

  傲从,照例等在校门口,见席察睿过来,勾肩搭背揽过了席察睿的肩膀,咧嘴笑:“兄弟!”

  席察睿捣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拳头,也努力地咧嘴笑:“兄弟!”

  傲从知道那些恶意中伤和风言风语,明白席察睿心里难受,但是他不想揭他伤疤,也从不提起。

  只是默默陪他一起发狠地训练,一起挥汗如雨汗流浃背。

  可是今天很不巧,不止傲从在等席察睿,那天因为辱骂席察睿差点打起来的那拨人,也在等席察睿。

  最前面是一个染发的少年,痞痞的,约莫十二三岁,是席察睿两倍大。在他后面是他那一群高低不齐的小弟们,从五六岁的到十四五岁的,都有。

  那染发少年叼着烟,凶狠地盯着席察睿和傲从两人。

  说起来真的很气不过,外面很多人传席察睿是野种,是来路不明的孩子这样的话,他也只不过是无心地提几句,正好被席察睿听到了。

  席察睿不依不饶,他气不过就又多说了几句,结果就成这样了,两方人马差点干起来。

  教习本来是想通知家长的,但是席察睿死活不让通知家长,又是认错,又是赔礼,甚至把错全都揽在了他自己身上,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通知家长。

  教习看他那样子,心中不忍,也就答应他不通知家长了,让席察睿领了罚就算绕过他了。

  教习想了想,这件事看着也不像席察睿一个人的错,于是一句话就让他们所有人全都领了罚。

  于是那天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全都多扎了两个小时的马步。

  放学后所有人都回家了,他们一群人排排在训练场上扎马步,路过的同学老师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当真是尴尬死了。

  这就算了,回到家他老爸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情,二话不说就抽了皮带扒了他裤子给他打了一顿,连解释都不听他的。

  这不,他在家足足趴了一个星期才能继续来学校,现在屁股上还隐隐作痛呢。

  染发少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说了几句席察睿几句而已,别人都是这样说的,怎么他就说不得了?

  所以今天,他是专门为这事儿来找回场子的。

  “席察睿,你就是野种,是来路不明的孩子,你以为自己多清高吗?呸!”染发少年见到席察睿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挨打。

  席察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还不待出声,傲从倒是先炸了。

  “黄毛!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诶我就说席察睿是野种,没爹没妈来路不明的贱孩子,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样?”

  染发少年有恃无恐,他今天可是带了很多人手过来的,而席察睿那边只有他和傲从两个人。他专门起了个大早堵在学校门口,就是为了不让席察睿他们纠集人手。

  傲从眼珠子“唰”地猩红了,拳头捏得咯咯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干架了。

  席察睿赶紧牢牢抱住他,把他拖后了几步,摇了摇头:“算了。”

  傲从不忍心:“可是他们……”

  席察睿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他们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走吧。”

  傲从,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要是这种局面下只有我一个人,拼着一身青紫我也要和他们干一架。

  席察睿闭了闭眼,日头很大,白晃晃的,照得人再不想睁开眼睛。

  于此同时,简时那边,系统:“崽崽黑化值,85%”

  简时:“???”

  发生了什么?

  而染发少年见他们任凭辱骂地忍让要走,愈发诛心地奚落了几句,算是出了气了,也就带着人走了。

  毕竟,能不打架他也不想在学校打架,打了还得受教习的惩罚。

  一天非人的训练,在数次超越心理极限和生理极限中过去了,傍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家。

  今天照例是简时来接崽子放学,可是在校门口等席察睿下学的,却不止简时一人。

  还有,乌斜。

  听方青潇说,追女人就是要各种不要脸,各种偶遇,各种死缠烂打。

  所以乌斜就来这里制造他们第一起偶遇了,他开车“一不小心”把简时的车撞了。

  简时黑着脸下车看了一眼追尾变形的车后盖,语气森冷:“劳斯莱斯,七千万,赔。”

  乌斜就和她嬉皮笑脸,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打欠条以后慢慢还之类。

  于是席察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拉扯不清的一幕。

  简时自己跟这男人在一起倒没什么好怕的,简时笃定就算打起来,这男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是有席察睿在就不一样了,她得保护席察睿的安全。

  见席察睿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简时抢先一步拉住了席察睿的手,把席察睿拽到身后。

  然后恶狠狠瞪了乌斜一眼:“离我五米远。”

  乌斜受伤地退到五米开外,捂着心口哎呦哎呦叫唤,好像还真像心痛那么回事儿。

  这招是跟方青潇学的,真别说,还挺惟妙惟肖的,至少乌斜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但如果方青潇在此,肯定会不堪地捂上眼睛,骂一句“阿斗!”

  “劳斯莱斯尽快赔,”简时又瞪了他一眼,说着就要拉着席察睿走。

  乌斜急了,但又不敢真的跑到五米以内,毕竟上次简时和席察睿逃跑的场面还是非常深刻的。

  于是他只能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追在简时和席察睿后面问:“诶,那个,下个月你的生日宴,欢不欢迎我去啊?给张邀请函呗?”

  远远的传来一声冰冷冻人的“不欢迎,滚!”伴随着引擎声,渐渐消散在风里。

  见简时走远了,乌斜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痞样,西装笔挺,看了一眼手表,还好,下一场会议还来得及。

  乌斜的司机来接他,坐在副驾驶上,乌斜严肃着面庞回想着自己今天的表现,嗯,确实是严格遵照方青潇的教诲来的,应该没出什么差错。

  乌斜满意地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九十五分。

  而席察睿听到乌斜的话,却着实愣了一下,姐姐,生日宴?

  姐姐要过生日了?

  对哦,难怪最近管家和佣人都很忙碌,在家里洗洗刷刷弄得锃亮的,还以为他们只是大扫除呢,原来是在为姐姐的生日宴做准备。

  怪自己太疏忽了,姐姐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连姐姐快要过生日了都不知道,席察睿心里内疚、惭愧,咬着嘴唇耷拉着脑袋,不敢看简时的目光,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系统:“崽崽黑化值,75%”

  简时:“???”

  这又发生了什么?这崽子就在自己身边,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吧?

  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多了乌斜这个不速之客,难道崽崽是因为乌斜才黑化值降低的……

  简时虽胡思乱想着,仍照例问席察睿学习情况,听席察睿说他又学到了什么,取得了什么进步,简时抱着他,附身在他额上奖励似的落下一个吻。

  那个晚上,深夜里,席察睿睡去之后,简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崽子领养权的事情。

  律师说目前所有前面的关节都已经打通,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关节。

  最后的这个是个固执不知变通的人,脑子一根筋,不管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以权压人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这人始终无动于衷,就是不给批。

  律师问怎么办。

  简时拿着电话,沉默了。

  夜,寂寂的,静得似乎能听到人思索的声音和抉择的艰难。

  最终,简时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以武逼迫,风险我担。”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似乎叹了口气,

  最后道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放心,我一定给你办成,朋友。这是律师没说完的话。

  律师,是简时朋友,以他对简时的了解,简时不是那么莽撞冲动不计后果的人。

  可是为了这个孩子,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以权压人,后是以武逼迫,一点一点打破原则和底线。

  但是,简时总归是有简时的理由的吧,他不多问,他挣扎过,但还是决定帮她一把。除了因为朋友关系,或许也是因为可怜这个孩子。

  这个被幸福抛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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