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老家主让您尽快回帝都。”茶几上放着一台电脑，对面是顾一，正在和顾原视频通话。

　　顾原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下整个人惹眼得不行，“什么事？”

　　“老家主希望您回去学习金融股市。”顾一肃着脸如实答道。

　　顾原咂了口烟，看不清神色，想起了什么，“暂时不回。顾三呢？没在老爷子身边？”

　　顾一推了推眼镜，想起顾三那张脸突然有些笑意：“顾三一直在老家主身边，不过爷没带他来，这几天正闹脾气呢。”

　　顾原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抖着烟灰，“也好，把顾三调过来。”

　　“爷，顾三性子倔得跟头牛似的，他来会不会不妥？”顾一愣了下，损道。

　　顾原慵懒一哂，眉眼里带了些一贯的轻嘲，“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行了，就这样。”

　　挂了视频没多久，大概是顾一把情况和顾老爷子说了，顾老爷子气得抓起电话就拨过来。

　　顾原懒懒接通，下一秒便是顾老爷子的亲切问候，“臭小子，你在哪儿？”

　　顾原手机微微拿开了些，掐灭烟头，“青城。”

　　“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顾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隔着电话顾原都能想到他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青城是个什么地方顾老爷子闻所未闻，保不齐就是个五六线小城市，也不知道他家孙子是怎么了，偏爱往这种地方钻，拦都拦不住。

　　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从外面刚回来的祁陨，是外面下雨的缘故，身上携裹着一层冷气。

　　祁陨见顾原在打电话，便没有说话，自顾自坐下。

　　顾原从他身上收回眼神，“那能啊，等事情办完了自然就会回去的。”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在那儿追小姑娘？”顾老爷子越说越确定他的想法，发出了夺命三连问，“小姑娘是哪家的？多大？见过父母了呢？”

　　顾原眼稍眯，眉眼浓隽，“哪来的小姑娘？”

　　在一边听着的祁陨，大概是知道是谁了，毕竟没有谁这么操心顾爷的了。

　　他凑上听筒道：“顾爷爷你真相了，不过还不知道小姑娘成没成年呢……”

　　他正说得兴起，忽然觉得头顶有些冷，一抬头，顾原目光凉凉。

　　“祁陨，你想死呢。”他捂住听筒，踢了脚祁陨。

　　祁陨干笑两声躲过去，默默缩回脑袋。

　　顾老爷子顿了顿，沉着声音一本正经地道：“你25了，可别老牛吃嫩草祸害人家。”

　　顾原扯了扯唇，目光如炬地看着祁陨，扯了扯唇，“不是，谁是您亲孙子啊？还真信祁陨那家伙。”

　　祁陨心虚地移开视线。

　　顾老爷子略深沉，“我不是信他，我是不信你。”

　　顾原矜贵地笑笑，“顾三我调走了，以后顾七照顾您。”

　　？？

　　顾老爷子深沉装不下去了，连忙道：“什么时候的事？你……”

　　“刚刚，挂了。”不再等顾老爷子说完，顾原就挂了电话。

　　顾老爷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此刻响起了忙音，他飙了句优美的中国话，“手速快了不起？”

　　事实证明，还真了不起。

　　“说说看，你说的是那个小姑娘？”顾原跷着二郎腿，手搭在腿上，身体向后一靠，眉眼里又凉又散漫。

　　这是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势。

　　祁陨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这个人，眼睛上下一转，有了人选。

　　“江小渔啊，你不觉得你对她很不一样吗？第一次见面就送药，我跟你一起长大，可从来你见过你对谁这样。”

　　顾原眉眼动了动，“她不一样。”

　　“啊？哪儿不一样？”

　　祁陨以为他至少会说她不同于常人的优点，没想到顾原就来了句。

　　“她好看。”

　　祁陨：“……”

　　“没……没了？”顾爷居然这么肤浅，这跟馋她身子有什么区别？

　　祁陨痛心疾首。

　　顾原看他的眼神像是在关爱弱智儿童。

　　祁陨仿佛吃了个大瓜，你敢信赫赫有名的顾家太子爷某一天居然见色起意了？

　　虽然江小渔看起来似乎真的没成年。

　　但是不妨碍顾爷禽兽啊。

　　“对了顾爷，老爷子怎么突然催你回去了？”他换了个话题。

　　顾原：“老爷子嫌我没文化。”

　　祁陨默。

　　他好像被冒犯了？！

　　如果顾爷没文化，意思就是说他是文盲？

　　――

　　二中十一班。

　　陈慧在黑板上画了个坐标轴，正在讲解一道三角函数的例题，“大家还记得兀约等于多少吗？”

　　底下的同学回答：“3.14。”

　　陈慧很满意，自从秦明瑞让江渔当班长后，十一班的学习氛围瞬间提升了不少，大家都能爱学习。

　　即便江渔数学成绩烂得出奇，陈慧也愿意包容她。

　　赵盂握着一把直尺比划着，突发奇想地把脑袋凑到前面去问江渔，“渔姐，你说我手划过3到4之间，我能不能触摸到兀？”

　　江渔淡淡地回：“不能。”

　　赵盂满脸疑惑，“为什么？不是3.14吗？”

　　唐珂然也是同款疑惑。

　　“它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量子力学中有提到，无限的精度不能达到。”江渔偏头瞥了他一眼，“好好上课。”

　　赵盂小弧度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渔姐牛逼！”

　　然后真的认真听讲去了。

　　之前他倒是没有目标，觉得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可以考电竞专业。

　　所以文化课他也一定不能落下。

　　下了课，陈慧没着急走，她走到江渔旁边，给了她一本资料。“江渔，你基础不好，这上面的题对你夯实基础有帮助，你试着做做，不会的到办公室问我。”

　　这本资料东拼西凑，像是陈慧自己做的，江渔扯了扯唇，眼尾泛红，坐直了些，“谢谢陈老师。”

　　陈慧点点头，转过去对其他人道：“你们也是一样，遇到不会的题欢迎来问老师，我一直都在办公室。”

　　陈慧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可莫名显得亲切不少。

　　原来认真学习世界真的会不一样，众人受到了鼓舞，头一回觉得刻板的陈老师和蔼了不少。

　　这一切都和江渔是脱不了关系的。

　　下一节课是化学，新的老师还没有找到，老秦只能让他们先自习。

　　江渔耳朵里插着耳机，翻开资料，题确实都很基础。

　　她握着笔开始写答案，每一道题用的时间平均不超过一分钟。

　　唐珂然用余光瞥到这一幕，她还以为是题太简单了，凑近看，简单是简单，可是运算至少也得花些时间。

　　“江江，你算得好快！好羡慕！”唐珂然感概。

　　她运算可差了，一个公式就得花两分钟来算。

　　江渔懒懒散散地写题，“天生对数字敏感。”

　　唐珂然恨不得回炉重造，她妈生她的时候为啥没带这个技能？！

　　一连好几天，十一班学习的劲头都意外地足。

　　有时候在食堂或者走廊看到认识的人，都要避开走，避免说话耽误时间学习。

　　遇上打架闹事堵住路的时候，他们会面不改色地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拉开他们，直接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整得打架的人都懵逼了。

　　在路上碰到以前给他们记过的教导主任，他们径直走向他，脚一收，吓得教导主任心里一跳，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礼貌地向他问好。

　　二中人傻了，这还是那个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混世魔王班？

　　星期一升旗台上，校长点名表扬十一班。

　　其他老师全都向秦明瑞投去了柠檬般的眼光，纷纷向他求教。

　　秦明瑞悠闲地喝着茶，一副高深的模样，竖起食指左右摇摇，“你们学不会。”

　　毕竟不是每个班都有江渔这样的高端bug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