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警官面露为难之色，显然没get到赵盂的点，他拼命使着眼色，“赵小少爷，刚才的监控待会儿我去剪了，麻烦您配合一下……”

　　赵盂已经不想和这个傻逼说话了，翻了个白眼玩手机。

　　而另一个审讯室里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一个很壮的警官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对面的女生，虽然穿着警服可怎么看都不像个正面人物。

　　“老实交代，人是不是你打的？”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粗犷，说话间的打量不太礼貌甚至有些蔑视。

　　江渔的校服外套还在赵盂那儿，她只穿着宽大的白T，坐姿痞里痞气的，没个正形。

　　警官只看了一眼，就给她定了性，小混混街遛子，什么难听就是什么。

　　再说的现实一点儿，这个女生什么背景都没有，就算算她全责也没人会说什么。

　　出乎他意料，江渔眉眼懒散，很轻易地承认了：“就是我打的。”

　　“你……承认了？”警官有些惊讶，按理说像江渔这种人他见多了，这种事一旦承认就没翻身的机会，应该打死都不承认才对。“那你为什么打她？”

　　“看她不顺眼。”江渔跷着二郎腿，指关节漫不经心地叩着椅子的把手。

　　壮警官一愣。

　　江渔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嚣张。

　　四个字形容，非常嚣张。

　　壮警官看江渔更不顺眼了，直起身，双手背到背后在屋里走动着，“好好，既然你承认了，等袁子义的伤情报告出来，我们就会对你进行审判……”

　　“等一下。”江渔突然出声打断。

　　警官很不满，没等她继续说就不耐烦地道：“整个房间里全是监控，你说的话已经录下来了，不可能再反悔了。”

　　江渔面色转冷，扯了扯唇，眉眼间染上一层凉意。“我想问故意造谣中伤他人怎么判？”

　　警官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自顾自道：“你还犯别的事了，真是个麻烦精，怎么摊上审你了……”

　　“她造谣我，怎么？这事不归你们管？”江渔眼稍眯，声音清冷又寡淡。

　　壮警官不屑地撇撇嘴，肥壮的脸有些扭曲：“高中生能造谣出什么？顶多说你两句，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还出来当社会姐？她为什么只造谣你不造谣别人，你也要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江渔慢条斯理调整了蓝牙耳机，嘲了句：“傻逼。”

　　“你进了局子还骂人，胆子够大的啊！”壮警官来回走的脚步狠狠一停，怒瞪着江渔。

　　“我为什么只骂你不骂别人，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江渔勾了个弧度，眼角漾开很冷的笑意。

　　这死丫头竟然用他的话来套自己！

　　壮警官气炸了，要不是有监控在这儿，他都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你别在这儿混淆视听，耍嘴皮子功夫，老实在这儿待着吧！”

　　说完，他打开门走出去。

　　然后门又被关上了，密闭的小空间里安静得可怕。

　　――

　　赵盂玩手机玩累了，一抬头就和男警官大眼瞪小眼，他啧了声又踢了脚桌子，“什么时候放老子走？”

　　男警官赔笑道：“快了快了，赵小少爷别着急，等那边审完您就可以走了。”

　　“那边审完？”赵盂隐隐觉得不对劲，“什么意思？”

　　男警官正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门开了。

　　那个很壮的警官走进来，一改刚才在江渔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满脸堆着笑，“赵小少爷，您可以走了。”

　　他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盂闻言脚一收，跳起来，“可以走了？”

　　“是的是的，您请。”壮警官弯腰的弧度更大了些，笑脸咧大了些。

　　赵盂把手机往空中一抛，稳稳接住，大摇大摆出去了。

　　走到门口，他往江渔的审讯室看了眼，门是锁上的。

　　渔姐已经走了？

　　赵盂摸不清状况，走出去，在外面也没看到江渔。

　　他转过去问壮警官，“我渔姐……你负责审的那个女生呢？”

　　壮警官摸摸脑袋，有些不明白赵盂的用意，“她已经承认了，按理说我们不能放人，等伤情报告出来后她就要被判刑了。”

　　“什么？”一听这话，赵盂都要抓狂了，他一把扯住壮警官的衣领，瞪着眼睛道：“你再说一遍？她承认了？”

　　这一点儿都不像渔姐的风格好吧，该不是屈打成招吧？！

　　一想到这，赵盂就更生气了。

　　壮警官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道，“我问她人是不是她打的，她说是。这是她的原话……”

　　赵盂蹬着他，“我要取保候审。”

　　“恐怕不行。”

　　“以赵家的名义呢？”

　　“这……”壮警官犹豫了下。

　　“还是那句话，在伤情报告出来前，江渔不能走。”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壮警官有了些底气，这时候倒是显得不畏强权。

　　赵盂慢慢冷静下来，甩开壮警官，往审讯室地方向看了眼。

　　见赵盂要走，壮警官松了口气，忙不迭要送他出去。

　　“不要你送。”赵盂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赵盂脑子笨，但也知道集思广益，他要回去和他们一起商量。

　　光耗在这儿是不可取的。

　　――

　　赵盂不知道，他走后不久，医院就有人送报告来了。

　　姓名：袁子义

　　性别：女

　　受伤部位：右手轻微骨裂，腹部、腿部有擦伤和淤青……

　　伤情程度：轻伤

　　居然才是轻伤？

　　江渔还没成年，又是轻伤，按理说最多按破坏社会秩序拘留五天。

　　有个警察正好路过审讯室，见门锁着灯没关，顺手就把灯关了。

　　壮警官发现了，不过并没有再打开灯的意思。

　　审讯室是密闭的，一关灯里面黑得可怕。

　　有些监狱把这种称为“小黑屋”，是专门设立的刑罚，一般人在里面待一个小时意识就模糊了，更别说江渔。

　　就让她在里面待着吧，磨磨那死丫头的性子。

　　壮警官想起江渔的那张脸，该说不说，死丫头长得还挺好看。

　　壮警官笑容有些猥琐，配上那一张肥壮的脸，让人看着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