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什么时候你跟哥一样有洁癖了。哥都不嫌弃我,是吧?”彦博转向白彦翔,并拿起彦翔的杯子喝了一口,“哥,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再试试?”
白彦翔明显脸上露出难色,家里的餐具是他专用的,看到妹妹更加难看的脸色,想要化解他们的矛盾。白彦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真的不错。”
全桌人心脏起了小小的波澜,彦博没想到他真会喝,白振生对大儿子的举动很满意。
夏濪感到的是哥哥的隐忍,彦博对彦翔的侮辱。大声的对福嫂说:“给大少爷换一杯,把不干净的倒了,别放在桌上倒胃口。我也要一杯!”
彦博知道自己玩大了,却不知如何向她解释。这时,白振生开口了,“好了,自家姐弟在一个碗里取食有什么干不干净的。我小时候还跟叫花子抢过东西吃呢。”
“爸,你明知道哥……”夏濪还气鼓鼓的。
“濪儿,濪儿,我错了。”彦博装成可怜巴巴的摇着夏濪的手臂祈求原谅,夏濪甩开手。彦博有转向去拉彦翔的手臂,彦翔有技巧性的躲闪,笑了笑:“好了,好了。小濪,家和万事兴。”当彦翔说“家和万事兴”的时候,每个字咬字都很清晰,好像那几个字不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从心里说出来的。
“我的那杯凉了,福嫂,给三少爷一杯热的。”夏濪又对厨房说了句。全家都展开了笑颜,除了在一旁看了一早上戏没插一句的戚蓉薇。
大约八点,除了白彦博都陆续去公司上班了。夏濪在乾鑫大厦有个企划部的闲差,白彦翔担任有名无实的副总经理,要做决定都经过老爷子一关。戚蓉薇作为一个行政经理有点实权,能力也够,可是她的重心不在公司。白振生把董事会那班人弄得是服服帖帖,在位子上安安稳稳地呆了十几年了。
夏濪上班从不穿规规矩矩的套装,牛仔短裤露出白皙的大腿,半透明的修身衬衫展现有型的身材,在公司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天八小时,就这样消磨过来了,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夏濪花两天的。晚上去Narcissus(纳尔希索斯)Pub狂欢,过现代都市女性的夜生活。她在那基本有个长期包厢,和br /ub的老板又是“好姐妹”。
Narcissus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因在水中无意看见自己绝美的容貌,爱上了水中的自己,掉进水中化成了水仙。顾名思义NarcissusPub有许多的容貌俱佳的男子。
金属感的音乐声响彻br /ub的每个角落,让人的身体不自觉地跟着音乐舞动起来。色彩斑斓的灯光映射到舞池中舞动的男女身上,绚烂迷离。有三个规格不同的封闭包厢分布于舞池两边,面对舞池的那面采用弧形单面玻璃装饰,包厢里的人可以看到舞池的情况,不熟悉br /ub的人以为是三面金光闪闪的金属墙。夏濪是常客,其中一个小包厢专属于夏大小姐。前面大约一米高的小舞台,有人激励一下气氛就跑上去吼两下。关掉所有音效灯,打开室内灯光,你会发现这像一个缩小版的音乐厅,来一场舞台剧也不错。临近的小包厢的是吧台,一个人装作忧愁的样子在抒发烦恼的同时默默地等待艳遇也好,两个知趣相投的人边聊边喝也罢,在吧台能找你要的感觉。还有两三个人的小桌子若干和用珠帘隔开的半开放区域。
梭罗在瓦尔登湖找到了精神的平静,所以人们认为在这纷乱喧嚣是找不到平静的。那就错了,越是喧嚣纷乱之处,人往往看的越清楚;越是安静的地方,人的心越是烦躁不安。
一进入Pub,吧台边就围着一群人,音乐为了配合他的演说明显不同于平时的强音效,那是br /ub的boss,支柱。他的人格魅力也是br /ub人气旺盛的原因之一。一副娘娘的嗓音,容貌完全是Narcissus的对立面,着装前卫大胆并且在他身上你绝对找不到低于十种颜色,为人风趣幽默,八面玲珑,还是一个标标准准的Gay,毫不掩饰自己的性取向。夏濪想要是他穿上福嫂的衣服去菜市场走一圈,人们绝对认不出他不是中年大妈。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夏濪跟他走的很近,称兄道弟,忘年交。
“你们知道吗?在南美洲热带雨林,有一种很毒很毒的蛇,可是它很漂亮…….”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人还是很少,仅有的人围着他讲那些夏濪不知听过多少回的丛林恐怖故事。
“被它咬一口……咝…….”深情并茂的演说,做出中毒的抽搐状把椅子摇得都散架了。翻白眼,伸长舌,身边的女士好像被他吓到了。
“顶爷…….”濪儿看着好想笑,唤了他一声。
在别人还没回过神,中毒的人立马恢复正常,皱着眉头,细着嗓子:“谁叫我‘顶爷’?谁呀?那个不知好歹的,给我站出来。我说了多少遍叫‘云姐’…….”
“我叫的怎么啦!”濪儿粗着嗓子,听着像个男人不过还是中气不足。
“哪个臭小子?”围在他身边的人让出一条路,夏濪笑眯眯的站在他眼前。
“我叫的!”嗓音恢复正常,带着股小赌气。
“你呀,小东西。”云娘显然不打算把故事讲下去了,从椅子上优雅的离开,40码的红色的女士高跟鞋前行三步,右手搭在濪儿的肩头。身为男性,骨架本来就比濪儿大,加上脚蹬高跟鞋,更显高大,完全把濪儿圈住了,两人往小包厢走去。“给点面子,我不叫这个名字好多年了。”做了个手势,让新来的帅气DJ把音乐升高一个调并给DJ只有两人会意的眼色。那名DJ明显成了云的新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