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穆北收回思绪,将金属打火机随意的扔在水晶茶几上,自嘲的笑了笑。
“十一年了,宝贝也那么大了,要找到早就找到了,与其这样,我宁愿相信她死了。”
时穆南沉吟片刻:“我让狱门的人去找,毕竟当然那队黑衣人的身份我们一直不清楚,即使小韵死了,念宝身边还是存在威胁。”
时穆北眸子染上阴鹜:“谁敢动她,我就废他全家。”
那是楚韵用性命都要去保护的人,他不会让云念像她一样,像泡沫一样碎掉的。
云沐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阿北,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名军人,千万不能乱来,知道吗?”
时穆南赞同的附和:“没错,我们不希望念宝陷入危险之地,更不希望你去涉险。”
时穆北眼帘压低:“我知道。”
没多久云念和云琛就并排走了下来。
“爸,妈,二叔,爷爷睡了,我和云宝回蓝湾。”
时穆南点点头,“回去好好休息,都累了。”
云沐烟牵过云念,低声嘱咐:“闺女,下次不能这样胡闹了,低调点知道吗?”
云念桃花眸子里满是问号:“妈咪,我什么时候高调过?”
云沐烟哭笑不得,她闺女聪明的的时候狡猾得像狐狸一样,傻起来就是只可达鸭,蠢萌蠢萌的。
不禁点了点她饱满的额头。
“你呀,算了算了,和你哥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三个大人把两个小辈送出门。
等他们上了车,时穆南和云沐烟就先进屋了。
走在后面的时穆北敲了敲黑色古斯特的后座窗户。
云念摇下车窗,软萌软萌的看着面前威武的男人。
“老干部,干嘛呀?”
时穆北捏了捏她的小脸,拧眉:“瘦了,阿琛你虐待她了?”
云琛从电脑前抬眸,看了看时穆北,再低头看了眼小姑娘。
“她挑食,不好养。”
云念没说话,还是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时穆北。
但是身侧的小手已经悄悄的爬上云琛的腰间,伸出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拧。
云琛浑然不觉疼痛,继续淡定的看文件。
时穆北收回手,给云琛下了死命令。
“一个月喂胖两斤,不然家法处置。”
云琛唇角微勾,声音绵长惑人:“是,首长。”
“老干部,抗议!”云念撅着小嘴。
“抗议无效。”
“抗议无效。”
两个面容略微相似的男人异口同声道。
“哼!”云念傲娇脸。
时穆北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起身:“好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们发个消息。”
云琛点头,看向驾驶座。
“承泽,走吧。”
“是。”
看着变得隐隐约约的汽车尾灯,时穆北回到院子里。
在藤条椅上坐下,才摸出一支揉捻了好久的烟,点燃。
空气中氲起一团淡淡的湖蓝色烟圈,又各自散开,弥漫着尼古丁的特殊焦香气味。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在黑夜里格外明显,像是黑夜里码头上的灯塔。
天上冷冷清清的半轮弯月,洒落下来,疏影横斜,把时穆北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十年军旅生涯,他其实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从商或者从政无法触碰的领域,从军却可以。
他不相信她死了,也不敢去相信,但是要伪装起来,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才好……
也是以这种方式守着小丫头笑闹,看她一点点的长高,抽条。
他部队里的相册都快装不下云念的照片了,每一帧都算作珍藏。
从口齿不清摇摇晃晃的叫蜀黍到伶牙俐齿的叫着老干部,一切不过弹指间的样子。
梁楚韵,你再不回来,小丫头又要变一个模样了,你已经缺席了她十一年的生活了。
恍恍惚惚的枪林弹雨间,多少次的生死存殁,都没能带走我,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