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内已经是凌晨四点,棠渊一夜都没合眼,手边喝了一半的黑咖啡已经凉透。
接完电话,文件也没心思再看。
走到办公室的黑色真皮沙发前,躺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陷入沉睡的棠渊,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十二年前……
今天是妹妹的五岁生日,爸妈和他正坐着车回外公家陪妹妹庆祝生日。
突然出现五辆黑色轿车,硬生生的把他们的车逼停。
父亲下车和他们交涉着什么,他们的车恰好停在路中央,突然一旁岔路口冲出来一辆大货车,司机酒驾。
货车直直的朝他们撞了过来,下一刻,“嘭”的一声,火光冲天。
他只记得父亲回眸时担忧的眼神和母亲拼命护着他的用力,那场车祸,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母亲对他说:“渊儿,照顾好弟弟妹妹……”,然后母亲的手就那样垂在了他的耳畔。
场面转换,医院,十六岁的他躺在病床上,全身都是绷带,五岁的棠糖在他床边哭喊着:“大哥,你醒醒,糖糖害怕……”
旁边是十三岁的棠漓,抱着棠糖,红着眼眶,拳头紧紧的握着,死死的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走廊上,外公和舅舅在与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激烈的争吵着什么。
再一次转换,棠家,他们兄妹三人终究被接回了棠家。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拦住他们的人是那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他们的爷爷派去的。
为了和母亲在一起,父亲脱离了家族,自立门户,可是爷爷硬是要让父亲回去继承家业,才导致了那天的事故。
他如何能不恨,可是他的能力还不够,他要保护弟弟妹妹。
所以他忍气吞声,隐忍了那么多年。
画面一晃而过,二十三岁,暴雨如注的夜里,他跪在棠家大院里,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鞭痕,二十岁的棠漓陪着他跪在雨里。
后来他昏了过去,爷爷同意糖糖进娱乐圈,条件是他或者棠漓回来继承家业,接受他的一切安排,否则就将糖糖送到国外,一辈子不许她回来。
他答应了,他没告诉棠漓这件事,他只希望他们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年过后,棠漓就去了非洲做生物研究,五年,从来没回来过。
偶尔会给外公和他寄信,还会寄一些好看的石头给外公,因为外公是石雕世家,喜爱这类物件。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惊醒了棠渊,他坐了起来,天已经大亮,揉揉眉心,神色阴郁:又做梦了……
半晌敛好神色,“进来。”
推门进来的卫霖看了看桌上冷掉的咖啡,不禁皱眉:“总裁,您昨晚又没回去?”
“嗯,什么事?”棠渊想点支烟,突然想到什么到嘴边又放下了。
卫霖关了壁灯:“没事,看您办公室亮着灯,估摸着您没回去,我去给您带点早餐?”
棠渊把玩着手机:“不用,给我泡杯黑咖啡就行。”
卫霖有些为难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棠渊抬眸瞥了一眼。
卫霖推了推金属框边的眼镜:“总裁,这…大小姐出国前特意嘱咐我您胃不好早餐一定要盯着您吃,不能光喝咖啡。”
棠渊一听嗤笑道:“谁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算了,算了,给我买一份小妮子爱吃的那家三明治。”
卫霖面色一喜,果然还是大小姐的话有用:“好嘞,总裁,我这就去。”
等卫霖出去,棠渊进了自带的休息间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才出来。
在办公桌前站定,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我去,才早上六点,棠渊你要人命啊……”还没睡醒的君莫离抱怨到。
棠渊没废话:“帮我找个借口把糖糖身边那个女人处理了。”
君莫离来了精神:“怎么了?这有难度,那可是你们家老爷子的人。”
棠渊垂眸:“我以为她至少会安分守己,看来是我错了。”
君莫离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邪魅眸子一眯:“了解了,欸,阿渊,有什么好处?”
棠渊幽幽开口:“糖糖和你弟组cbr /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呵呵…呵,没事,阿渊,为兄弟两肋插刀,应该的应该的~”
棠渊再次开口:“糖糖受委屈了,你看着办。”
“知道,放心,我不会亏待我亲弟媳的哈,不让那女人吃点苦头是不可能的。”
棠渊听言,妹控症又犯了:“西区那块地你别要了。”
君莫离一听,急了:“别,渊渊,我错了……”
还没等君莫离说完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听着“嘟…嘟…嘟”的挂断音君莫离暗骂了句:“特喵的,不解风情的冰碴子,难怪到现在都没女朋友,不过棠渊这性格哪来棠糖那么可爱的妹妹,咦~”
被这通电话闹的也睡不着了,君莫离干脆起了床。
这边的卫霖也买了早餐回来。
棠渊咬了一口,还行,他记得糖糖最喜欢这家的三明治,糖糖说有妈妈的味道……
嗯,是呀,母亲做三明治的时候也会放薄荷叶。
天色完全清明,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照进来,刚好照在了棠渊办公桌上三兄妹的合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