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雨夜,说来就来,毫无征兆,倾盆而下,好似在诉说情人间的思念与委屈。
几兄弟打算为云琛庆祝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取消。
“二哥,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先回去,聚会只能延后啦。”白尘一边皱眉一边轻抚去身上的雨水,是方才靠在窗边沾上的。
云琛看着窗外夜幕间风雨晦暝,隐约还透出丝丝凉意,点头同意。
大雨如注,出去一趟难免沾染寒气,他不想让云念受凉。
接着便对白尘嘱咐:“开车小心,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白尘回了声放心便匆匆往外走去消失在了雨幕中。
……
彼时,尤子旋本来回了家准备休息,约莫是心中有牵挂,怎么都睡不着,就调头去了工作室。
已经在画架前待了一个小时了,听着窗外大雨滂沱,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画设计稿,画出来的作品怎么都不尽人意,线条歪七扭八的,地上也已经扔满了好几个揉皱的纸团。
尤子旋索性扔了手中的笔,起身从酒柜中拿了瓶威士忌。
烈酒入喉,虽然心口火烧火燎的,但是头脑清醒了不少,看着玻璃落地窗外被大雨打落的栀子花,尤子旋苦涩一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又何须担心他,二十二岁与他订婚时不是就明白了吗?两年了等他的那句承诺又何曾兑现过,怪自己太傻。
情绪就像烈酒,随时间愈演愈烈,直至把自己吞噬,尤子旋哭了,将头埋进臂弯里,无声的哭着。
而此时工作室的门被悄然打开,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带着雨夜的一丝清冷,看着蜷在沙发角落里无声哭泣的小女人,心脏像瞬间被什么抓紧,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没错,来人就是司徒寒,尤子旋的工作室是密码锁,而尤子旋的一切都是关于司徒寒的,他知道,先前又听云琛说她脸色不对,他放心不下。
所以他跟着她先回了家,本以为她回家休息了,可是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见尤子旋尤将车开往了工作室。
当他进来时,就是现在这一幕,偌大的工作室,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人哭的压抑,失了平日的张扬与明艳,就像被人遗弃了的孩子,绝望而无助。
他承认,从刚开始订婚时并不喜欢她,甚至为了让她远离他对他冷语相向,但是他知道她喜欢他。
喜欢到忘了自我,即使每次他们话语不多,但是每次出任务回来她都像个唠叨的婆子问他是否有受伤,却从来不怪他一接到任务就无声无息的消失。
无论再忙她都会将他的公寓打理的井井有条,家具总是一尘不染,衣橱里的军衬总是熨得平平整整,领带按颜色分类叠的一丝不苟,窗台上的仙人球还开了花……
她在慢慢融入他的生活,他也许已经在慢慢接受她了。
他慢慢靠近她,蹲下,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背,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丝担忧,“阿旋。”
尤子旋仿佛幻听了,她听见司徒寒的声音了,担忧的叫着她阿旋,怎么可能呢?
见女人不动,司徒寒将人直接打横抱起放到了沙发上。
尤子旋这时才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司徒寒出现在她的梦里了,真好,“司徒寒,真好,我能在梦里见到你了呢~我…好想你啊……”说着说着尤子旋又哭了,眼泪仿佛断了线,怎么都止不住。
司徒寒听着她的呢喃,心头发涩,想给她擦干眼泪,却又看见她红唇翕动,纤细修长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司徒寒,你不要突然消失了好不好?你也不要太久不来见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怕…下次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笑着哭出来,因为我…有很久没见你了……”
司徒寒愣住了,尤子旋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直击他的心脏,原来他把这么好的姑娘伤的这么深,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会用一生的时光来弥补她。
这一刻,司徒寒确定,这个小女人不止进入了他的生活,也确确实实的融入了他的心。
他将尤子旋抱在怀里,轻轻的贴着她的额头,与她对视,坚定出声,“阿旋,不哭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在不告诉你的情况下消失了。”
尤子旋还没清醒,傻傻的问:“真的吗?”
司徒寒抱紧怀中的小女人,“真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尤子旋心里的一根弦松了,借着酒劲沉沉的睡了过去。
司徒寒见她睡着,轻拭去女子眼角的泪,抱着她出了工作室。
警卫员刘宇见司徒寒抱着尤子旋出来,急忙打伞迎了上去。
司徒寒怕尤子旋被雨淋着,还是用大衣裹住了她。
回到车里,刘宇见尤子旋睡着了便小声的问:“上校,我们去哪儿?”
“回景御公寓。”男人低哑的开口。
风雨如磐的雨夜,醉人的愁,在大雨淅沥中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