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这是在和我说什么笑话吗?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让周穗掌心颤了下,但很快她就扬起一个甜滋滋的笑回应“好”。
沈弃站在楼梯口被她那个甜笑给震了下,而后不耐烦的抬手摸了把头发,转身回房。
啧,甜得有些碍眼。
*
房间里,沈弃才把电脑开机,手机里就蹦出了闻枯的视频通话。
他淡淡的扫了眼,随手点了个接听。
那边的男生一看到他的脸,立马就鬼哭狼嚎起来。
“沈弃,你丫的为什么今天不来,你知道我被柯女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吗?”
沈弃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放在电脑里未读的邮件上,简略的看完一封又一封邮件后,他抽空回了他一声,好让他不是在唱独角戏。
“什么样?”
闻枯和沈弃认识了整整17年,在这一刻,他却觉得是自己单方面认识了沈弃,很显然,他的诉苦并不能得到他任何回应。
他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而后举着手机去到房间门口检查了一遍房门是不是真的锁上了。
确定好后,这才开始真的不怕死的吐槽,表情格外的丰富。
“柯女士折磨人的方法简直了,我觉得我是没这个命可以受得住。”
他整个人呈大字往床上一躺,心如死灰道:“我看你才是她亲儿子,我就是她嘴巴里面说的在大桥边捡来的。”
闻枯这什么德行,沈弃可不要太了解,检查完所有该看的邮件后,他抬手把手机立在玻璃杯前。
身子往后面仰,含笑着调侃,“是么,赶明儿你带我去瞧瞧哪个桥边。”
闻枯:“……”
他苦着一张脸还没有多久,就喜滋滋的去开电脑,讨价还价的开口,贼不要脸。
“为了弥补我今天受到的伤害,我觉得你非常之有必要弥补我。”
他这种套路,沈弃见怪不怪。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盯着屏幕里表情千变万化的闻枯看,从始至终都没答应。
那边的人倒是兴奋,直接狮子大开口,“就送那最新出的那套装备吧!今晚努努力也让我上一回王者吧!”
未了,他还朝着沈弃这边眨了眨眼,他自认为的拍马屁和谄媚,直接让沈弃觉得辣眼睛和做作。
食指和拇指交扣在一块儿玩手腕上那条银质的手链时,沈弃抬眼扫了下电脑旁边的相册。
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白花旗袍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呆萌的小男孩。
一眼扫过,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片刻的柔软,下一秒在面对着闻枯的时候,丝毫不留情的拒绝。
“这事你和我没得商量。”
闻枯惊呆了,三两下直接从自己暖乎乎的大床上蹦跶起身。
操了。
这是第一次吧!
他第一次被沈弃这么狠心的拒绝吧!
想到这里时,他不淡定了,瞬间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遍,“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沈弃直接忽略掉他瞪圆的大眼睛,说实话,他隔着一个屏幕看真心的觉得这会儿的闻枯特别像是智障。
非一般的智障。
很有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即视感。
从一旁拧开一瓶冒着水珠的纯净水后,他薄唇抿了下,难得一本正经的劝告。
“柯姨说了,你得好好学习,我答应了她要好好监督你的。”
闻枯:“……”
你这他妈是在和我说笑话吗?
只是还不等他再辩驳什么,沈弃不留情的把这通视频电话给挂了。
在闻枯那边继续给他打电话时,他觉得铃声有些烦,索性直接把人往黑名单里拉。
此刻坐在自己房间窗口的闻枯脸色发青,看着防盗窗口的玻璃时,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妈的,老子现在想要跳窗了。
但他在心里脑补了各种跳窗没死成残疾植物人的画面,他嘴角不可控的抖了抖,下一秒飞速的从窗前跳下来。
妈妈耶,太恐怖了。
他还不是很想死。
做完这一切的沈弃,沉静的盯着相框看了好一阵,最后无声的扫向新来的一封邮件,面无表情的点开后,而后冷沉着一张清冷的脸退出。
这是属于藏匿在黑夜里的他,无数个日夜他在找寻着凶手,可偏偏老天和他玩心跳,每当他觉得自己找到凶手时,那些他之前推测出来的东西全部会被推翻。
他的妈妈作为一名入殓师,死因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这里面势必夹杂了很多他没有看清的因素。
还不等他再多想,房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周穗软甜的声音,“沈弃,你在吗?”
冰冷的情绪掩藏进眸底,嘴角僵硬的上扬,埋着大步子去开门。
门开,入目的是少女乌黑柔顺的发顶,今早穿在她身上的制服换成了娃娃领棉质的睡裙。
平白添了几分稚嫩。软糯。
看到他后,她伸手把端着的牛奶往他身前递,扬着一张笑脸。
“姥姥说每天都要喝牛奶睡,睡眠质量才会好。”
沈弃没说话,淡淡的垂眸扫了眼她没受伤那只手高举着的牛奶,接过。
玻璃杯握在掌心里时,是温热的。
他没去看她的脸,靠在门沿上,淡声问:“你想你姥姥吗?”
周穗顿了下,没太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话匣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
走廊里昏黄的壁灯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在复古的瓷砖上落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这会儿两人的距离及近,沈弃仔细去看时,能够看到她脸上有一层很细很细的小绒毛。
他轻笑了下,还真的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我很想姥姥的,但在离开之前我答应姥姥一个礼拜只能想她一次,这个礼拜一我已经想过了,所以现在不能再想她,不然会给她带来困扰的。”
沈弃被她这清奇的话给逗笑了,“你都多少岁了,还信这一套。”
周穗瞪圆了一双鹿眸盯着他看,不再说话了。
也是察觉到她这双雾气蒙蒙的清眸带来些倔强时,沈弃及时的收口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道了声谢,而后关门回屋。
等到他进去后,周穗仍旧站在门口,整个人有些发愣。
要问她想远在镇上的姥姥么,那她自然是想的,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有上辈子的记忆,自然知道现在的姥姥被周家送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