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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石城小聚

划过蓝天的翅膀 金陵怪猴 2487 2024-11-13 17:50

  在我到石城的当天,高文杰也来了,他把新婚不久的妻子丢弃在家,一个人来这里打拼,我们是在车站见面的。我告诉他韩三强两口子在我那里,并希望他能去看看他们,他摇了摇头。我又说了韩三强的不幸,高文杰听了直叹息,他很同情韩三强,便改变了主意,愿意去我的住处看看韩三强两口子。我们从火车站直接去了我租住的那套在江边的小房子。

  见到韩三强,高文杰无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韩三强只是连连长叹,我们四人在屋子里沉默着。为了缓和一下房内的气氛,我问:“是不是把刘星和古云飞也叫来,我们一起去吃顿饭?”

  高文杰说:“别扰他们了,我还有事情,和韩哥说会话,我就要回去。”

  韩三强也不乐意叫他们,我只好打消了一起聚餐的念头。这时候,我想起了陈锦耀,陈哥在的时候,肯定能聚会的,可现在陈锦耀的消息一点没有。我们这一帮子朋友里面,好像只有我还记着陈锦耀,他们从来没有人提过。韩三强和高文杰谈起了这几年的艰辛生活,每次说到动情处,他似乎还有种要哭的感觉。韩三强很坚强,他相信过了这个坎会有好的结果,前景还是光明的。高文杰也给韩三强鼓劲,希望他能振作起来,他们俩正谈的来劲,高文杰的电话响了。高文杰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显得慌张很多,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简单地说了声:“公司有急事,我要马上回去。”拿起行礼就急匆匆地走出了楼房。韩三强送高文杰很远,他们俩的友谊是我们那几个哥们中最好的。

  高文杰走后,韩三强告诉我,他要搬走了。我很惊讶,忙问:“这里不一样住吗?你们搬哪里去啊?”我感觉到,我可能有地方对不住他们,心中很沉重。韩三强通过我的表情,看出来我有点不开心。他忙着说:“海弟,不是我非要搬走,是我的工作需求。”

  “什么需求?”

  “海弟,我最近开车拉的一位病人是有来头的,他听说我的经历后,非要资助我,给我腾出了一套房子,并把我从会计那里挖走专门去给他开车。”

  原来,韩三强在会计的安排下开车专门接送建设厅里的一位领导看病,领导姓黄,是负责工程方面的厅长,他和韩三强接触了几天,觉得韩三强这个人很实在,于是常和他聊一些家常。渐渐地,韩三强和黄厅长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大约半个月,黄厅长的病彻底治愈了,为了感谢医院的照顾,黄厅长摆了个酒宴,请了医院的会计,点名要韩三强来专门给他开车,会计本来就想取悦黄厅长,他连连点头答应,也做了个顺水人情。就这样,韩三强被黄厅长挖走了,韩三强当了黄厅长的御用驾驶员,自然不能离黄厅长左右,厅里便在黄厅长公寓附近给韩三强安排了住房。

  韩三强因祸得福,我替他开心。只是想起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心中又不免升起一点失落感。想想两年前,在江边的小平房里,我们一起喝酒,一起欢笑,哥们情谊多浓。那时候,大伙都不为生活困扰。如今,兄弟们各奔东西,为生存而挣扎,兄弟情谊似乎淡薄了很多,我也马上就要离开学校开始新的生活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和他们一样。想到这里,我突然害怕起前程来,几个月后,我不知道能在哪里挣扎呢。韩三强陪我喝了个告别酒,他就带着马丽走了,去黄厅长那里报道。

  那套小居室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每天我睡的都很晚,多数时间在忙毕业创作和毕业论文,课基本上没有了,偶有学校通知去办理毕业手续等等事宜,别的时间自己安排。每次去学校的时候,同学们在一起聊起最近的实习或者创作,从他们喜形于色的面孔看,似乎每个人都很顺心。而我,却什么都没有,自然心中失落了很多。艺术学院和别的院校就是不同,我以前常听朋友们讲,毕业的时候一个班的同学往往会抱头痛哭,那种分别的场面令人难忘。然而在石城艺术学院似乎没有这些,去年古云飞毕业的时候,他喜笑颜开。从现在同学们见面的样子来看,到吃散伙饭的时候,未必能有人掉下泪来。

  我被辅导员叫到了系办公室去办理实习手续。这时才知道,我们系没有落实实习单位的只有我一个了。辅导员问我:“你怎么还不去找实习单位?”

  “我找不到!”

  “没有实习单位的证明,你是不能毕业的,你还是快点想办法吧。”

  “我怎么想办法啊,我又没有关系,那您帮我介绍一家?”我笑着说。

  辅导员被我的话难住了,他不会为了我开先例,如果给我介绍了工作或者是实习单位,整个系里的同学知道了,都会来找他。辅导员左右为难,还是系书记想的周到,他说:“这样吧,你真找不到实习单位,就来我们系里实习吧。”书记发话了,辅导员当然听从,他让我填了一张表,就让我回去,说打电话通知上班时间。

  实习单位总算敲定,可我的心中还是不舒服,这实习不代表找到工作。论文没有写好,指导老师不住地打电话来催,渐渐地让我心升厌倦,我工作还不能落实,这论文写了能干什么啊。那一刻,有不想毕业的念想。第三天,辅导员就打来了电话,让我去系里实习。到那里,我才知道原来是系里统计新生专业考试成绩,人手不够,让我老帮忙。艺术学院的考试总要考专业成绩,这些报考石城艺术学院的学子在半月前结束了专业考试,成绩一直还没有统计出来,马上就要发榜,不能再等了。学院催促各系把专业通过的学生名单及成绩交上去,我们系的成绩一点没整理,现在需要加紧速度,只好把我这样的实习挂名人员叫来。来实习的还有我的两个大学同学,他们看到我很惊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似乎怕我来给他们抢饭碗。那两个同学是有靠山的,他们的老爷子在石城都有一定的地位,还上大二的时候,就曾听人议论,他们俩是内定的留校生,能留校是每个学生梦寐以求的。

  我在学校实习了一天,受到我那两位同学不少的白眼,甚至我还听到他们议论如何把我整倒的话语。这两个同学家里有关系,很多老师也看他们俩的脸色说话。第二天,系里就给通知,说不要来了,实习证明已经办好。挂了电话,我笑了。我明白,能如此顺利地拿到实习证明应该有那两位同学功劳。我很开心,那是因为实习了一天就把毕业的事情解决了三分之一,再有论文通过,答辩通过,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中国新一代的合格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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