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轩宝,我需要你
就在《舞魂》这部电影开始拍摄的前一天,也就是许蔚然18岁生日这天,她病倒了,连自己都无法医治。
昨晚她做了一连串的梦,一觉醒来,头痛欲裂,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什么黑色曼陀罗花的花纹。
天快亮的时候,窗外响起了阵阵雷鸣,许蔚然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她不得不立马又闭上。她眼中的整个世界天翻地覆,不停地快速旋转,一阵眩晕感从她心窝里涌了上来,捣得她直想吐。
她觉得她心上压着一块巨石一样,非常不平稳地跳动着,时快时慢,偶尔有一种刺痛感,实在是难受极了,好像下一秒就要突发心脏病死掉一样。
许蔚然害怕极了,她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死掉。
而此时此刻,江湛轩还未醒来,许蔚然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只觉得身上冷得厉害,本能地把他抱得死死地,紧紧地窝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那宝贵的温暖,这才稍稍觉得安全了写。
在许蔚然冷若冰霜的身子钻进怀里的一瞬间,江湛轩醒了,一脸的惊吓。
小姑娘这是怎么呢?身子骨冰得厉害,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他的心咯噔一声,慌张得不像话,连忙往前靠去,把许蔚然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抚慰道:“宝宝,怎么呢?哪里难受?我现在给你找医生好不好?”
“不,不好。哥哥,你不要走,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雷声中,许蔚然的意识早已变得模模糊糊,声音也带着些哭腔。
听到“哥哥”这两个字,“轰”的一声,江湛轩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
他得剑眉一会皱紧一会放松,急切地问道:“宝宝,是不是想起什么事情呢?”
“我不知道,昨晚我做了好多好多梦,一个也不记得了。脚,你的脚。”
“然儿,我的脚怎么呢?”江湛轩看着许蔚然惨白的小脸,痛苦极了,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份罪。
“有黑色曼陀罗花花纹对不对?我昨晚梦到了好多次。我们小时候认识的,对不对?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谁?哥哥,你快点告诉我,快点。我的头好痛,好痛。我好像快死了,哥哥……”好像有无数的火桶在脑袋里爆炸,炸出千千万万个炎症来,许蔚然的头又痛又晕,眼睛根本就没法睁开了。
一向难得哭泣的她,此时也痛得扛不住了,眼泪直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把江湛轩胸膛前的那一大块睡衣全部给沾湿了。
江湛轩心痛得不行,安抚地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剑眉紧锁着,企图替她驱散这份疼痛。
今天是他的小姑娘生日,怎么能让她受这种苦?
“哥哥,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好冷,真的好冷……”
“哥哥,你抱我,再抱紧点,我……呜呜……好痛。我好了,保证不这样为难你。你暂时受点委屈好不好?”
“哥哥,今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怕……真的好害怕。”
……
许蔚然的脑子完全处于一种混沌状态,思考已经变得难上加难,从她嘴里吐出的话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字一个字烙进江湛轩的心里,都像被火烧了一样,痛得很。
“然儿,你吃什么药?我去你的药箱帮你拿好吗?”
“我不知道要吃什么药。”
听到这话,江湛轩心里更加忧心了,然儿自己不知道要吃什么药的话,那其它医生就更没可能知道了。
她的病很特殊,也就意味着隐患很大。
手足无措之下,江湛轩心疼地擦了擦许蔚然脸上的冷汗,轻声问道:“然儿,我让梁妈给你放点热水泡个药澡,先暖暖身子好吗?”
“可是我没法起来,轩轩,我好像使不出一丁点力气了。”许蔚然虚弱地说道。
“来,哥哥抱你去泡药澡。”
“你陪着我,不准走。我……我怕我突然死掉……”
放在平时,这本来是句极为幼稚可笑的话。可江湛轩看到许蔚然毫无血色的脸颊时,他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异常沉重。他平生觉得自己竟是这么的无能。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他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掐掉了,顺势把手机关了机。
为了不让人知道许蔚然的异常,江湛轩没告诉梁妈准备药浴的缘由。梁妈她不声不响地布置好了浴室里的一切,就立马退了出去。
当江湛轩看到梁妈准备的是鸳鸯药浴时,他差点没被气死。
终于,他按捺住自己的不满,温柔地揉了揉许蔚然的头,低声哄道:“来,然儿,该泡药浴了。你自己试着把衣服脱下去好不好,哥哥在这里陪你,但哥哥不看,我这就转过脸去。”
“好。”许蔚然闭着眼睛,乖巧地说道,这就开始在江湛轩怀里脱掉睡裙。
可是当她把睡裙往上脱去的时候,她的手始终没力气上扬。江湛轩怕她着凉,连忙闭着眼睛,帮了小姑娘一把,迅速地将其放进浴缸中,这才大松了口气。
“然儿,好点了吗?有没有感觉暖和了点?”江湛轩背对着她,担忧地问道。
“轩轩,我……我好像感受不到水的温度。”
“我把梁妈喊来,然儿,你等我一会儿。”
“别,轩宝,你别走,我需要你。”许蔚然的声音虚弱得不像话,稍不留神,就什么也没听见了。然而,江湛轩还是听清了,当他听到“轩宝”二字时,心神猛地被晃了一下。
此时,他的心中真的五味陈杂,痛苦的,甜蜜的,担忧的,欣喜的,全部交织在一起。半晌,他说不出话来。
但马上,他的心情就整个地阴郁了起来,因为在他的手触摸到水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他的然儿身体很不对劲了!
明明是滚烫的热水,他的然儿竟然什么也感受不到!
那声虚弱的“轩宝”在他心里也渐渐沉了下来,起初的那份甜蜜早已无影无踪,忧虑如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