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慕斯阮看到那段监控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

　　他看到顾染绵一个人拿着棍子瞬间撂倒了两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还有被一把枪抵着的时候。

　　从那个瞬间他想他可能没有办法冷静了。

　　向来优雅的眸子终于覆上了猩红。

　　然后提心吊胆的三个小时。

　　到现在找到了顾染绵，却再次被她身上的血刺红了眼睛。

　　他不想去想那些血是谁的。

　　他害怕越想，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心。

　　外界总是说慕斯阮身为慕氏的继承人，青年才俊，手段狠辣，更是毫无弱点。

　　只有慕斯阮自己才知道。

　　他怎么可能没有软肋。

　　他有啊。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人。

　　顾染绵握着手里的刀子，面上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被突然闯进的若干人扰了思绪，微怔了怔。

　　理智被拉回了一半。

　　小脸还带着血，露出这种神情有些呆。

　　然后就是疼。

　　身上，手上，都是疼。

　　但马上她又收住了自己的神情，眼睛里还是猩红着的。

　　突然间她就明白了什么，猛地看向了瑟瑟发抖的安柠枝。

　　顾染绵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就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她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刀子，对向安柠枝。

　　慕斯阮眸色一凌，动作极快地截住了顾染绵的手，眼睛瞥到了她因为摩擦绳子时肿起来的手腕，声音沉的有些发颤：“你干什么？”

　　他是担心顾染绵的。

　　但这句话无论是在谁听来都有些歧义。

　　都下意识的会觉得他在担心顾染绵伤到安柠枝。

　　顾染绵挣扎的厉害，侧脸清冷，吐字清晰：“你放开我。”

　　她游走在崩溃的边缘，随便一碰就能点燃。

　　慕斯阮也在生气。

　　生气她顾染绵把自己当什么了。

　　黑寡妇？？

　　钢铁侠？？

　　不怕死也不带她这么来的。

　　慕斯阮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剑眉紧锁，渐渐加重拽着顾染绵的手的力道。

　　顾染绵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浑身上下又疼得紧，撑着最后一分耐性，把头转向了季离，气息极其的不稳，想要掩饰嗓音中的害怕和恐惧。

　　偏偏颤抖着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季离......你救救苏酥，你救救她.....”一改刚刚的肆意和杀气，顾染绵央求他。

　　声音很软很糯，又有不变的坚韧，听着慕斯阮心里一揪一揪的。

　　季离是后面才到的，少年来得很急，风尘仆仆，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少有的慌乱，直到看到满身是血的苏酥。

　　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他越走近那个人。

　　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越发清晰。

　　在他的耳边。

　　呼啸的风声。

　　还有面前的人。

　　*

　　苏酥立刻被送上了救护车，连同一起的还有什么伤都没有的安柠枝。

　　人群过后，小屋里只剩下了顾染绵和慕斯阮。

　　本来顾染绵是要回去做笔录的，但是慕斯阮看她情绪不对，便叫人打发走了警车，两个人一齐留在了屋子里面。

　　里面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慕斯阮看着顾染绵染血的卫衣，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