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守到软绵绵悠悠转醒。

　　顾染绵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刚醒过来时眼底还是迷茫着的，连着神情都有些呆木。

　　她想着自己在哪里。

　　一抬头就看到男生修长的下颚线，微微紧绷，勾勒出一道冷傲的弧。

　　慕斯阮刚好垂着眼帘。

　　四目相对。

　　顾染绵的眼睛瞪大了几分，不安分地动了动身体，感到自己呆在慕斯阮的怀里，心底立刻浮出一丝不自在的情绪。

　　慕斯阮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隔着一块薄薄的布料，有些痒。

　　顾染绵挣扎着要下去，男生却抱的更紧了。

　　大概是看到顾染绵的无用功，慕斯阮轻笑了一声。

　　略带着戏谑与嘲弄的笑，似乎就是在嘲笑软绵绵的自不量力。

　　顾染绵的手指蜷紧了几分，眼帘垂下去，掩去了眼底某些晦暗的情绪。

　　慕斯阮继续抱着顾染绵，只是会时不时地接起电话，或者单手发消息。

　　看上去，就，挺忙的。

　　顾染绵想。

　　她的心思有些渺远，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清楚一些字眼。

　　比如安柠枝，比如订婚宴，比如宾客。

　　以至于她为什么问慕斯阮：“你要订婚了？”

　　语气挺平静的，就像是在单纯的好奇，而就是因为看明白了这点，慕斯阮有些不爽。

　　“对。”慕斯阮回答。

　　十一月十三号，慕斯阮和安柠枝的订婚宴。

　　这是几个星期之前就在筹备的事，只是顾染绵并不知情。

　　有一道暗光飞快地从顾染绵的眼睛里闪过，却好巧不巧被慕斯阮捕捉了去。

　　他放开了软绵绵，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算的上危险：“你很高兴？”

　　顾染绵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略微呆滞了几秒。

　　高兴，吗？

　　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不高兴的话，慕斯会生气吧？

　　顾染绵觉得浑身都有点疼，所以她没怎么说话，真的很乖地点了点头。

　　“嗯......”

　　有点小心翼翼。

　　有点害怕的感觉。

　　但是车里的气氛也就因为这句话而凝固了。

　　气温更像是直接降到冰点。

　　顾染绵没什么情绪的暗叫，她又猜错了。

　　慕斯阮放开她之后，顾染绵就靠在车窗那里，盯着窗外红红绿绿的灯光，懒懒地想她可能知道她要去哪里。

　　她又把目光转到了慕斯身上。

　　少年背脊挺拔，穿着黑色的西装，黑与白的撞色把慕斯阮整个人都显得很禁欲，很帅。

　　顾染绵的思绪又飘走了。

　　转而她低下头轻轻地笑了声。

　　慕斯要订婚了。

　　明明事情都按照她预想的走。

　　为什么她一点喜悦的感情都没有？

　　她的笑意僵住了。

　　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

　　顾染绵最后还是一个人进的展厅。

　　慕斯阮不可能和她一起。

　　他今天能带她出来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每个人都有个位置。

　　顾染绵坐在女方朋友的那一桌。

　　看到那块立在桌子上的牌匾，她又不经意地笑了一声。

　　她和安柠枝，哪里来的友谊？

　　顾染绵听着这桌上的名媛千金小姐谈笑风生好不自在，一会儿聊聊化妆品一会儿聊聊下午茶，很巧合的把顾染绵忽略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