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
“嘭。”包厢门被人狠狠推开,发出震耳的响声。
门开的同时还伴着服务生焦急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这位女士,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
服务生话还没说完,门已经被打开。
服务生赶紧在对讲机里讲道,“呼叫,龙飞凤翔号包间,有人闯入,需要支援。”
包厢里,祁洛只是微微颦眉,表示自己的不悦。
祁清就没那么淡定了,还有人敢在这里撒野?
她正准备起身,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女人有些嚣张的说,“什么闯入,你会说话吗?我刚才就说了,我女儿在里面约人吃饭,我只是过来看看,你非拦着我,现在还说我闯入,信不信我找你们经理投诉你?”
“妈,你来干什么?”
服务生正想说点什么,听到祁清的话,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不过这里的服务生也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很快便反应过来,上前道,“你好,祁小姐,这位是你的母亲是吗?”
祁清点头,“是的。”
“很抱歉祁小姐,刚才我让这位太太联系您,她不肯,依着规矩,我便让她在外面等,没想到就造成了现在这样,非常抱歉,打扰到你用餐。”
服务生的话清楚明了,就是她母亲怕她知道自己来找她了,硬闯了进来。
祁清脸色变得阴沉,冷冷的扫了蒋云芬一眼,转而对服务生道,“是我母亲失礼,还麻烦你把人撤走,都是误会。”
“既然确定是祁小姐母亲,那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我马上撤人。”服务生一板一眼的说着。
“谢谢。”
“清儿,你谢她做……”蒋云芬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清冷冷看了一眼。
蒋云芬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闹剧过后。
穿着丝质绣花连衣裙的蒋云芬一副贵妇姿态拿着手提包特别傲气的走到餐桌落座。
期间祁洛已经吃的差不多,正优雅的擦着嘴。
见到蒋云芬也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看向祁清道,“祁小姐的母亲……挺特别。”
祁清脸上划过阴翳,嘴上故做淡定的道,“让洛经理见笑了。”
祁清话刚落下,一旁的蒋云芬忍不住开口,“洛经理是吧,可真巧,洛经理长的跟我老公侄女一模一样,你觉得巧不巧?”
“妈。”祁清警告的看她一眼,却没阻止她犀利的问话。
看向祁洛一脸“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洛经理,确实,我有个表妹六年前突然失踪了,我妈一直很想念她,所以才会见到与她有几分像的人,都会忍不住询问一番。”
祁洛抿了抿唇,将额发撩到耳后,一晚上都不曾变化过的脸部表情,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她说,“无妨,世界上几十亿人,都能撞脸,可见我与你那表妹有缘,有机会我也想见上一见。”
估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祁清脸上一秒的雀跃一闪而过,本以为终于在她脸上看到点异样的表情,没想到……
“刚才祁小姐说,你表妹失踪了?”
没想到祁洛完全不掩饰就罢了,还跟她聊起祁洛来,难道她们真不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巧,正好出现在她们面前。
话题到了这里,祁清只好硬着头皮浅笑道,“对,失踪了,六年都没有下落。”
“是吗?真是可惜,那祁夫人一定很伤心。”
祁洛忽然把话题转向蒋云芬,当事人正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
她毫不避讳的与蒋云芬对视。
蒋云芬没想到祁洛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刹那间,她的视线撞进了祁洛幽深沉冷的眸子里。
不知为何,她后背忽然一阵脊凉,心也跟着紧了紧。
“看来祁夫人确实很想念你的侄女,还是说祁夫人已经把我当成了你侄女?”
女孩的话把蒋云芬从云雾里的拉回了现实,蒋云芬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道,“没,没有,我那侄女哪有洛经理这般精明强干。”
“祁夫人谬赞。”
“我母亲说的确是实话,是洛经理谦虚了。”祁清插话。
祁洛扬眉,“今日很感谢祁小姐款待,若祁小姐有机会到帝都,我一定好生款待。”
如今祁清再不甘,也不能说什么,连她母亲都松口了,看来要不是这位洛经理演的太好,那她就真的不是祁洛。
……
祁清本欲再带祁洛去四处逛逛,结果当事人临时接到电话,要回酒店。
她不好强留,只好将人送走。
祁洛走后。
祁清回到包厢,不冷不热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冷冷的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蒋云芬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生气了,她立马笑道,“清儿啊,你看妈这也不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来看看嘛,你想啊,那妮子虽不是妈看着长大的,但是妈总比你接触的多些。”
蒋云芬说的确实不无道理,她大伯从小就将祁洛保护的严丝密缝,很少有人接触的到。
他们虽是一家人,但早年间他父亲跟母亲结婚后,大伯就买了一栋市区的别墅送给他父亲,那以后他们就只有每年过节才到大伯家一起吃饭。
也只有那个时候他们能见到祁洛。
那个大伯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祁洛的时候,那时她十岁,祁洛七岁。
祁家别墅里,所有人都称她大小姐,称她表小姐,明明都是祁家小姐,祁洛却走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保镖,佣人。
甚至连喝口水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七岁的祁洛,那时候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面若桃李,眉目中都透露着长大以后的惊艳。
她就坐在那里,静静的,什么也不做,都有着说不出的矜贵。
佣人们私下里讨论说,她们家小姐含着金钥匙出生,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童,长大了可不得了。
而自己呢,没见过祁洛以前,自以为自己长的已是不错,见过祁洛以后她才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
随着年龄的增长,祁洛如众人所言,长成了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惊艳了时光。
更惊艳了所有见过她的人。
想到这里,祁清脸色已是不好看,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自己母亲道,“这就是你乱闯进来的理由?我有没有说过,这件事你暂时不要插手,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你可倒好,当着人家的面儿就闯进来了,别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就算是,你现在也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不是,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跟她交好?”
“对不起清儿,妈,妈只是一时心急,怕你受欺负。”
“到底是怕我受欺负,还是怕她如果不是祁洛,跟我交好会印象妹妹的位置?”
“清儿,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呢,你和漫儿都是妈的心头肉,妈怎么会光想着你妹妹呢?”
“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我心知肚明就好,总之,剩下的事,你要是还要插手,就别怪我不顾母女情面。”
祁清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理会蒋云芬难看的脸色。
……
再说祁洛。
从味品阁出来,她没有回酒店,而是开车去了S市最大的地下赌场。
S市的地下赌场,是边境赌门的分场。
祁洛到的时候,正是赌场人最多的时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璀璨的眸子扫过赌场的每一处角落。
这时穿着燕尾服的待应走了过来,“女士你好,需要帮助吗?”待应询问道。
祁洛颔首,“东先生在哪个宾室?”她淡定的语气,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都显示着,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反而像是经常来赌博的老手。
听到女孩找东先生,待应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从女孩进门,他就清楚的感觉到女孩的气场跟普通赌客不一样,随即毫不犹豫的道,“东哥在帝宫。”
“带路。”
待应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还边暗自惊讶,他居然毫不顾忌的就听了她的话?
这女孩什么来头?
一路上不少赌客对祁洛行“注目礼。”
祁洛眉头不悦的皱起,气场全开,很快,众人都意识到,这个女人惹不得,纷纷又转身投入赌局。
帝宫贵宾室设在三楼,电梯到三楼的时候,正好有人从贵宾室出来。
出来的人看到祁洛那一刻,明显愣了半秒才收回视线,不露痕迹的与之擦肩而过。
男人进电梯后,祁洛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电梯门,好熟悉的感觉。
“女士,到了。”待应提醒道。
祁洛收回视线,上前。
“叮铃叮铃。”待应按响门上的门铃。
重金属的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寸头男人探出半个头,用一只花臂抵着门,眼神犀利。
男人长的粗犷,声音也很粗犷,他看向待应粗声粗气的问,“什么事儿?不知道东哥在里面?”
待应看到男人,恭敬的道,“亮哥,这位女士找东哥。”
被叫亮哥的粗犷男人,看向待应指的方向。
一个穿着纯素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用她格外好看的眸子看着他。
只一眼,粗犷男就想骂娘,艹,哪里来的绝色美女,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粗犷男狠狠的瞪待应一眼,怒吼道,“不知道等会儿东哥要见很重要的人,谁送来的,让人先领回去,晚点再送。”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货色,比以前东哥每任女人都好看。
待应被吼的心肝儿都颤了颤,弱弱的道,“亮哥,她不是谁送过来的,她是自己过来的。”
这下被叫亮哥的男人就有点摸不准了,自己来的?难道是慕名而来?
“曾亮。”女孩的声音冷冷的传入曾亮的耳朵。
粗犷男听出来了,女孩叫的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你是谁?”整个赌场就只有东哥和几个兄弟知道他曾亮的大名。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名字太怂,跟他本人一点都不符。
“洛舞。”女孩的声音依旧不冷不淡,似在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
然,听到她名字的人就不淡定了,他惊呼出声,“卧槽,五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