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执着于一件事，是为了忘记。
有些人执着于一件事，是为了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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苁蓉心里抱怨，身子却犹如一条灵活的小鱼，脸慢慢向男人靠近，在水下，由于阻力，所有的动作都会被放慢。
当柔软冰凉的唇贴上他的，努力将胸腔里最后一点氧气渡过去。
也许这样她自己就会因缺氧窒息而死掉，要知道，在水下，氧气多么珍贵，一点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可苁蓉没想那么多，救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就像当年救下那个男孩一样，只是没想后来，竟因为救了一个人，而毁了自己！
就在她的意识渐渐消散，身体也不听使唤的开始下沉时，那人竟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眼白充血，红的吓人，眼神更冷，更可怕，似有无数种情绪在翻涌。
苁蓉只来得及看一眼，就晕了过去。
“哗啦！”
水面激荡，有人破水而出，凤白锦抬手看了眼腕表，唇角勾起。
“比上次多了十二秒！”
说完，他扬起的嘴角又放下，因为他看到钻出水面的居然是两个人！
怎么回事？
“阿衍，这是？”
小姑娘！她怎么会和阿衍在一起？还一起从水里出来？
凤霆衍把苁蓉拖上岸，凤白锦赶紧接过来替她做急救，他是医生。
“还好，胸腔里并没有进水，只是缺氧造成的短暂昏迷。”
凤霆衍随手拿条浴巾裹在身上，垂眸看着地上的小丫头，刚刚，她给他渡气的感觉，怎么那么像......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蓉蓉！”
凤白锦试着唤醒苁蓉，但毫无反应，看样子，这次小姑娘是真的昏迷了。
站在旁边的凤霆衍深眸沉了沉，他知道这丫头没事，因为在水下他已经给她渡过气了。
只是，
“九叔认识她？”
凤白锦没抬头，也没注意到凤霆衍的异样，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回头看一眼，一定会发现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凤霆衍，此刻冷漠的保护层被划破一道口子，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愈合了。
凤白锦专业的将苁蓉的身子调整个姿势，再次确认她胸腔里没有积水后，刚想将她抱起，却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职业的原因，他一眼就辨认出这是被人掐出来的，会是谁，对一个小姑娘做如此残忍的事？
下午那个男人？还是阿衍？
凤白锦回头，质问：“你做的？”
凤霆衍顺着看过去，女孩白皙纤细的脖子上，一道红印特别刺眼。
“不是。”
不是！那便是下午那个男人！难怪大嫂会如此反常！
凤白锦抱起苁蓉，对凤霆衍说：“她是大嫂的侄女。”
接着又问：“你怎么会和她一起从泳池里出来？”
凤霆衍目光移向苁蓉发白的唇，状似无意的说了句：“或许，她跟我有着同样的爱好！”
“呵！”
凤白锦轻笑下，“这种可能性为零！”
世上能有如此自虐爱好的人，恐怕除了他凤霆衍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我先送她回去。”
说完，他抱着苁蓉离开，泳池边只剩下凤霆衍一人。
凤霆衍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眸色深了深，接着，抬起手，拇指从下唇划过，那上面仿佛还残存着柔软冰凉的触感。
竟是，清姨的侄女！
偏楼客房。
苁蓉醒来时已经回到自己房间。
旁边坐着那位原本守在门口的中年女人。
“表小姐不该如此不知轻重，夫人守你到很晚，刚回去。”
女人对苁蓉的行为很不满，甚至是憎恨，因为苁蓉让她失职于夫人。
既然守到很晚，为什么不守到我醒了再走呢？
苁蓉心里嗤笑，动了动身子，湿衣服已经被脱掉，换上干爽的睡袍。
“我见过你么？”她问。
中年女人嘴角牵动，发出一声冷笑。
“夫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给你送过那么多次钱，你却装不认识我！”
“哦，原来是你呀！难怪看着眼熟！”
苁蓉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叫方芸。
她坐起来认真打量面前的中年女人，“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方芸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
苁蓉苍白的小脸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每次给我送钱的时候，都穿的那么华丽，把我当成被施舍的乞丐，我还以为你是豪门阔太太呢，原来，你不过是她的一条狗！”
方芸被她的话激怒，猛的扑过来，一把锁住苁蓉的脖子，双目瞪的如铜铃，“就算是条狗，也是能咬死你的狗！”
如果不是因为刚好出去替夫人办事，今天下午负责杀她的人就是自己，那么，这个惹人厌的臭丫头就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跟她叫板了！
苁蓉抓着方芸的手，企图拽开她，可是自己的力气太小，小脸憋的通红，眼神却倔强的一点也不肯求饶。
“她养的......狗，果然......都一样，只会这一招么？”
虽然方芸的力气很大，但跟下午那个男人比起来，还是小很多，至少苁蓉被掐着脖子还能说话。
“不知死活！”
方芸骂了句，甩开她，没想到这丫头是个不怕死的主！
苁蓉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方芸气急败坏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开心极了。
“我的死活，不是你们这种咬人的狗能决定的！”
方芸听后“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呵！”
苁蓉再次嗤笑，果然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只有像方芸这种人才会为陈清华做事吧！竟是些龌龊事！
夜已深，心却无眠。
苁蓉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泳池里的可怕男人是谁？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谁把她从水里救出来的？九叔么？当时只有他在泳池边。
而水下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也得救了么？还是......死掉了？
她昏迷前分明看到了男人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很冷漠，比深秋的池水还要冷上千百倍，可是为什么，那冰冷的眼神里却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不知过了多久，苁蓉才又睡了过去。
一天之内两次经历生死，她身心都疲惫极了。
而这一夜，凤霆衍坐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因为只要一闭眼，那个许久都没有做过的梦就会出现。
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就会纠缠着他，女孩苍白的唇，和脖子上的红印，就会把他惊醒。